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凝香也趁机溜之大吉。
刚刚的那群公主、妃子们,这会儿都没怎么离开,看似在花园里赏梅花,实则三五成群,开始议论起来。
阮凝香知道,如果不是楚煜,恐怕这会成为人们茶余饭后最大笑话的人,便是她。
不知道楚煜还在不在假山后面。
阮凝香往假山那边溜达着,假山空荡荡的,楚煜已经不在那里了。
她便也不做停留,转身出了御花园。
皇宫太大,阮凝香便有点认不出路了。
那个眼线阿碧,也不知道死哪去了,到现在还没出现。
阮凝香一路打听,一路走着。
有个小太监突然跑过来,“诏安县主,九王爷叫我带你过去一趟。”
刚从危急中逃脱一劫的阮凝香,不敢轻信任何一个人。
她想编个理由,就听小太监又道:“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天堂有路你不走,学海无涯苦作舟。”
云渡山的出山密语。
是言子瑜没错了。
阮凝香瞬间打消疑虑,跟着小太监,一路去了冷宫。
冷宫依旧冷冷清清。
一阵风吹来,梅香浓郁。
楚煜坐在梅花树下,手里拿着只红艳的梅花。
撩了下眼皮看过来,刚刚引路的小太监,便识趣地退了下去。
阮凝香走过来,“容妃呢?”
“午睡了。”楚煜起身,“别打扰她,你跟我来。”
阮凝香跟着他进了一间房间,房间不大,家具用品很少。
甚至比她在凌云峰的房子还简陋。
桌案上平铺着一幅字,是个笔酣墨饱,苍劲有力的‘忍’字。
不仅桌子上,就连墙壁,挂着的梅花字画上,也写着各种的忍字。
忍!
最终会变成积压的仇恨,有朝一日,会变本加厉地讨回来。
这才是让人忌惮又心疼的九皇子楚煜。
阮凝香打量一圈,问:“这是你的卧房?”
“嗯。”楚煜随手将花,插在书架上的花瓶里,“把手伸过来。”
“干嘛?”
“哪那么多废话。”
楚煜直接拉着她那只受伤的手。
手背上有伤,胳膊上也有。
楚煜问:“还有哪里受了伤?”
阮凝香指了指背,“不过穿得多,应该没留下什么痕迹?”
“把衣服脱了,我看一下。”楚煜却道。
“你想干嘛?”阮凝香戒备地后退了一步。
介于刚刚在假山处某人的反应,不由得阮凝香想歪了。
“往哪看呢?”楚煜被她投过来的赤裸裸的视线,看得浑身一紧,喉结滚动了下,“干巴巴的身材,对你没兴趣!”
“九皇子就这么喜欢傲人身姿,那把慧心姑娘接回来啊,没必要对我冷嘲热讽,还有,你先学会控制你的……”阮凝香意有所指地低头睨了眼,“再来贬斥我的身材。”
“你!”
楚煜本来是气她这么不知廉耻,又一想她谁啊,连抢男人强娶的事都做得出来。
自己跟她气?
楚煜气着气着,眉眼间又荡开笑意,欺身靠近,“县主恐怕不知,男人有时候也是身不由心的。”
阮凝香深深皱起眉头,这人什么意思?
禽兽大发?
他清冷禁欲的人设呢?
男人果真都是大猪蹄子。
阮凝香白了他一眼,问:“花房的事,是你设计的?”
“你长脑子干嘛的。”楚煜靠近,抬起的手指戳了戳阮凝香的脑门,“是谁要引你前来的?我只不过是将计就计,不然现在被诬陷清白的人便是你!”
阮凝香自然明白过来,只是为何是六皇子,难道不该是陷害楚煜么?
她没想明白。
“可为何是六皇子?”
楚煜脸上的笑意,渐渐开始凝固。
刚才他猜测出楚岚的计谋的时候,是真怕阮凝香那个家伙会入了圈套。
更怕他这把并不算锋利的刀,会成为别人的利刃。
他决不会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
所以,他……
楚煜将复杂的心思,又尽数隐藏起来,“还不是你没事和楚辞走得太近,如今才连累了他。”
阮凝香记得楚煜的叮嘱,不管她伪造出来的身世,真假几分,她如今都是把自己推到了楚煜这边。
“我只是偶然遇到过两次而已,和六王爷并不熟。”
阮凝香的解释,让楚煜心情好了一些。
他背靠着桌案,望着阮凝香,“想不想踢除太子安排在你身边的宫女,想不想为今日欺负你的嬷嬷,报复一下?”
阮凝香眸子一亮,“你又有什么好法子了?”
“把衣服脱了我先看下伤。”
“你确定不是想占我便宜?”
“废话那么多。”楚煜说,“既然要报复,这身上的伤不明显,怎么证明你被欺负过?”
“不用看了,应该没那么严重。”阮凝香心虚地避开目光。
“嗯?”楚煜拿过身后桌案上的镇尺,“不严重那就把它变得严重!”
阮凝香盯着他手中宽长的镇尺,一口气长长的顶在了嗓子眼,她一点都不怀疑,眼前这人真的会对她下手。
“应该也,也挺严重的。”
阮凝香没给他下手的机会,先一步,伸出手一个扣子一个扣子地解开最外面的对襟小棉袄,又解开系在腰间的缎带。
最后上衣尽数褪下,堆积在腰腹间。
楚煜只是吓唬了她一下,没想到这么上道,镇尺又放了回去,目光落在她光洁的背上。
肚兜的红色系带,勾勒出身后纤细的腰身。
楚煜见过她一丝不挂的样子,只是以往每每想起,只有滔天的恨意。
不知何时起,这股恨意中萌生出一股不受他控制的情欲。
屋里的炭火并不暖和,阮凝香抓着一点衣摆,双手叠加压在凉嗖嗖的胸口,问:“怎么样?”
楚煜的视线又缓缓落在那道并不明显的红痕。
肩上还有一道,相对比较重。
视线又猛地被收回,那一抹不受控制的情欲也尽数敛了起来。
“嬷嬷打你,你没还手么?”
屋里生着的炭炉上,茶水沸腾,楚煜转身倒了一杯热茶,茶杯在指尖微微转动。
“怎么还手,她是依照娘娘的吩咐教我规矩,我要是还了这个手,恐怕今日连宫门都出不去了。”阮凝香又将衣服快速地穿了起来,“不过,我还嘴了。”
嗞……
听上去还有点得意。
楚煜递过手中那杯微烫的茶水:“放心,不会让你白挨这顿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