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鼓声乍响,众人无不为之一怔。攫欝攫
韩元恺的心也猛然一跳,双眼直盯着前方的大胡子,此人果然便是贺虎臣无疑,可见他一个堂堂副总兵,此时竟是遮遮掩掩的,一时不知他肚子里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莫非也是要杀了自己二人不成?
韩元恺正想着,便听前方又是一声暴喝响起!
“来人!”
瞧见下边那些人果然往台上瞧来,贺虎臣眉头皱得更深,视线从身后收回,深深看了眼冲在最前的惊马,惊马拖着一车子木箱疾驰,在后面白皑皑的雪地上留下一道黑乎乎的痕迹,眼看那马就要冲到校场上来,他也不再藏头遮面,抬手一指,“放!”
一排十余人的士兵闻声上前,手举火铳对准了远处冲来的惊马!巘戅追哟文学戅
“砰砰砰!”
这些个举着火铳的士兵站在点将台上,居高临下的想要打中也不是那么容易,不过却也惊扰了那些惊马,有马蹄扬起猛然停下的,也有再受惊吓不管不顾继续往前直冲的。
崔雄见状既惊又愕,可情况紧急前有扑来正结阵以待的官兵,一把把锋利的枪头带着无边杀意,此时已是退无可退,他也来不及多想,便将怀里的东西拿出用力一吹!
那冲在最前的马再受惊吓,更是撒丫子狂奔起来,藏在木箱中的火油罐子已经被颠破,寒冷的空气中漂浮着一股子刺鼻的味道,一只燃起的火折子划过半空,稳稳落在马车上的木箱间。
火焰乍起,一下子蔓延开去,整个马车都燃起了熊熊烈火!
这一幕让正带着士兵往前冲来布阵的陈兴德勃然变色,当即便叫道:“散开!快散……”
陈兴德话音未落,便听一声巨响袭来,把他的声音完全盖了下去!
“轰隆!”
伴随着这惊天巨响,一股子呛鼻的黑烟很快弥漫了校场周围!
待烟雾淡了些,便见跑在前头的马被这一股巨力掀翻在地,两只后腿和大半腰身已是皮开肉绽,深处可见白骨森森,白皑皑的雪地上,一时间黑的红的撒了一地。
因为离得太近,陈兴德脑袋里此刻仿佛钻进了几百只烦人的苍蝇一般,把脑袋用力甩了甩,他便强咬着牙从地上爬了起来。
看着身前不远那横七竖八倒在地上不断翻滚的士兵,陈兴德狠狠一咬牙,回头盯了眼笼罩在黑烟中的点将台,那里仿佛有一双眼睛在冷冷盯来,陈兴德不再多看,回头又复举刀暴喝:“弟兄们,随我杀贼!”
喊罢,陈兴德便身先士卒冲了出去!
惊惧不已的士兵见了陈兴德如此奋勇,一时间也回过神来,顾不上擦去脸上的黑污就跟着冲了出去!
点将台上,贺虎臣眯着眼目视前方,大声喝道:“赵志用,着你守住营门,不许走脱一人!”
“卑职得令!”黑烟中,赵志用朝着前方那道挺拔身影重重一抱拳,便转身带着人大踏步去了。
然而赵志用才下了点将台,便又听远处的营门外传来又一声巨响,生怕营门有变,他赶忙带着身后的士兵在熏人的黑烟中拔腿狂奔起来!
从营门的方向收回目光,贺虎臣突然朝右手边望去,透过逐渐变淡的黑烟,那里的中军大帐直到现在仍然安稳,他刚想到什么,就见烟雾中似有几道人影悄悄朝点将台上靠近!
“轰隆!”
又是一声巨响,恍惚间竟有地动山摇之势,旗杆上的积雪也好似受惊一般发了颤!
再次掀起的浓烟在半空中飘散,泛着一股呛鼻的气味,呛得人纷纷扭过脸去捂嘴咳嗽起来。
场面愈发混乱,这些新兵哪里见过这等阵仗,早就像没头的苍蝇一般四处溃逃!
点将台上,贺虎臣只是略一分神,一回头便见那几道人影此时更是趁乱飞快地朝台上而来,心下大急,“拦住他们!”
闻声,就站在点将台边上的贺方急忙上前一步,挡在了几人身前,举着棒槌就道:“站住!”,
见有人挡路,便有一人叱骂道:“放肆!连千总大人都敢阻拦,不想活了吗!”
“千总大人?”
这时,那被两人夹在中间的汉子面皮不自禁的抽了抽,“看清楚了么,连我都不认识,还不快给我退下?”
贺方眯着眼细细打量了一番说话这人,见他果然是那千总柳大淼,可他却并不让开,而是有往紧紧贴在他左右的两人身上打量了几眼。
柳大淼见他仍杵在自己面前,声音顿时拔高了几分,唾沫也跟着横飞,“混账东西!赵志用呢,让他出来说话!”
不承想这一着急忘了身边到处都是黑烟,话音刚落便猛吸进去几口,呛得他是咳嗽不止涕泪横流!
见贺方几人并不搭话,也不动作,柳大淼身边一人大声呵斥道:“聋了吗?没听到千总大人的话?滚开!”
贺方仍自站住,也不言语,好似什么都没听见一般,只是眯着眼睛紧紧盯着身前这三人,毕竟贺虎臣只叫把人拦住,他也不敢擅自动手。
耳边尽是嘈杂之声,唯恐生变,那人猛地抽出腰间佩刀,往前一指,“让开!违者杀无赦!”
贺方几人自然不惧,一时间刀出鞘之声不止,被夹在中间的柳大淼脸色难看至极,张嘴欲言,却又突然身子一僵,到底是闭上了嘴。36861217272599123398122105
火药爆炸掀起的浓烟不断袭来,硝烟中一股浓浓的花椒味,叫人脸上露出的肌肤火辣辣的,韩元恺双手被绑动弹不得,即便憋气的功夫再厉害,也熏得他眼泪直流,可他仍然盯着那突然出现的三人方向。
只见那贺方也不知在哪里扯出一块方巾,蒙了口鼻这才说道:“千总大人,赵把总不在,有什么事跟我说也是一样的,何必动怒呢?”
黑烟弥漫,看不真切那柳大淼的面容,只听有一道有些发干的声音说道:“事情有变,先把那两个逃兵给……给我押下去!”
“恕难从命,千总大人!”贺方双眼突然一眯,声音也重了几分。
那人似乎早觉不妙,此时哪里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模糊中只见他把刀一回,锋利的刀刃压在柳大淼的脖颈上,恶狠狠的道:“我再说一遍,把那两个逃兵交出来,不然你们的千总大人就要人头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