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古城堡。
土墙楼上,高玥儿眼睁睁的看着远处,直到天大亮了,她终究还是没有等到人来。
一旁的小玲儿看得有些着急,“小姐,都这般光景了,您该用早饭了,咱们先回去吧。”
高玥儿道:“再等等,我还不饿。”
“小姐,村子里已经有人走动了,要是老爷发现您到这里来,以后……”
“走吧。”
说罢,高玥儿又望了眼远处,天地间灰白二色相连,却无半点人迹。
她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许是起得太早,又或是心中失落,她无奈的下了土墙楼,往回走去。
来的时候那般慢,回的时候却很快,高玥儿站在台阶下望着后门,一旁的小玲儿已经走上前去把门推开。
便在这时,她突觉下身裙摆一漾,低头看去,原来是一粒小石子。
高玥儿下意识的扭头一看,墙角后,正有半边身子探出,看着那张熟悉的脸,眼前陡然一亮的她不由小嘴圆张,就要喊出声来。哪曾想,又见那人把左手食指往嘴边一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她忙把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院里没人,快些!”看着脸上神情生了变化的高玥儿,回过身来的小玲儿不由有些诧异,“小姐?”
见他那副模样,高玥儿也没有道破,便迈步进了院门,直接往厨房走去。
来到厨房,厨娘的女儿芸儿将养了几天,已经好利索了,此时也在帮着烧火,
而忙活着的厨娘则是走了过来,待听完她的话之后,却是觉得有些奇怪,“小姐,怎么要这么……”
高玥儿做出一副气呼呼的样子,说道:“爹爹偏心,早饭只带给哥哥,所以我给娘亲也带一份。”
“原来是这般,小姐您先坐一会儿,我这就给你做。”厨娘陪着笑。
高玥儿吩咐厨娘做了好些早点,才往桌子边上一坐,想起前些天夜里便是两个人坐在这里,她嘴角不经意间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这次瑜哥哥回来,一定叫他与娘亲见上一面。”
一旁的小玲儿看在眼里,却是眉头微皱,似有心事一般。
“小姐,您要的早饭都做好了!”厨娘提着两只食盒走了过来。
乱七八糟的思绪被打断,高玥儿放空的视线重新变得清晰,她看着小玲儿把两只食盒都接过,便也就站起身来应了声,还与那烧火的芸儿打了招呼,这才出了门去。
小玲儿紧随其后,主仆二人便默默无言的往高玥儿她所住的小院而去。
到了一处长廊下,前面不远就是她九小学校园了,高玥儿突然停住了脚步,回过身来把小玲儿手中的一只食盒接下,说道:“小玲儿,你快去把早饭送与夫人。”
“额……小姐,您不一同去见夫人吗?”
高玥儿摇头道:“不了,我没睡好,吃过早饭我得偷个懒,睡个回笼觉,没什么事不许来打扰我,知道了吗?”
“是,小姐。”小玲儿应声而答。
等小玲儿分开走远了,高玥儿便又提着食盒,转身往后院急急走去。
“吱呀……”
院门拉开,高玥儿一闪身出来,又把门关上,然后往方才瞧见人的那墙角走去。
“瑜哥哥……”
她边走边小声的呼唤着,然后等她来到墙角后,却没瞧见人,“瑜哥哥?”
“嘘……”
听见声音,高玥儿一扭头,正瞧见他已经从另一边的巷子里现出身来。
韩元恺四下瞧了一边,见无人便带着她来到方才躲藏的巷子里,这里虽靠近高家大院,却鲜有人至,正是说话的好去处。
跟着他来到巷子里,高玥儿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瑜哥哥,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看着她,韩元恺回道:“我也是刚来不久,大概是在你们出门的一刻多钟之前吧。”
听见这话,高玥儿又问道:“对了,你又是怎么进来的,我方才怎么”
韩元恺道:“用爪绳爬进来的,至于为什么不叫住你,这个还是以后再说吧。”
“好吧,瑜哥哥,你还没吃早饭吧,给!”高玥儿说着,便把手里提着的那只食盒递到他身前。
“你还没吃吧?”见她一脸开心,两只眼睛笑成了月牙儿,韩元恺突觉有些难过,心里头生起些负罪感,毕竟,他终究不是那个他。
高玥儿笑道:“我啊,都这么早了,我自是吃过了,瑜哥哥,这是特意给你带的,快些吃了吧,不然冷了就不好了。”
韩元恺接过食盒打开,里头是些白面馍馍,和几张卷着肉馅的大饼,便拿了一张饼出来又把食盒递了回去,“别蒙人了,你肯定没吃,若是吃哪有这么快出来。”
“哼!”
看着高玥儿无比坚定的样子,韩元恺还是说道:“玥儿,我这次来,是想”
高玥儿道:“瑜哥哥,你也想去见娘亲是不是?我就知道,没亏娘亲天天念叨着你。”
“额是,不过玥儿,去之前我有些事情想问问你。”韩元恺终是忍不住开口说道。
高玥儿点头道:“瑜哥哥你说,我知道的一定告诉你。”
——
金家沟。
不起眼的一幢屋子,厨房里,金老汉把火点上,就听见外头传来一声呼唤。
“有人在吗?”
金老汉出来,正瞧见一个颇为俊俏的年轻后生站在院门前,不由问道:“后生,有什么事情?”
年轻后生莞儿一笑,道:“老丈,我是想向你打听一下,村子后头的那幢木屋里,住的是谁?”
金老汉盯了来人几眼,才说道:“是曾经有人住在里头,不过那人与村民们来往甚少,老朽虽未里长,但此地地处偏僻,老朽也并不曾知道她的底细。”
年轻后生眉头微皱,又开口问道:“那么,这村子里可有姓江的人家?”
“江?后生,你找姓江的做什么?”金老汉生起了些些警惕之心。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我这两位旧相识,故而来看看。”
“是有位姓江的姑娘,便是住在你方才说的那间屋子,不过她已经离开这里了,我也不知她去了哪。”
“多谢老丈相告,既然他们不在这里了,那便告辞了!”说罢,方浣儿仍是客气地行了礼,才转往村头行去。
年轻后生出了村子,拐到路边的林子里,那里正有一人两马,见了花白头发的老者,便抱拳道:“师父!”
原来这年轻后生便是常年一副男装打扮的方浣儿。
灰袍老者问道:“情况如何?”
“师父,那老者吞吞吐吐不敢直言,我看果然是有古怪。”
“上马,去追那传口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