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月钱的事,都是由你管吗?”公孙琉叶问。
“这倒不是,以前是老太君管家,老太君精神逐渐不济,招了李重做管家。
他这个人虽然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做事还算利落。
我一个妇道人家,进进出出不方便,给他放了一部分权。
月钱,他也是经手的。”
公孙琉叶蹙眉,说:“又是管家!”大夫人惊奇道:“他不是去自首了吗?”公孙琉叶就将回门路上发现尸体,报官查案以及在府里看见管家的事说了一遍。
大夫人绞着手帕,眼角逐渐湿润,说:“若不是他,威儿也不会到你大哥的孩子都满地跑了,才娶妻。
一开始,我还劝威儿娶他的女儿……”
然后,公孙琉叶伺候母亲歇下,才回到伏锦院,朦胧睡去,一转眼,来到一个山清水秀,鸟语花香的世界,突起一阵风,山干水死,鸟骨花枯。
起了一层薄雾,逐渐变浓,朦胧看见几个婆子在吃酒,走两步,又变成几个妙龄少女。
公孙琉叶蹙眉,厉喝:“你们到底是什么妖魔鬼怪!”没得到半点儿反应,仔细一看,她们身上都有木偶线,线的另一端,一个红衣女子在跳舞。
想再走进一步,却醒了,不知为何,心怦怦直跳,总感觉背后有一只手,在推着她走,掀开被子仔细查看,却什么也没有,揉了揉昏沉的脑袋,开口叫秀儿。
秀儿没进来,进来一个管事嬷嬷,怀里抱着两坛子酒,笑着说:“夫人醒了,早饭马上就送来了,这是从书芳苑取的酒。”
公孙琉叶眨了眨眼睛,感觉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咽了口口水说:“老太君不是,不让你们和我说话吗?”嬷嬷不好意思的笑笑,说:“哪能啊,老太君宅心仁厚,只是让奴婢们小心伺候。
夫人又在老太君面前露了脸,奴婢哪有那个胆子给夫人脸子看。”
公孙琉叶还是疑惑,叫来秀儿求证。
秀儿比她还糊涂,一脸懵圈,最后连连咒骂,书芳苑说话不算数,明明许伏锦院酒了,却不拿出来。
公孙琉叶张了张嘴,又闭上,她根本就没打算将酒拿回来,只是想刺激一下穆紫,反正是白来的。
摸了摸酒坛子,嗅了嗅外溢的余香,口水都流出来了,却不敢打开喝,叹口气,说:“嬷嬷,给大夫人送去一坛子,另一坛子送去顺安堂吧!”嬷嬷喜笑颜开地说:“夫人真是孝顺,大老夫人和老太君一定喜欢。
穆大学士是皇上眼前的红人,又只有书芳苑里一个女儿,才会有好东西。”
出去转一圈,丫鬟婆子向她行礼时,明显带上恭敬,整个人瞬间精神焕发,正拉着秀儿转圈儿,忽看见一个红衣女子,小心追上去,还没追两步,就被发现了。
“夫人这是做什么?鬼鬼祟祟,也不怕人看见!”公孙琉叶暗暗吃惊,珊儿都是快出阁的大姑娘了,胡氏保养的竟这么好,眼角没一丝皱纹,想到刚才的举动,干巴巴一笑,“原来是庶母,庶母在找东西吗?反正我闲着没事,和秀儿帮忙一起找。”
胡氏忙换上笑脸,说:“我养了一只猫,叫鱼丸,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看见我就跑,现在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公孙琉叶没心没肺的说:“跑了就再养一只呗,宠物一旦与主人离心,就很难再养了。”
胡氏的目光黯淡下来,眼圈儿微红,叹了口气,说:“它可以遗弃我,我却不能没有它。
我的家乡离这儿很远,它现在是我唯一的念想了。”
公孙琉叶摸摸自己的耳坠,突然很想哭,索性一同找起来,裙子沾满了草叶子,依旧没找到,直到听见秀儿叫起来,跑过去一看,一只狸猫正在和一只野鸭子打架,将鸭子赶跑,回到鸭子窝孵蛋。
胡氏一阵惊喜,口里唤着鱼丸,伸手去抱。
狸猫弓起身子,全身的猫都炸起来,嘴里不住发出呜呜的警告声。
公孙琉叶觉得这只狸猫十分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摸了摸脑袋,问:“胡姨娘,它看见谁都是这样吗?”
“也不是,只要看见红色和褐色,就会失控,早知道就不穿这身衣服了。”
胡氏说着,开始扯自己的衣服,恨不能扯下来。
公孙琉叶一阵心虚,本以为只是只野猫,悄悄打个响指,那只狸猫立刻温顺下来,窜进胡氏怀里,不住用头蹭胡氏的脸颊,胡氏竟流下了眼泪。
“你是大忙人,我和鱼丸就先回了,柴房还关着一大帮子人,等着你去审呢!”说完也不等公孙琉叶说话,转身走了。
公孙琉叶一拍脑袋,说:“光顾着高兴,倒忘了这事儿,秀儿,快走快走。”
走两步又突然停下,她不知道柴房在哪儿,想问问胡氏,却已不见踪影,摸摸下巴,说:“走的真快。”
一通乱找时,又看见管家,拉住秀儿悄悄跟上去,只见管家走进一间屋子,等了许久,也不见人出来,推开门,咳嗽两声,不住用袖子扇着风。
“夫人,这儿不知道多久没住人了,咱还是快走吧!”秀儿拉住公孙琉叶的袖子,小声说。
公孙琉叶奇怪,摸着下巴,刚才明明看见管家进来了,地面一层积灰,连个脚印也没有,将秀儿推出去,说:“赶紧回去叫人。”
秀儿死拽住公孙琉叶的胳膊不放,一副你不走我也不走的表情。
公孙琉叶好生劝慰,她只是摇头,气得大吼:“你到底滚不滚?再不滚,信不信我揍你!”秀儿吓得提起裙子就跑,还时不时回头看看自家主子。
公孙琉叶往里走了走,除了一碰乱晃的桌椅,什么也没有,正想出去,突然听见门关住了,转过身,管家手持胳膊粗的木棍,大叫着朝她冲来。
险险一躲,正想逃跑,回头一看,管家用力过猛,打到墙壁,棍子反弹过来,将自己敲晕了。
公孙琉叶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踢了踢他,死猪一样,突然想到电视里都是口含水喷醒,找了只破碗,去坑洼处舀满水,看一眼碗里浑浊的液体,全倒管家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