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韩元恺才轻轻地说道:“我不是他,”
高玥儿的脸色变得难看。
“也是他。”
高玥儿惊愕的盯着面前之人,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似乎是被他这矛盾的话给难住了。
“无论我变成什么样,我永远都是你的瑜哥哥。”
看着转身飞快离去的那道身影,高玥儿张嘴似要说些什么,可到底还是没有,直到那人没影了,她还在纠结。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要是瑜哥哥,怎么会忘记这么多的事,可他若不是,那他怎么与瑜哥哥长得一模一样?”
当她终于想好的时候,便赶紧迈开步子追了上去。
“小姐!”
站在不远处的小玲儿惊得赶紧撵在后头,想要把她拦住,更远处的高昇也是惊慌不已,高玥儿大病初愈,身子还未彻底康复,若再见了寒风,极可能会落下病根。
高昇正要拔腿去追,却见身后响起一道低沉的声音,
“让她去吧”
“爹?你不是在陪着娘的吗?她”
“唉,你娘闲不住,正在厨房里做早饭呢。”
高玥儿提着裙摆登上土墙楼,茫茫的灰白世界,寒风送来一片萧瑟,哪儿还见他的踪迹。
谁也不知道自己的事情,
方浣儿岂能不知那几个衙役真实目的,一出手就得暴露,可是到底是该如何
“好了,我要打坐了,浣儿,你先出去吧。”说完,灰袍老者回身走到床榻边上坐下,双膝盘起。
“是,师父,浣儿告退。”方浣儿走出房间将门带上,站在走廊上,望着底下人来人往的大堂,怔怔的也不知想起了什么,又或是在想着什么。
“来了,客官!”
伙计一声招呼,惊扰了她的思绪,方浣儿循声看去,只见一个老汉走进店来。
方浣儿突然浑身一震,她挣扎了片刻,便又悄然离了客栈。
“老东西,嫌挨的打不够?又来讨打?”
“差爷,我是来赎人的,这是例子钱。”
“呦,倒是有些银子的嘛。”
“差爷,这银子你们也收下了,是不是可以放人了?”
“放人?放什么人?”
“当然是……”
“老东西,她那胭脂来路不明,事情没查清楚,岂可轻放?”
“那些胭脂我可以证明,都是她娘留下的,绝不敢有半句假话。”
“那她娘又是从哪里弄来的胭脂?”
“这个……应当都是她男人送的。”
“应当?也就是你也不能确定了?”
“这……”
“那卖胭脂的已经把那臭丫头给告了,既然有了苦主,咱们岂能不管?要放入也不是不可以,等事情查清楚,她自然就能出去了。”
“你们……”
“老东西,话已经说得那么清楚了,你要还是敢啰嗦,小心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银子你们都收了,怎么还要如此?”
“趁爷心情还算好,尽早滚蛋!”
妇人星夜挑灯,修改衣服。
是夜,高古城堡,风雪仍未停歇。
不大的房间里,燃起了一只烧得正旺的火盆,火光下,
高玥儿醒了一阵,喝过药后,又昏昏睡去,梦呓中不时唤起。
床榻边,婢女小玲儿彷如一根桩子般立在那,不时就要替高玥儿拭去脸上的汗珠。
再远些的桌子上放着一只篮子,里头是些针线和剪刀,妇人正坐在边上一张高腿椅子上,就着一旁灯台的烛光,一针一线的缝补着。
一旁的高昇趴在桌上,沉沉的打着瞌睡。
屋外。
夜空漆黑无垠,落下一朵朵白色的雪花。
书页在风声中,不安的想要掀起,稍久,韩元恺将书本合上,贴身放入怀中。
陆大虎用过晚膳之后,已被下人领着去了安排好的住处,所以此时站在一旁的人,乃是高同甫。
抚司衙门前,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被拦在了门外。
正争执间,里头走出几个衙役来,其中便有那个颧骨高突的,他一眼就认出这斗胆在衙门前搅闹的老汉,便疾走几步,把手往胸前一抱,冷笑道:“老东西,莫非是嫌挨的打不够?又来讨打?”
老汉忍着气,也不拐弯抹角,直接把手往怀里一探,拿出几粒碎银子,说道:“差爷,我是来赎人的,这是补上的例子钱。”
瞥了眼老汉的手掌心,那衙役把银子接过,在手心里那么一掂量,突然客气了些,“呦,倒是有些银子的嘛。”
老汉陪笑道:“差爷,这银子你们也收下了,是不是可以放人了?”
“放人?放什么人?”这衙役故作不知的问道。
老汉急道:“当然是方才你们抓的那女娃子了……”
把银子纳入腰间,这衙役又变了脸,“老东西,她那胭脂来路不明,事情没查清楚,岂可轻放?”
看这副嘴脸,分明是要耍赖,老汉是气不打一处来,“那些胭脂我可以证明,都是她娘留下的,绝不敢有半句假话。”
“那她娘又是从哪里弄来的胭脂?”突然,衙门里又走出一人。
“班头!”
几个衙役回头纷纷喊道,原来来人正是那胖班头。
老汉一时间竟被问住了,迟疑了一会儿,才道:“这个……应当都是她男人送的。”
“应当?也就是你也不能确定了?”胖班头讥笑道。
“这……”老汉一时无言以对。
那高颧骨的衙役又道:“那卖胭脂的已经把那臭丫头给告了,既然有了苦主,咱们岂能不管?要放入也不是不可以,等事情查清楚,她自然就能出去了。”
“你们……那什么时候可以?”
“老东西,话已经说得那么清楚了,你要还是敢啰嗦,小心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银子你们都收了,怎么还要如此?”
“催什么催,趁爷心情还算好,尽早滚蛋!”
说罢,那几个衙役便擦着老汉身边走过,往街面上快步去了,只剩下气得发抖的老汉。
良久之后,她终究还是缓缓摇了摇头。
灰袍老者轻轻一叹,说道:“盼你莫覆为师的后辙。好了,我要打坐了,你先出去吧。”
说完,灰袍老者回身走到床榻边上坐下,双膝盘起,闭上了双眼。
“是,师父,浣儿告退。”
退到房外,方浣儿将门带上,孤单的站在走廊上,仿佛丢了魂一般,望着底下人来人往好不热闹的大堂,怔怔的也不知想起了什么,又或是在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