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大开,风雪紧随其后便一窝蜂的灌入这温暖的屋中,门外站着一道高大的身影,即便还未看清来人是谁,可屋里正情迷意乱的男女心虚之下,闻听动静知道奸情被人发现,自然是大惊失色。
来人铁青着脸,头发上落满了冰凉的雪花,他也不说话,就提着一口锋利的短刀大步走了进来。
“李自成!你.......你这是干什么?你......你敢......”这男人吓得从土炕上一下子跳起,可禁不住两条腿早已被吓软了,刚想要跑,却是自己先从炕上跌下地来,“别!有话好说,千万别动手,你欠我的账一笔勾销,再不......”
来人正是这妙龄少妇的丈夫李自成,此时的李自成一声不吭,快步上前,一脚重重踏下,将那脱得光溜溜赤条条的男人死死踩住,随后在炕上女子的惊呼声中,一刀就将那正开口求饶的男人扎了个对穿。
刀尖从他的后心扎入前胸透出,鲜血喷了一脸的李自成将手中短刀握住用力的扭动起来,直到脚下之人一阵颤栗没了声响,他才将那把血淋淋的刀拔出,热烫的血又是飞溅而出,将他胸前染红一片。
“你这贱人,我待你不薄,竟敢吃里扒外!”李自成咬牙说道,被血溅红的脸这是看来犹如地狱中逃出的恶鬼一般,狰狞无比。
“不,不是的,相公,我都是被他胁迫的,这一切都是他逼着我干的,他趁着你不在家就翻墙进家把妾给欺辱了,妾也是逼不得已啊。”衣衫不整的妙龄少妇瘫在炕上不停的往后靠,直到咚的一声,头颅猛地抵在土墙上再也没地方退。
李自成气得发出一声冷笑,用满是鲜血的手将炕上的那一床絮被扯开,“贱人还敢狡辩!失身他人不说,还构陷于亲夫意图谋害,让我坐了半月大牢受尽折磨,这人模狗样的皮相下,究竟是一副何等歹毒的心肠!”
说着,李自成上前一步,便将手中的短刀全送进了这少妇的胸膛。
“叔父!”
李自成一惊然而却并不回头,随后在那女子惊恐绝望的目光中,又是狠心一剜,那两只抓来的手便无力的垂了下去。
当身后那人跑到近前之时,一切已然迟了,可他也只是叹了口气,便道:“叔父,一不做二不休,咱们去把之前丢的财宝给弄回来。”
“也罢!”李自成把牙一咬,恶狠狠的说道。
然而,就在他们刚出了房门,就见远处有一道身影正在飞一般的逃开。
“杀人了!出人命了!”
听着那人发出一道鬼哭狼嚎般的喊叫,两人顿时一惊,对视一眼没一点犹豫,当即就快步追了上去。
那人回头一看,唬得腿都软了,连滚带爬的一边跑一边大喊大叫起来。
说来也巧,这地方本来有些偏僻,不然也不会成为偷情之地,本来这大冷天的凌晨应该是没什么人走动的,可偏偏就有人听见这动静。
是几条汉子扛着一只野猪回来,想来是昨夜里蹲了一宿的,这时才往村里赶,这几人撞见这一幕,一时也愣住了。
紧接着,前头道路两边的房屋,有人从里头探出头来。
眼见一时追他不上,李自成与李过只得放弃,朝村子外转身就跑。
跑了好一阵,两人才上气不接下气的停了下来。
李自成待缓过气来,才吞着口水道:“过儿,是我拖累你了,唉!事已至此,我去官府说清楚,此事是我一人所为,与你并无干系。”
“叔父,你可不能去,两条人命在身,到了官府手里只有死路一条!”
搓着手在雪地里来回走了几道,李过突然开口道:“对了,我有一个人朋友他也是犯了事,如今藏身在甘州,咱们不如去投靠他,跑这么远就不信他们还会为了一对奸夫**追来。”
“可是人家会收留我?再说路途遥远,我身上分文没有,如何到的了甘州?”李自成叹着气道。
李过道:“叔父莫担心,那人乃是我在外结识的好友,他岂会不收留,再说我也知道他的底细,谅他也不敢多说什么,至于路上的盘缠……叔父也请放心,我这里还有一件首饰,换了钱足够路上花销了。”
李自成沉吟着,回身望着身后老家的方向,把牙狠狠一咬,朝李过点了头。
临街的药铺里,人可是不少,许是这些日子太冷,不少人都染上了风寒,郎中在一边看病,伙计在柜台里抓药。
好不容易到了方浣儿,她把药方放到桌上,“伙计,按着方子,一早一晚抓九日的药。”
“好嘞,客官,您稍候。”伙计还没看方子便先答应起来,可当他瞧见方子,顿时有些发愣。
“公子,您这方子是谁开的?”
“怎么?”
“没什么,您先等等。”
伙计忙走到坐堂郎中身边,将药方给他看了。郎中看得眉头皱起,又听那伙计说了原委,便朝病人告了罪,起身来到柜台边。
“公子,您真要按这方子抓药?”
“有何不妥?”
“这方子应该是调理脾胃的,可是这用药实在是过猛了些……”
“你们照方抓药就是。”
见这人脾气挺大,郎中哪里还敢多话,只是自己也提了醒,若出了事情可找不到自己麻烦,这般想着便将药方交给一旁的伙计,继续坐他的堂去了。
那伙计手脚倒也麻利,很快就捡好了药,一一包好,这才笑道:“公子,您的药抓好了,抹去零头,一共是三两二钱。”
方浣儿把银子付了,拿起包好的药便离开了药铺。
街道上,风雪仍旧,路面上已经积了一层雪,雪面上是一串串凌乱的脚印,看着冒着风雪的行人,方浣儿把斗笠带上,也迈步汇入人流。
因为风雪,虽然路上的行人已是比之前少了些,可两边的摊贩生意倒是更好了。
“公子,你要不要买些胭脂送娘子?”
一道怯生生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方浣儿停住脚步,只见一个扎着双丫髻的小姑娘跑到了她的面前,身上穿的衣服打了好几个补丁。
看了她兜着的几盒胭脂,方浣儿摇头道:“我没有娘子。”
那小姑娘希冀的眼神黯淡下去,可是也没有再追着死缠不放,一扭头,正好瞧见旁边有人要往那胭脂摊去,她又赶忙迈开步子跑了过去,“客官,您看看我的,我的胭脂很便宜。”
那客人见她模样,也就停下脚步,刚要问话,便被那旁边的摊主粗暴的上去拦住,“去去去,你这东西怕是从哪里偷来的吧?”
釜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