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十二章

“夫人,玥儿的病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你都熬一宿了,快回房去歇息吧。”

“这怎么行?”

片刻之后,待高同甫把妇人劝回房歇息,韩元恺便与走出来的高昇辞行,高昇轻叹着道了一声保重。

不料却被不知何时下了床的高玥儿听见,她执拗的出门送行,高昇拗她不过,只得同意,让小玲儿搀着她出了屋子。

走了一段,来到院子外的长廊下,高玥儿却突然推开了小玲儿,执意要与韩元恺独自说话。

小玲儿为难的看着后头的高昇,点了头。

看着面前这人,高玥儿幽幽道:“你,究竟是不是,瑜哥哥?”

良久,韩元恺才轻轻地说道:“我不是他,”

高玥儿的脸色变得难看。

“也是他。”

高玥儿惊愕的盯着面前之人,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似乎是被他这矛盾的话给难住了。

“无论我变成什么样,我永远都是你的瑜哥哥。”

看着转身飞快离去的那道身影,高玥儿张嘴似要说些什么,可到底还是没有。

直到韩元恺走得快没影了,她还在双眼怔怔,内心纠结不已,“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要是瑜哥哥,怎么会忘记这么多的事,可他若不是,那他怎么与瑜哥哥长得一模一样?”

想着想着,高玥儿才惊觉过来,眼前尽是白茫茫的一片,那道身影已然是走得看不见了,她心下便是一急,再也顾不得多想,就急忙迈开步子追了上去。

“小姐!”

站在不远处的小玲儿惊得赶紧撵在后头,想要把她拦住,更远处的高昇也是惊慌不已,高玥儿大病初愈,身子还未彻底康复,若再见了寒风,极可能会落下病根。

高昇正要拔腿去追,却见身后响起一道低沉的声音,

“让她去吧......”

“爹?你不是在陪着娘的吗?她......”

“唉,你娘闲不住,正在厨房里做早饭呢。”

高玥儿提着裙摆登上土墙楼,茫茫的灰白世界,寒风送来一片萧瑟,哪儿还见他的踪迹。

抚司衙门前,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被拦在了门外。

正争执间,里头走出几个衙役来,其中便有那个颧骨高突的,他一眼就认出这斗胆在衙门前搅闹的老汉,便疾走几步,把手往胸前一抱,冷笑道:“老东西,莫非是嫌挨的打不够?又来讨打?”

老汉忍着气,也不拐弯抹角,直接把手往怀里一探,拿出几粒碎银子,说道:“差爷,我是来赎人的,这是补上的例子钱。”

瞥了眼老汉的手掌心,那衙役把银子接过,在手心里那么一掂量,突然客气了些,“呦,倒是有些银子的嘛。”

老汉陪笑道:“差爷,这银子你们也收下了,是不是可以放人了?”

“放人?放什么人?”这衙役故作不知的问道。

老汉急道:“当然是方才你们抓的那女娃子了……”

把银子纳入腰间,这衙役又变了脸,“老东西,她那胭脂来路不明,事情没查清楚,岂可轻放?”

看这副嘴脸,分明是要耍赖,老汉是气不打一处来,“那些胭脂我可以证明,都是她娘留下的,绝不敢有半句假话。”

“那她娘又是从哪里弄来的胭脂?”突然,衙门里又走出一人。

“班头!”

几个衙役回头纷纷喊道,原来来人正是那胖班头。

老汉一时间竟被问住了,迟疑了一会儿,才道:“这个……应当都是她男人送的。”

“应当?也就是你也不能确定了?”胖班头讥笑道。

“这……”老汉一时无言以对。

那高颧骨的衙役又道:“那卖胭脂的已经把那臭丫头给告了,既然有了苦主,咱们岂能不管?要放入也不是不可以,等事情查清楚,她自然就能出去了。”

“你们……那什么时候可以?”

“老东西,话已经说得那么清楚了,你要还是敢啰嗦,小心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银子你们都收了,怎么还要如此?”

“催什么催,趁爷心情还算好,尽早滚蛋!”

说罢,那几个衙役便擦着老汉身边走过,往街面上快步去了,只剩下气得发抖的老汉。

良久之后,她终究还是缓缓摇了摇头。

灰袍老者轻轻一叹,说道:“盼你莫覆为师的后辙。好了,我要打坐了,你先出去吧。”

说完,灰袍老者回身走到床榻边上坐下,双膝盘起,闭上了双眼。

“是,师父,浣儿告退。”

退到房外,方浣儿将门带上,孤单的站在走廊上,仿佛丢了魂一般,望着底下人来人往好不热闹的大堂,怔怔的也不知想起了什么,又或是在想着什么。

“来了,客官!”

大堂里伙计的一声招呼,惊扰了她的思绪,方浣儿循声看去,只见一个老汉走进店来,在伙计的招呼下入了座。

方浣儿定定的站了好一会儿,而后突然把唇一咬,扭头望了眼身后紧闭无声的房门,便又悄然离了客栈。

临街的半开窗子后,灰袍老者注视着那穿梭在人流中快速远去的高挑身影,轻轻一叹。

——

抚司衙门前,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被拦在了门外。

正争执间,里头走出几个衙役来,其中便有那个颧骨高突的,他一眼就认出这斗胆在衙门前搅闹的老汉,便疾走几步,把手往胸前一抱,冷笑道:“老东西,莫非是嫌挨的打不够?又来讨打?”

老汉忍着气,也不拐弯抹角,直接把手往怀里一探,掏出一把铜钱递上,“差爷,我是来赎人的,这是补上的例子钱。”

瞥了眼老汉的手掌心,那衙役把铜钱接过,在手心里那么一掂量,发出一阵清脆,他突然客气了些,“呦,倒是有些银子的嘛。”

老汉陪笑道:“差爷,这钱你也收下了,是不是可以放人了?”

“放人?放什么人?”这衙役故作不知的问道。

老汉急道:“当然是方才你们抓的那女娃子了……”

把铜钱纳入腰间,这衙役又变了脸,“老东西,她那胭脂来路不明,事情没查清楚,岂可轻放?”

看这副嘴脸,分明是要耍赖,老汉是气不打一处来,“那些胭脂我可以证明,都是她娘留下的,绝不敢有半句假话。”

“那她娘又是从哪里弄来的胭脂?”突然,衙门里又走出一人。

釜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