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华氏宗祠突然来了搜察的官兵,那几个小喽啰也是比平常更加警惕,除了进去送吃食的之外,在门外四处,还都站了一个,盯着来自四个方向的任何动静。
他们唯独漏掉的那个方向:就是来自上方———王丹的独有视角。
王丹看清楚了对方的站位,心中有数,于是,又从他的“空中便道”,飞荡到小柴房正上方的树冠里,仔细蹲守了半天,确定守臣已经吃完了饭,小喽啰把他的饭盒还提了出去,这才轻轻下地,推开小柴房的木门,闪身进入,冲着那个刚刚在一垛干草上躺下,准备睡个午觉的守臣,飞身近前,把随身的小刀已压在了那人颈上,随后轻轻说了句:
“别来无恙啊!守臣大人!”
“啊?”
王丹本以为“手到擒来”的这位“守臣”,竟然不是他想要找的“守臣”,只见这人一副受惊吓的样子,抱着自己的脑袋,生怕王丹立即就要了他的命似的。
“人呢?”
王丹心中一沉,揪起这人的衣领,凑近了仔细看着这张并不正确的脸,心中充满着疑问,把刀压得更深了一些,已经划破表皮,渗出一层血丝了。
“饶命啊!大人!守臣,守臣大人佢啱啱换着吾哋衫,提食盒出去啦!”
王丹仔细回想一下刚才那个提食盒出来的小喽啰的身形,的确!
哎呀!大意了!怎么会没想到,他也会乔装混出去呢?!明知今天这么大的动静!
王丹把刀一收,一个手肘,把这个小喽啰扫晕,就转身出了柴房,再度上树,寻找着刚才那个“提饭盒”的小喽啰的身影———哪里还寻得到啊!
原来,这个守臣自从躲到这里,就没有一天不在设想着,万一被人寻来了,该如何个逃跑法。
终于,今天一听到动静有了,他立即采取了“换装混出”的办法,成功地混出了华氏宗祠,逃入附近的深山密林中去了。
由于出逃匆忙,他所有的行李,就是这只根本没有吃几口的“食盒”。
对他来说,有口吃的,就能混上几天,可以说,这个“能量包”对他来说,也足够应付了。
虎入山林,便是另一番自由天地。
而王丹却彻底失望了,他对于这次把人给“追丢了”,心中充满了沮丧:这种低级错误,怎么可能被他犯了!难道是因为上岁数了,脑子转不过来了?
王丹一边自责,一边想办法。
当向戌得知王丹差一点就抓到人,却无功而返的时候,也被这“棋差一招”所深深遗憾着,但是,毕竟这是宋国,如果说他宋正卿都没有办法捉住一个没有马的“逃犯”的话,那宋国就没有其他人有这个本事了。
“封山!”
华氏宗祠位置较偏,依山而建,而这座大山四处却是三面环水,一面面川,从山上下来的真正出口,就这一面对应着平原的位置,本身也就只有一条盘山马路,只要封着这条路,水的那面,只管他跳下去,不用人捉,自己也会被这湍急的流水给“解决”了。
向戌又派出一支队伍,将出山的这一顺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地站满兵卒,剩下的人,排成了一线,点着火把,“扫描式”地往山上围去,要求兵卒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动静。
守臣躲藏在山上,也听到了山下的动静,当他看到那一排排火把,正渐渐如一条火线,向他所在的位置慢慢靠近,围拢过来时,心中已是没了主意,就连手中的食盒,都没来得及吃上一口,给吓得手一抖,整个食盒就摔落到了山岩之下,顺着山体滑滚到了
守臣心想:看来,明年今日就是我的祭日了!看着那个食盒掉落的地方,水花四溅,似乎那条白练在向他招手,吸引着他往下跳。
“难道?我就这样白白束手就擒?”
守臣越看越害怕,却又心有不甘,抱着棵树,探了半个身子在空中,试试探探、犹犹豫豫,不知道到底跳不跳。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越来越接近的人流中,有一个他熟悉的声音,在高叫着喊话:
“人生在世,终有一死!如此个死法,岂非窝囊?守臣可愿同吾再来同饮一杯?好酒啊!”
“是王丹!”
守臣听出来了,这正是王丹的声音。
“酒!正是酒这个东西,让我以为我们曾是朋友!”
守臣心里恨恨地骂着。
“就算要死,饮尽再死不迟啊!人若一死,再无机会饮着人间美酒啦!岂不可惜?!”
王丹继续提着酒,一边走,一边对着空气高叫。
“你!叫其他人都退后,就你一人过来!”
守臣被说动了,他终于回应了。
“好!就依你!其他兄弟,辛苦你哋都退后吧!吾一个就得!”
守臣看到在火线后退,一个手持火把的人,拎着一壶酒,独自上来了,确定没有其他人跟上来,这才慢慢走出来,对着这个人说道:
“大爷在此!”
“呵呵,好久不见!守臣大人一切可好?”
王丹把自己手中的火把举近自己的脸,给到守臣一个“看清人”的机会。
“呈你吉言!好得不得了呢!”
“来来来,守臣大人!今日吾带酒上来,虽然时间好紧,未及备肉,但大人所选的地方好啊!吾眙着一只野豕就系果度,大人莫动,待吾替你捉来下酒!”
守臣吓了一大跳,原来就在这对话的功夫,在他的身后,一只满身长着尖刺的豪猪正在慢慢向他接近。
根本看不清动作,王丹单手一挥,袖中飞出一束袖箭,已将这只豪猪的脖颈处射进了一圈“铁刺”,没入厚厚的皮肤,正中颈动脉和脑干的部位,只“哼哼”了两声,便侧身轰然倒下,四蹄在空中划动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劳烦大人拎来啊!吾来生火架起烧烤!”
王丹随手将旁边的树枝三五折断,很快就搭好了一个“烧烤架”,只等放这只“肥猪”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