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子瑜不要

“捂住口鼻,掩住呼吸。”

楚煜在腰间,掏出一张纸包,快速地在银针上穿透,随着射出的银针,朝着船头为首的那人而去。

月光透过浓雾,视线变得并不清晰。

那群东岛人,只能捕捉到一点细小的影子。

更多的是根据动作来判断银针的方向。

船头的那个黑衣武士,看到楚煜有所动作时,以为又是银针。

猛地挥刀去挡,银针上窜着的纸包破裂。

白色的粉末瞬间散在空气中。

从船头吹向了船尾,又消散得无影无踪。

什么鬼东西?!

那船头离得最近的几个人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就感觉鼻腔阵阵发痒,呼吸变得急促。

杀机就在眼前,屏着呼吸的楚煜,猛然道:“杀!”

银针穿透空气,没一会儿,便倒下三人,双手掐着脖子在麻痹的窒息中死去。

而那边的阮凝香,两个跨步上前,眼看与黑衣人正面迎击时,突然又脚踏船板,猛然跃起。

牵起的纱裙忽地展开,衣角扫过锋利的刀刃。

娇小的身体,已然在空中翻转出一个刁钻的弧度,险险地避开了迎面直击的危险。

对面那人手中的刀,来不及回转。

阮凝香手中的刀已经赫然横扫。

鲜血漫涌而出。

血淋淋的头颅在她嗜血绝杀的眼底,滚落出好远。

娇小的身体单膝落地,随即脚步一收,手中的刀势猛地一变,又穿透了身后,劈过来,又愕然瞪大的身影。

动作一气呵成,不过,转瞬间的功夫,阮凝香便放倒了两人。

海风依旧呼啸不停。

一截染血的柔纱在腥咸的海风中,翻转了几个旋。

船舱里,靠着窗子站着的梦泽君,一伸手,柔纱落入掌心,放在鼻尖嗅了嗅,盯着那抹娇小如鬼魅的身影,阴森的眼眸闪过一丝变态的快感,“我想要那个女人!”

“你!”

一旁的小木次郎暴怒,身影狠绝,翻出窗口,短刀裹着阴寒的杀气,直面而来。

陷入应战中阮凝香来不及抽身。

眼看危险之际,楚煜银针又天女散花一般,将纠缠着他的黑衣人朝猛地射去。

下一瞬,他抽身而出,整个人挡在了阮凝香身前,一种被贯穿的剧痛,瞬间从胸腹间扩散开来。

楚煜抬脚就又将那人踹开。

冰冷的刀又猛地被拔出体内,牵起的血珠,甩出一道弧线,扫过阮凝香愕然回首时的眼畔。

“子瑜!”

阮凝香瞬间激红了眼,手中的刀,猛地掷出,钉窜了再次朝她靠过来的黑衣人。

她快速地搀扶住后退中的楚煜,瞬间哭腔道:“谁用你为我挡刀了!”

楚煜按着伤口,温热的鲜血顺着冷白的指缝淌落,他缓缓摇了摇头,扯出一抹微笑,“一点小伤而已。”

转身,眯起眼眸,冷冷笑睨着伤他之人,“小木先生亲自动手,看来这是下定决心要杀了我们了?”

“不能为自己所用的人,留着就是祸患!”

小木次郎稳住脚步,短刀上染满刺眼的鲜红,又蜿蜒汇聚,滴答滴答地落在了甲板上。

楚煜滑落手中的银针沾满鲜血,一双隐在暗光下的眸子闪着嗜血的杀伐。

面前,还剩五个黑衣武士,再加一个小木次郎,船舱里还躲着一个。

楚煜舔了下唇角的血,像嗜血而生的野兽,勾唇一笑,“是么,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抬手间银针对向了小木次郎,目光却偏向了船舱里的那抹身影。

锋芒再次射出。

左右手两道。

小木次郎挥刀,银针被轻易地击落。

然而,另一道银针,散着寒芒,映在小木次郎骤然紧锁的瞳孔,顺着他眼底如闪电一般划过。.

梦泽君!

小木次郎反应过来时,挥刀已经晚了,船舱中的身影晃动了一瞬。

随即一声刺耳的尖叫。

兵不厌诈。

楚煜捂着伤口的血,从指缝蜿蜒而下,地上摊了一片血迹,眼前的视线在逐渐模糊着。

他的嘴角荡开阴邪又绮艳的笑容,“总得拉一个垫背的才是!”

“找死!给我杀了他们!”

小木次郎狰狞着暴怒的光,抽身回到船舱。

仅剩下的五个黑衣武士,又瞬间围堵上来。

前面是血肉横飞的杀场,后面是波涛汹涌的巨浪。

阮凝香握紧手中的刀,海风吹过她染血的,破碎的,呼呼作响的衣裙。

小小的身影,护在了受了伤的楚煜身前。

再次挥斩着手中的刀。

刀,不到最后一刻,绝不倒下!

得了死命的几个黑衣人,下手不再留情,刀刀狠厉诡谲,朝着要害而来。

阮凝香步步迎击,躲过眼前的危险,身旁的冷刃便又绕了过来,擦着她的手臂划了过去。

楚煜另一只手中的银针又一次射出,帮阮凝香抵挡住了那道迎面的锋芒。

阮凝香趁机回扫,将那人死死钉在了甲板上。

然而,瞬间的空隙,这边的黑衣人已然朝着楚煜围了过来,楚煜手中的银针已经牵制不住黑衣人的进攻。

他奋力抬起一脚,将侧面围堵上来的人狠狠踹了出去。

他的身体也在摇摇欲坠中,从高高的甲板上跌落。

望着奋力拼搏的小小身影,楚煜湿了眼眶。

阿香,对不起,其实,是我连累了你。

“噗通。”

“不要!”

阮凝香刚抬起的刀,迎着月光,映出她怒气腾腾的眼睛,猛地又朝着黑衣人扔了出去。

转身便朝着楚煜落水的地方,跳了下去。

翻滚的海浪,瞬间将两人淹没。

天还未亮,海上的雾浓,半天未见人影冒出来。

银针伤了梦泽君的眼睛,急需治疗。

小木次郎命人将船上的那些尸体扔到海中,船继续启航。

楚煜在海中挣扎,力气在一点点地消失。

身体不断地下沉。

海水淹着眼睛,他在水中望着朝他游过来的女人,那一刻,胸腔阵痛。

该死的女人。

好舍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