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八章

良久,韩元恺才轻轻地说道:“我不是他,”

高玥儿的脸色变得难看。

“也是他。”

高玥儿惊愕的盯着面前之人,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似乎是被他这矛盾的话给难住了。

“无论我变成什么样,我永远都是你的瑜哥哥。”

看着转身飞快离去的那道身影,高玥儿张嘴似要说些什么,可到底还是没有,直到那人没影了,她还在纠结。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要是瑜哥哥,怎么会忘记这么多的事,可他若不是,那他怎么与瑜哥哥长得一模一样?”

当她终于想好的时候,便赶紧迈开步子追了上去。

“小姐!”

站在不远处的小玲儿惊得赶紧撵在后头,想要把她拦住,更远处的高昇也是惊慌不已,高玥儿大病初愈,身子还未彻底康复,若再见了寒风,极可能会落下病根。

高昇正要拔腿去追,却见身后响起一道低沉的声音,

“让她去吧”

“爹?你不是在陪着娘的吗?她”

“唉,你娘闲不住,正在厨房里做早饭呢。”

高玥儿提着裙摆登上土墙楼,茫茫的灰白世界,寒风送来一片萧瑟,哪儿还见他的踪迹。

谁也不知道自己的事情,

方浣儿岂能不知那几个衙役真实目的,一出手就得暴露,可是到底是该如何

“好了,我要打坐了,浣儿,你先出去吧。”说完,灰袍老者回身走到床榻边上坐下,双膝盘起。

“是,师父,浣儿告退。”方浣儿走出房间将门带上,站在走廊上,望着底下人来人往的大堂,怔怔的也不知想起了什么,又或是在想着什么。

“来了,客官!”

伙计一声招呼,惊扰了她的思绪,方浣儿循声看去,只见一个老汉走进店来。

方浣儿突然浑身一震,她挣扎了片刻,便又悄然离了客栈。

“老东西,嫌挨的打不够?又来讨打?”

“差爷,我是来赎人的,这是例子钱。”

“呦,倒是有些银子的嘛。”

“差爷,这银子你们也收下了,是不是可以放人了?”

“放人?放什么人?”

“当然是……”

“老东西,她那胭脂来路不明,事情没查清楚,岂可轻放?”

“那些胭脂我可以证明,都是她娘留下的,绝不敢有半句假话。”

“那她娘又是从哪里弄来的胭脂?”

“这个……应当都是她男人送的。”

“应当?也就是你也不能确定了?”

“这……”

“那卖胭脂的已经把那臭丫头给告了,既然有了苦主,咱们岂能不管?要放入也不是不可以,等事情查清楚,她自然就能出去了。”

“你们……”

“老东西,话已经说得那么清楚了,你要还是敢啰嗦,小心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银子你们都收了,怎么还要如此?”

“趁爷心情还算好,尽早滚蛋!”

妇人星夜挑灯,修改衣服。

是夜,高古城堡,风雪仍未停歇。

不大的房间里,燃起了一只烧得正旺的火盆,火光下,

高玥儿醒了一阵,喝过药后,又昏昏睡去,梦呓中不时唤起。

床榻边,婢女小玲儿彷如一根桩子般立在那,不时就要替高玥儿拭去脸上的汗珠。

再远些的桌子上放着一只篮子,里头是些针线和剪刀,妇人正坐在边上一张高腿椅子上,就着一旁灯台的烛光,一针一线的缝补着。

一旁的高昇趴在桌上,沉沉的打着瞌睡。

屋外。

夜空漆黑无垠,落下一朵朵白色的雪花。

书页在风声中,不安的想要掀起,稍久,韩元恺将书本合上,贴身放入怀中。

陆大虎用过晚膳之后,已被下人领着去了安排好的住处,所以此时站在一旁的人,乃是高同甫。

抚司衙门前,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被拦在了门外。

正争执间,里头走出几个衙役来,其中便有那个颧骨高突的,他一眼就认出这斗胆在衙门前搅闹的老汉,便疾走几步,把手往胸前一抱,冷笑道:“老东西,莫非是嫌挨的打不够?又来讨打?”

老汉忍着气,也不拐弯抹角,直接把手往怀里一探,拿出几粒碎银子,说道:“差爷,我是来赎人的,这是补上的例子钱。”

瞥了眼老汉的手掌心,那衙役把银子接过,在手心里那么一掂量,突然客气了些,“呦,倒是有些银子的嘛。”

老汉陪笑道:“差爷,这银子你们也收下了,是不是可以放人了?”

“放人?放什么人?”这衙役故作不知的问道。

老汉急道:“当然是方才你们抓的那女娃子了……”

把银子纳入腰间,这衙役又变了脸,“老东西,她那胭脂来路不明,事情没查清楚,岂可轻放?”

看这副嘴脸,分明是要耍赖,老汉是气不打一处来,“那些胭脂我可以证明,都是她娘留下的,绝不敢有半句假话。”

“那她娘又是从哪里弄来的胭脂?”突然,衙门里又走出一人。

“班头!”

几个衙役回头纷纷喊道,原来来人正是那胖班头。

老汉一时间竟被问住了,迟疑了一会儿,才道:“这个……应当都是她男人送的。”

“应当?也就是你也不能确定了?”胖班头讥笑道。

“这……”老汉一时无言以对。

那高颧骨的衙役又道:“那卖胭脂的已经把那臭丫头给告了,既然有了苦主,咱们岂能不管?要放入也不是不可以,等事情查清楚,她自然就能出去了。”

“你们……那什么时候可以?”

“老东西,话已经说得那么清楚了,你要还是敢啰嗦,小心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银子你们都收了,怎么还要如此?”

“催什么催,趁爷心情还算好,尽早滚蛋!”

说罢,那几个衙役便擦着老汉身边走过,往街面上快步去了,只剩下气得发抖的老汉。

良久之后,她终究还是缓缓摇了摇头。

灰袍老者轻轻一叹,说道:“盼你莫覆为师的后辙。好了,我要打坐了,你先出去吧。”

说完,灰袍老者回身走到床榻边上坐下,双膝盘起,闭上了双眼。

“是,师父,浣儿告退。”

退到房外,方浣儿将门带上,孤单的站在走廊上,仿佛丢了魂一般,望着底下人来人往好不热闹的大堂,怔怔的也不知想起了什么,又或是在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