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痣脸汉子的毒计

痣脸汉子恶狠狠的一字一句说道:“因为他们不是海捕文书上的钦犯,就是钦犯的同伙!”

“这……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极有可能!你是在何处遇袭,可瞧清楚了他们的容貌?”

痣脸汉子道:“嗯……离此不远的西街的一条偏僻巷子,至于他们的长相我还没看清楚就被从后头打晕了,只是晕过去之前,瞧见的一人似乎有些面熟,好像就是海捕文书上的……”

“快,把那些海捕文书都拿过来!”那人一听,又惊又喜的回头喊道。

痣脸汉子在心里得逞似的一笑!看你们能跑哪里去,小美人,既然你不肯应承做我的婆娘,那就别怪老子了,好好吃些苦头吧,有你哭着跪下求老子的时候!

“啊!”痣脸汉子突然痛呼一声,原来是那郎中一直搭不上话,又怕再耽搁会让那手更是恶化,便趁其不备把手腕给拉正。

“混账东西!”痣脸汉子痛得眼泪都冒了出来,从脸颊滚滚而下,他不管不顾的就是一脚踢出,将那正要替他上药的郎中踹得踉跄几步,一屁股坐倒。

郎中吃痛也不敢哼出声,而是跪下拜道:“军爷,饶命,我”

那拿了七八张文书回过头来的人,瞧见这一幕不禁有些愕然:“还不快滚起来,也不知轻点,是想痛死我这弟兄吗?”

痣脸汉子喘了一阵粗气,渐渐平复下来。郎中见痣脸汉子只是冷哼一声,没再说什么,也就赶紧爬起了身子,战战兢兢地走到桌边,小心翼翼的上起药。

“你认认看,是哪一个?”那人把海捕文书一张张的提着在痣脸汉子面前翻过,脸上隐隐有些期待和激动,这上边便是最低的赏银,也有五十两银子,够逛好多回窑子的了!

痣脸汉子耐住性子一张张的看着,这上边当然没有他所谓的面熟之人了,他要看的是哪一个罪名更重!

那人把最后一张翻出,摇了摇头,自己也是昏了头陪他在这里瞎胡闹!这可是老黄历了,虽然赏银最多,可早有传闻人死了。是以便也只当他是被人打昏了头,脑子记不清事,不料便是这最后一张,却叫那痣脸汉子突然点了头。

那人一脸震惊,不敢相信,痣脸汉子又补充道:“对了,我又想起来,我还没晕过去之前,隐约听见其中一人被他的同伙叫做吴有性。”

天蒙蒙亮了,镇番卫的大街上,已经开始有人走动。

痣脸汉子吊着被折断的右臂从医馆出来,在几人的陪同下一起来到镇抚司衙门前,衙门还没开门,有人上前叫了,门许久才从里头打开,却得知覃忠昨夜陪着客人喝酒,才睡下不久。

“你们有什么事?”开门的士兵哈着嘴嘟囔道。

那人犹豫了下,到底按奈不住心底的激动,回道:“这位兄弟,我们却有要事要禀报大人,还请代为通传一声!”

眼看那开门的士兵点了头,就要回身把门关上,哪知,痣脸汉子却突然心虚了起来,支支吾吾的道:“还是等等吧,别搅了大人的觉!”

然后他又朝身旁之人解释道:“反正也跑了,不急在这时。”

那人见他如此说,也就点了点头。

开门的士兵嘟囔着把门关上,痣脸汉子直接在台阶上坐下,看着阴沉的天空想道:“小美人,就等着尝尝做逃犯的滋味吧,是非黑白全凭我一张嘴,想让老子放过你,就得瞧你侍候得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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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大亮,赵志用便早已起来,带着人收拾齐整,点校粮草,确认无误便动身往城门口而去。

城门口今日开得也挺早,赵志用也只当是自己花的银子起了作用,自然不会感到意外,便在前头带着队伍出城而去。

然而齐不厉今日却一反常态,特意落在队伍后头压阵,经过城门之时,他的脸上闪过踌躇不决的神色,眼看就要出了城去,他终究是忍不住朝门边上的本该贴着海捕文书的位置望去,看着空落落的墙,他一时间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齐不厉又望了走在前头的韩元恺几眼,终究是苦笑着摇了摇头。一旁的黑脸汉子见了,不由奇道:“老大,你怎么了?老看那边,那里好像是张贴通缉令的地方呐,难不成你有什么发现?”

“没什么,走你的路!”齐不厉不耐烦的道。

黑脸汉子退后两步朝旁边看去,吃惊道:“咦?怎么是空空的,不成,我得去问问,按理来说这世道不该没有的,都说军中鱼龙混杂,保不齐就有哪个不长眼的小贼藏在军中,咱哥几个还能发笔横财!”

齐不厉斥道:“老子昨儿个就瞧过了,那都老黄历了,怕是被那个乞丐拿去垫窝了,快走了,再耽搁小心叫把总知道了抽你!”

“额……”这老兵油子嘟嘟囔囔的被齐老大给拖出了城门。

韩元恺对后头的事情并不知情,他正跟在一辆马车后边,帮忙推着有些颇为沉重的板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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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阴沉着,痣脸汉子等了两个多时辰,才等到覃忠从床上爬起,覃忠更衣洗漱一番,正好遇到昨夜留宿府中,此时也出了门来的蔡东亭,便一起朝厅里走去。

痣脸汉子几人当即拜道:“见过大人!”

覃忠此头还晕乎乎的,摆手道:“你们一大早的跑来我这里做什么?”

“大人,这”

蔡东亭心领神会,拱手笑道:“覃大人,东亭先回避一二。”

“无妨,不必回避,”覃忠摆摆手,然后又朝痣脸汉子的手瞧了眼,“说吧,到底什么事?”

痣脸汉子犹豫了下,说道:“回大人,小的昨日被歹人袭击,差点被活活冻死,好在托大人之福才能侥幸不死,”

“废话少说!”覃忠不耐烦的喝道。

痣脸汉子慌忙道:“是,小的发现其中一人很像是朝廷的钦犯,阉党杨瑜。”

蔡东亭脸上的一笑一滞,人不是已经死了?陕西各地早都已经没了这道通缉令了,这里怎会还有杨瑜的海捕文书?覃忠也是吃惊道:“什么?此事当真?这可不是小事情,你真瞧清楚了?”

“额”痣脸汉子看着覃忠如此紧张激动的模样,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把事情弄大了。

痣脸汉子旁边那人见他呆住了,忙道:“回大人,这几日城中的海捕文书也总是莫名其妙的消失,此事似乎也与逃犯有关。”

“我说进城怎么没瞧见城里有任何一张的海捕文书,原来却是有人作祟,看来杨瑜生死也是一个迷雾重重。”蔡东亭想起那姓张的神秘人给自己的交代,虽不知为何他突然要掺和此事,但把消息传回去就是,管他真假,眼下还是挣钱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