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娘看着他们越走越远,左眼皮一直跳个不停,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但是家里还有不少事需要她张罗,也就吧这点不安压在心底。
早上的大雾散去,太阳初升时,大地仿佛被染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阳光透过空气的折射,形成了美丽的光线。细碎的光线穿过树枝的缝隙,映照在大地上,形成了斑斑点点的光斑。这些光斑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地晃动着,宛如一颗颗明星在闪烁。
一行十几人走在路上也格外吸引人的目光,大伯娘还特意请了两人吹唢呐,这一路都吹着唢呐去,听到唢呐声人都会出来瞧瞧热闹。
杨浩穿着大红色喜服走在队伍最前面,杨景跟二大爷还有六个抬嫁妆的汉子跟在杨浩的两侧,最后面就是四个人抬着一顶红轿子,轿子两侧就跟着吹唢呐的。
有的小孩看到是娶亲的队伍胆子大一点就跑到队伍前面大喊道“祝你们,白头偕老,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现在日子都不好过,小孩看到办喜事的,都会跑出来说吉祥话,讨点喜糖甜甜嘴。
杨浩看着站在面前的七八个萝卜头,摸了摸他们的头“那就谢谢你们几个的祝福了。”
指着杨景道“去那个叔叔那里要喜糖把。”
小孩一股脑的跑到杨景那里伸着手喊道“叔叔,喜糖,喜糖,快给我们喜糖。”
杨景被这些小孩弄的措手不及,围绕在他身边叽叽喳喳喊个不停,慌忙从从布袋里拿了七八个喜糖出来分给他们,一边分还一边说“你们别急,一个一个来,每人都有份。”
听到这话,小孩子也不挤了,拿到喜糖的小孩礼貌道了句谢谢就退了出去,还没拿到喜糖的也乖乖排在后面不往前面挤。
杨景从来没有面对这么多小孩,就发喜糖这一会儿,头已经大了。
看着杨景长长嘘了口气,杨浩嘲笑道“这才哪到哪啊,你这就不行了,要是以后你当爹了,可有得你受的。”
杨景不以为意“这就不用你操心了,我的小孩我肯定能带好的,要是某人以后当爹了,还得挨娘的打,在儿子面前挨打,哪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离的近的几人都听到杨景说的这话,都哈哈笑出声来了。
杨浩看着笑成一团几人,狠狠瞪了罪魁祸首一眼,就想跑过来打他,被二大爷及时拦住了“别胡闹了,接亲的时辰快到了,再不赶路就要晚了。”
众人才这反应过来,刚才就光顾着看热闹了,把时辰也忘了,听二大爷一提醒,赶紧把队伍整理了一下,就急匆匆往新娘家赶去。
新娘住的姚家村,没有杨家村大,一行人进了村口,就有守在村口的小孩就跑回家报信去了,一边跑还一边大喊“接新娘子的来咯,接新娘子的来咯。”一个小孩喊,后面的小孩都跟着一起喊,这下“接新娘子”的这句话,这声音响了半个村子。
听到小孩喊接新娘子的这句话,杨浩这才后知后觉自己真的要娶媳妇,要成家了,想到这里,小麦色的脸庞,有些微微发红。
看到他这样,杨景打趣道“哎呦哎呦,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还知道害羞啊。”
杨浩嘴硬道“切,不是就是成亲嘛,有什么害羞的,你也太小看我了。”
杨景还是逮着他打趣“要是你的脸颊不泛红,更有说服力。”
二大爷听着两个大小伙还跟小孩子一样斗嘴无奈摇头。
他哥俩你一句我一句的,就这样走到了新娘家。
离新娘家越近一步,心里就更紧张一分,走到新娘家门口,就感觉心脏快跳出嗓子眼了,旁人的起哄声也听不见了。
杨浩就跟个木头人一样,二大爷怎么说他就怎么做,杨景也去给村里的人发喜糖了。
一时人们抢喜糖的声,起哄声,还有唢呐声,都凑在一起,热闹极了。
杨景在门口发喜糖,二大爷就陪着杨浩进屋里,接新娘去了。
杨浩也被岳父岳母迎进了堂屋,院子外的热闹,堂屋就显得清净很多。
杨浩端着茶水,恭恭敬敬给老两口磕了三个头,才起身把茶水递了上去,高声喊道“爹,请喝茶。”
这新娘的爹是个憨厚朴实的老人,喝过茶水过后,就把改口费给了杨浩。
给他爹敬过茶,又从新倒茶敬给了新娘的娘,相比新娘他爹的高兴,这新娘的娘就耷拉张脸,不情不愿的把茶接了过去。
站在堂屋的人,都看到新娘子她娘耷拉着一张脸,像别人欠了她钱一样,但是大喜的日子,也没有多计较,就想着是不舍得女儿出嫁。
敬茶过后,就要去接新娘了,杨浩这时候额头都紧张出了汗,僵硬的走到房间门口,敲了敲门,咽了咽口水才喊到“我来接小柔回家了。”
房间里面就传出清亮的女声“光敲门可不行啊,得有诚意啊,这红包跟喜糖不得先递进来啊。”
杨景刚发完喜糖进堂屋,就听到要红包这话,赶紧挤到门口蹲下往门缝塞红包塞喜糖,一个红包也就包一文钱,现在日子都难过,也就包个一文钱图个乐呵。
里面的人都抢到了红包,也没有磨蹭,就高高兴兴把房门给打开了。
门一打开,杨浩就被推了进来,但是被推的时候忘记抬腿了,就被门槛给绊了一下,还好杨景眼疾手快扶了一把,才没有摔下去。
看到新郎这笨手笨脚的样子,一群人又笑出了声。
有的人打趣道“这是看着新娘子,走不动路了啊。”
平时油嘴滑舌的杨浩此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顶着一张大红脸,同手同脚的往新娘那边走过去,明明就几步路的距离,但是杨浩用尽了全部力气才走到新娘面前。
但是走到新娘面前的时候,又感觉大脑跟宕机了一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还是看热闹的的急了催促道“新郎傻愣着干嘛啊,赶紧跟新娘子说话啊。”
听到催促声,杨浩才搓了搓手结结巴巴道“小柔以后我一定会对你好的,你跟我回家吧。”
看到新娘点了点头,杨浩就蹲下身来想背新娘出门。
就在这时,丈母娘又从堂屋冲了进来高声喊道“你不能带小柔走。”
众人露出惊讶之声,不知道这是搞的哪出。
听到声音的老丈人赶了进来,把老婆子拽了出去,赔笑道“对不住了各位,这老婆子疯魔了。”
丈母娘还在不停的扑腾,嘴巴也在不停的骂道“你个糟老头子,老娘我才没有疯魔,是你们疯魔了才对,明明镇上的张老爷子出了二十两银子,让小柔嫁过去吃香的喝辣的,你们爷俩偏偏不肯,非要把小柔嫁给这个乡野汉子。”
这话都惊呆了众人,都在旁边窃窃私语起来。
这时他老丈人实在是忍不住了,一巴掌扇了过去,一巴掌还不够,又接着扇了两巴掌第三巴掌,男子的力气大,这几巴掌下去,妇人的脸颊就高高肿了起来。
实在是气还没消,又踢了两脚,才气喘吁吁道“你这老婆子是钻钱眼里去了,那张老爷子是什么人啊,都打死多少媳妇小妾了,这样的人你还想着把小柔嫁过去,小柔也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你这当亲娘的怎么这么狠心,老大赶紧把你娘扶进房间去,别在这里碍眼。”
这时一个高大的汉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把他娘抱进房间去了。
这时老丈人对看热闹的人拱手作揖道“对不住了各位,家丑让大家见笑了。”话完,走过去拍拍杨浩的肩膀嘱咐道“小柔我就交给你了,你俩要好好过日子,知道你是好孩子,多的我就不说了。”
又走到新娘子面前,摸了摸红盖头轻声嘱咐道“不要听你娘胡言乱语,杨浩是个好孩子,嫁过去就踏踏实实跟他过日子,要是他欺负你了,你就回家跟我说,我去帮你收拾他。”
抽泣声从红盖头传了出来,哽咽道“知道了爹,我不在家,你也要多多照顾自己的身子,有空我多回家看你。”
这时杨浩也过来把新娘子背了出去,扶着进了轿子,一个高大的汉子走了过来,对着轿子喊道“妹子,要是在婆家受气了,就回娘家来,我养你一辈子,我跟爹是你最坚强的后盾,听到没。”
轿子也传出温柔的女声“知道了,哥你在家要好好照顾爹。”
又回头跟杨浩道“要好好对待我妹子,要是知道你欺负我妹子,我就把你家给砸了。”
杨浩丝毫不怵他“不用你说,我也会对小柔好的,你去打听打听杨家村有那个不疼媳妇的,疼媳妇是我们的家规,哪敢不从啊。”
听到这话,看热闹的人都笑出声啊,刚才紧张的气氛,也变得轻松起来。
一群人又吹着唢呐,热热闹闹的往杨家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