第56章 住手

“都给我住手!当着主人的面,挖主人家的坟,你们有想过我的感受吗?琴女我告诉你,我们家墓要是出一点儿差池,我举整个将军府之力追杀你!”公孙琉叶掐着腰,指着琴女说。

琴女叫停小厮,饶有兴味的说:“你不是穷疯了,要挖自家祖坟吗?”公孙琉叶纠结,不住原地转圈儿,很想反问她,她是缺钱的人吗?最终忍住,努力平复好心情,解释说:“我来找杨威的墓,杨威的墓旁边埋了八个坟包,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第九个还没封土。

OK?”琴女听明白公孙琉叶前面的话,对后面的反问一脸疑问,却没在意,指了指小厮们刚才挖土的地方说:“是那八个包吗?可能是下雨的缘故,泥土冲进坑里,第九个不太明显。”

公孙琉叶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勉强挤出一个微笑说:“很好,继续。”

那些小厮,显然是经过严苛的训练的,速度很快,不到一个时辰,八口棺材已摆在公孙琉叶面前,开馆那一刻,晦气冲天,差点吐出隔夜饭。

琴女仔细检查了那些尸体,抽出八根毒针,净了手说:“我检查过王喜婆的尸体,是同一种毒,你很幸运,你相公赶回来的很及时,挽回你一条命。”

四周一片寂静,连虫儿都停止了鸣叫,公孙琉叶只觉很冷,抱紧胳膊说:“埋回去吧,别打扰别人休息,说不定哪天,那个快被泥土填满的坑就用上了。”

琴女招呼小厮干活,突然想弹奏一曲,刚想问她想听什么曲子,却看见她泪流满面。

公孙琉叶取出帕子擦干眼泪说:“我搞不懂他们的目的,好端端的,杀这些女子干什么?她们要是不死的话,说不定,我就不用过来了。”

琴女张开口,皱紧眉头,最终闭上,手指伏在琴弦上,流淌出一段暗流汹涌的曲调说:“杨将军,很厉害。

看见这些山丘了吗?每座山丘下面都是一位将军。

大安城每个百姓都知道这里是什么,却没一个人起心思。”

公孙琉叶没听出琴女话背后的意思,破涕为笑道:“你刚才不还打算挖墓吗?”话音刚落,忽听一阵悉悉率率的声音,朝声源看去,一个黑影闪过,忙追上去。

那人动作很快,仿佛不知道疲倦一般,最终还是被琴女制服。

公孙琉叶定睛一看,惊讶道:“李重?不,你是李重的弟弟李二,你不是被官服抓走了吗?说,你怎么在这儿?有什么目的?”李二却只是笑,不住手舞足蹈,力气大的惊人,险些挣脱琴女的束缚。

琴女从袖子里抽出白绫,将李二捆个结实,盘膝坐在地上,将琴放在腿上,安抚人心的曲子流泻而出,不一会儿,李二就安静下来,收起琴说:“用项链问吧!”公孙琉叶纠结,摸了摸下巴,努力回忆什么时候在琴女面前施展过催眠术,想破脑袋也没想起来,耸了耸肩膀,拿出项链,垂在李二眼前。

很快,李二就失去了意识,随着一个响指,绷直身子,睁开眼睛,却没有焦距。

公孙琉叶用手指蹭蹭鼻子,甩了甩项链说:“我记得他的精神力很强,是这东西太好用,还是别人用药物之类的东西刺激过他?我记得县官说过那种药,别人应该给他用了,他凭借着精神力醒过来,精神错乱了。”

“别废话,赶紧问。”

琴女气切道。

公孙琉叶哦了一声,试图修复他的精神,再次被琴女打断,无奈,只好进入正题,问他为什么在这儿。

正如公孙琉叶猜测的那样,李二被人用药物催眠,承认一切都是他做的,被关进大牢后,有人要杀他,他突然醒过来,正赶上犯人暴动,趁机逃了出来,依旧没摆脱追杀,一路游荡到这儿。

说完突然大哭起来,说很想哥哥。

公孙琉叶有些动容,不想再问下去,架不住琴女的威逼,只好继续:“催眠……给你下药的人是谁?描述一下他的样子。”

李二晃着机械的说:“一男一女,女的一身红衣,很漂亮,男的穿着黑色的衣服,戴着黑色的斗笠,很娇小,比女的还娇小……”突然口吐鲜血,不一会儿,永远闭上眼睛。

公孙琉叶吓得连连后退,大喊叫大夫。

琴女皱紧眉头,踢了李二两下说:“叫你快点快点,非磨磨蹭蹭,你怎么不问问那一男一女叫什么名字?现在在哪儿?净问一些废话!”公孙琉叶很委屈的说:“我怎么知道他中毒了?你又没说。

而且我已经确定,新娘都是他们背后的人杀的,他们一直利用管家来达到自己的目的,管家可能还不知道自己被利用了?”琴女很想抽公孙琉叶一巴掌,咄咄逼人道:“你怎么知道李重不知道?他知道比你我多得多!王喜婆为什么服毒自尽,因为她有一个女儿!李重的女儿真的死了吗?我可没见着她的尸体。”

风轻轻拂过,吹过公孙琉叶耳边的发丝,公孙琉叶踢了踢脚边的土说:“天不早了,回吧!对了,我奶奶要举办赏荷宴,想让你在荷塘上的小船上弹琴。”

琴女想都没想就说:“不去!”公孙琉叶嘴角微微上扬,戴上项链说:“还挺傲娇,穆紫主持的宴会你可以不去,我主持的就一定要去。

被她阴了那么多次,也该反击一次了。

李二就交给你了,我就先回去了。”

公孙琉叶坐上马车,一路朝将军府行去,她还要逼出李重嘴巴里面的东西。

回到将军府,没立刻回内府,而是在后罩房转一圈儿,找到李重的房间,命荣姐儿在门口守着,悄悄闪入门内,正撞见正在摆弄地图的李重,慌忙拿出项链,李重却没丝毫反应,咽了口口水,一步步向后退去。

“你这个物件,在有准备的情况下,是没用的。”

李重说完,继续手中的工作,最后放下笔,吹干墨迹,满意的点点头,又突然皱紧眉头。

公孙琉叶正想开门逃跑,忽瞧见门上的画像,脱口而出:“马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