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凝香把洛清漓母子接到了她那里住,屠三再猖狂,晾他还不敢在她的凌云山作恶。
赶回去的时候,天已经大黑。
随便地吃了两口。
言子瑜在沐浴,阮凝香安排好洛清漓,推门进来,言子瑜听到动静,在水里站了起来,披上了衣服。
阮凝香径直走过屏风,言子瑜拢着内衣带。M..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阮凝香不免得心情阴郁沉闷,看着那抹修长的身影,便不知不觉的在身后抱住了言子瑜。
言子瑜身体微僵,“我不舒服,今晚不想……”
“嗯?”
阮凝香怔了一下,反应过来他指的什么的时候。
沉闷的心情一下子羞涩了起来,她不是这个意思。
阮凝香绕到他面前,手指点了下他苍白的唇,“那就先欠着。”
阮凝香拿过药膏,“你能帮我,我很高兴,不过你没功夫,下次不可以冒险了,我会担心的。”
言子瑜讥扯了下嘴角,“本来我是收完药材,就要回家了的,是你把我弄到这土匪窝来,如今我深陷……”
言子瑜话没说完,就被阮凝香伸手抵在唇上,阻止住他剩下的话。
言子瑜比她高了一头,阮凝香需要抬头凝视着他。
“我会想办法干掉屠三。”她的手,凉凉的带着些薄茧的触感,一双杏眸流露出和她娇小面容不一样的坚毅决绝。
言子瑜不自觉地抿了下唇,拿开她的手,“怎么干?你们有他人多么?一个齐护卫就够你对付的了。”
阮凝香眼里的光,肉眼可见的暗淡了下来,“总会有办法的。”
言子瑜最近也在苦恼,他只身冒险,该怎么解决掉这群烦人的山匪,眼前这人显然能力不足。
他想挑拨是非,让他们内斗变明斗,结果却一个比一个能忍。
今天都已经打起来了,谁知道,转眼又都熄火了。
言子瑜摩挲着扳指,“对了,那个齐护卫到底哪里人啊,看着像是一条汉子,怎么会死心塌地的跟着屠三?”
阮凝香摇了下头,拿着药膏,帮他细细地涂着,“不知道,据说是五年多前,屠三救回来的,只知道姓齐,闷木头一个,其他什么信息都不知道。”
“五年多前,姓齐,云州城,剑法了得。”言子瑜心不在焉地嘀咕着。
五年多前,云洲城发生最大的事故,便是粮草一案,他和那件事有关么?
那件事发生的时候,他才十四岁,朝廷上的事,他只能背后知道一些,并不是很了解。
不过,言子瑜隐约觉得这人可能和那件事有关。
他思绪回拢的时候,就注意到眼前给他上药的这人,垂着纤长的黑睫,睫毛上沾着潮湿的泪,眼窝红红的,鼻头也红红的。
言子瑜心绪一乱,拢上衣服,“不过是小伤。”
可阮凝香担心,她抬了下眼睛,“要不还是找个大夫看看吧。”
言子瑜清晰地看到她黑灿的眸子,有水雾隐隐晃动着映出他的身影,像是纠缠不清的爱侣,心里莫名便有几分烦躁。
他别过脸,“我就是大夫。”
“可……”阮凝香瞧见他不高兴了,便改了口,“那你不舒服一定要说。”
言子瑜转身上了床,这次到没把自己裹得严实。
而是怏怏说:“再要一床被子吧,我不喜欢和别人盖一个被子。”
他的声音很冷,带着拒绝人千里的寒意。
他是在责怪自己以保护之名,把他拖入了更危险的地方。
屋里就有备用的被子,阮凝香翻了一床出来。
面对着他的后背,他的头发很黑,刚洗过还带着潮气,披散在枕头上,阮凝香拿过一缕,放在鼻尖嗅着。
凉凉的,有股沐浴后的清香。
她把他掠上山,凭的是一时喜欢,喜欢就想占有。
她始终没觉得哪里不对,可看到他受伤的那一刻,看着他陷入危险的时候,她却感觉到了害怕,怕失去。
这晚,他没了防备,阮凝香却也没敢多碰他。
最近几天言子瑜养伤没在外出。
阮大当家的听说后,亲自过来看望了他。
言子瑜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南境第一土匪头子,阮大当家的,阮雅君。
阮雅君穿着一身黑衣,坐在一张椅子上,身影消瘦,面容有些憔悴,像个普通农妇,并没有传说中的那种凶悍模样。
阮雅君的拿着帕子,掩唇咳了一阵,阮凝香递过一杯茶。
阮雅君轻啜了一口,“香儿,你先退下,我有话和姑爷单独说。”
阮凝香看了眼她娘,又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言子瑜,关门退了下去。
安安在院子里玩,洛清漓在厨房和厨娘一起在忙,阮凝香过来帮忙。
屋里,阮雅君说了很多,说起了云渡山的发展史,说起了她的丈夫老二当家的,又说起了阿香小时候的事。
言子瑜只是沉默的听着,阮雅君说着说着,又咳了起来。
可能是那母子相依为命的亲情,多少有点触动言子瑜内心深处的敏感。
但远远够不上他想立功的心思,如今屠三称大,他被迫成了阮大当家的一派。
在他没想出解决掉他们对策的时候,他需要这人维持表面的平衡。
言子瑜给她诊了脉,诊脉的时候,看到她手腕上的烧伤的疤痕。
阮雅君顺着他的视线扫了一眼,“当年二当家约南境范围内的几个山寨想合伙订下契约,还南境一片太平,不成想却遭到了他们的埋伏。
我听说后,曾带人剿了那个山寨,却不想被他们的一把山火困住,后来还是一场大雨,留了我一条生路。
事后,我在调查那件事的时候,才知道是屠三暗地里搞得鬼,可惜我那个时候重伤,屠三也趁着那个时候,做大。
如今一放任就是四年。”
言子瑜听着她的话,心里有个地方,猛得生出一撮小火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