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这些狡猾的汉人,岂能让他死得那么便宜,尊敬的伯父,请把他交给我处置。”那红衣女子突然出声说道。
头发花白的大汉看着她,点头说道:“好吧,娜布其,人就交给你了,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
“不要把这件事情说出去!”
红衣女子道:“为什么?”
“若是族人们知道了这个消息,人心就乱了,为了哈拉慎的未来,娜布其你一定要答应我。”
大帐从里头掀开,红衣女子稍一矮身便钻了出来,等在账外的几个大汉见状急忙迎上前去。
行礼之后,还是那个大胡子开口问道:“别乞,出了什么事了?”
“特木尔,你问这个做什么?”红衣女子盯着他,有些警惕的问道。
“特木尔是见别乞的脸色很是难看,才……”大胡子有些慌乱。
“没什么事,就是乌伦及他们抓来了一个汉人,我在想要怎么处置他。”红衣女子轻描淡写的道。
——
连续奔波几日,金壮的屁股都快被颠散架了。
此时四周都是鞑靼人,外边更有抓着弯刀的士兵守着,半路上都没找到半点机会脱身,更别提已经到了鞑靼人的地盘了,对于离开,金壮已经不抱什么希望,如今他只求能在这里活下来,反正家那边他也回不去了。
正在这时,只见四周正在歇息的鞑靼人,纷纷站起身来,一脸恭敬的朝外头行礼,他也赶忙跟着站了起来。
这几日若不是乌伦及早有吩咐,这金壮早被吃了大亏的鞑靼人给一刀砍了,即使如此,这几日他也没少吃苦头,这时的他已是鼻青脸肿的了。
很快,就见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快步往他这里走了过来,而她的身后还紧紧跟着一个侍女。
“喂你这汉人,叫什么名字?”
这红衣女子竟然说得一口流利之极的汉话,金壮差点都以为自己听错了,若不是那些鞑靼人对她毕恭毕敬的,他都要想这是被鞑靼人给掳来的汉家女子。
可是任凭金壮如何求饶,那红衣女子都没有说出半句话,她怔怔的望了眼远方绵延不绝的山脉,便一扬马鞭猛地抽打在马背上。
骏马嘶鸣着狂奔而出,直奔着远方的山头。
那被拴在马后的金壮,顿时被一股大力撕扯着往前栽去,好在他心里头已经有了些准备,拼尽全身力气,只是踉跄了几大步并未真的倒下。
然而随着骏马奔跑速度越发的快了起来,跌跌撞撞的金壮已然是跟不上了,才几个呼吸间,他就一头栽倒在雪地里,被马拖着跑了起来。
“啊!饶命,主人饶命!”为了活命,金壮忍痛放声大叫起来,他知道落到这些鞑靼人手中定然只能沦为任打任骂的奴才,可他怎么也没想到,一回来就要被活活拖死。
红衣女子却充耳不闻,仍旧策马扬鞭不停。
帐篷边上挤满了看热闹的牧民,他们纷纷鼓掌喝叫,一脸的兴奋。
大胡子翻身上马想要跟上,却被侍女给拦了下来,“特木尔,一个汉人而已,我去保护别乞就够了,你们就在这里等着吧。”
说罢,侍女也策马跟在红衣女子的身后去了。
在欢天喜地的叫喊声中,金壮被快马拖着在雪地里前行,在身后留下一道长长的沟壑。
放声喊了一道,又挣扎着想要起身,如此三番两次,金壮身上已是没了力气,身下每每刮到石子之类的硬东西,也只是哑着嗓子哼上几声。
骑在马背上的红衣女子似有察觉,速度不由放慢了些,在侍女追上后,便一道策马上了前头的一座小山坡。
马终于停下,金壮头晕目眩的刚扑哧扑哧的喘了几口粗气,便听“啪”的一声脆响,他的身子颤动着,腰背上生起一股子刺痛的火辣。
红衣女子又是几鞭子狠狠的抽打在金壮的身上,直将他抽得身子一顿乱颤,才停了下来,神情复杂的问道:“说!你叫什么名字?”
“主人,小的真的就叫金壮,绝不敢欺瞒主人。”金壮挺着火辣辣疼痛的身子,虚弱的回道。
又是一鞭子落下,红衣女子一脸的怒意,“卑贱的东西,你家住在哪里?”
趴在冰冷雪地里的金壮身子又是一颤,虽然不知她问来要做什么,可红衣女子的话,他又不敢不回,只得哼唧道:“在金金家沟。”
如此又问了一番,红衣女子手中的马鞭不时落下,用力的甩打在金壮的背上臀上以及腿上,直将他抽得皮开肉绽,等问完了话,他的身上已经没什么好地方了。
风雪仍旧,被抽开的衣服里,飞出的旧棉絮,被寒风刮着四散而去,就好像那轻飘飘没个着落的雪花一般。
“别乞,再打他就死了!”侍女喊道。
眼见再打就真的要把人给活活打死,一脸怒意的红衣女子手中的马鞭这才停了下来,待紊乱的气息平复了些,这才盯着趴在地上哼唧的金壮冷冷说道:“回去后,不论谁问,都不要跟别人说起这些事,要知道你现在是我的奴隶!”
这时的金壮痛的已是说不出话来,只得忙不迭的点头应了。
寒风呼啸着从远处袭来,将山坡上站着的两个女子的衣裳吹得猎猎作响。眯缝着眼睛把目光从地上移开,红衣女子看着一旁的侍女道:“明珠,你也一样,不论是谁都不许说。”
侍女凑近红衣女子,替她挡去一些风,点头应道:“明珠知道了,别乞,外头风雪这么大,您别冻生病了,咱们还是快回去吧。”
“把他解开吧。”红衣女子看着地上半死不活的金壮,突然有些懊恼不该打得那么重。
侍女也不迟疑,当即就摸出一把匕首将金壮手上的绳索给割开了。
“明珠,让他骑你的马。”红衣女子吩咐道。
“别乞,他一个低贱的奴隶怎么能骑”侍女明珠突然住了嘴,然后又支支吾吾的,“别乞,他骑了我的马,那我呢?”
“你你回去叫人来,把他带回去治伤,别叫他死了,这可是阿布克勿送给我的礼物!”
看着侍女答应一声,上马离去,红衣女子又回身望着远处,风雪之下的天地一片灰白,叫人看不清远方的景物。
“阿布克勿,你是草原上最顶天立地的英雄,我相信你一定不会食言的,我的阿布克勿,等着我,娜布其一定把你找回来”
釜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