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凝香还是因为秀儿的一句‘月事也好几日没来了’,说得她心里没了底。
算一算,两人成婚,也有半月有余,不会真的这么倒霉吧。
她可是下定决心要跑路了。
阮凝香用余光瞄了一眼言子瑜,自从来到云溪城,言子瑜便像是有心事一般,一直神情恍惚,似乎并没有留意到秀儿的话。
原著里,这个时候的阮凝香是没有怀孕的。
后来被言子瑜囚禁时,倒是怀过一个。
不过,刚发现有了,就被言子瑜弄得流了产。
再后面女主就逃了,还遇到了男主楚辞。
难不成剧情线因为她要逃,也跟着提前了?
阮凝香吓得脸色更白了,她努力镇定,稳住声线强调道:“我就是闹肚子,身体不舒服,想去茅房了,你们随便溜达溜达,想买点什么就买点什么。”
言子瑜却突然停住了脚步,看向了面前的一家药铺。
阮凝香刚想说真不用看大夫,她一点都不想知道结果,就瞧见屠三从里面走出来。
身后还跟着那个拿着佩剑的木头脸护卫,门口还有五六个抱着大刀等候的手下。
其中一位便是昨日被她打了一巴掌的那个瘦猴。
屠三也一眼便看见了她们,皮笑肉不笑地走过来,道:“侄女今日怎么有空和姑爷一起来这云溪城里溜达来了?”
这里不是云渡山,这里是云溪城,云溪城是屠三的天下,阮凝香不想招惹他,给自己找麻烦。
她保持着面上的客气,“山上呆得闷了,我俩就随便下山逛一逛。”
“正好,既然都来了城里,那就到我的赌坊里转一转。”屠三的目光从阮凝香身上移向一旁的言子瑜,“姑爷,陪我过过手瘾如何?”
阮凝香向前挪了一步,护在了言子瑜面前,“三叔,我夫妻俩还有事要办,等回了云渡山之后,我定让相公陪你玩个够。”
“什么要紧的事,明日再办就是了。”屠三显然没给阮凝香选择的余地,“姑爷,香香请吧。”
屠三的手下像得了命令一样,一左一右站在了言子瑜和阮凝香的身旁,那架势不是请,是光明正大的绑架。
见势,阮凝香带来的两个护院,阿珂和阿玥手也分别握向腰间的佩刀,站了出来。
一时间气氛有些剑拔弩张。
阮凝香可是打算跑路的,既不想发生不必要的冲突,又不想跟着屠三走。
她眸子一动,又道:“这恐怕不行,今日下山是帮我母亲买东西,一会儿就得赶回去。”
屠三眯起的眸子一直盯着她看,那眼神说不上是有多凶,而是像懒蛤蟆盯着天鹅肉,让她有一种极不舒服的厌恶感,阮凝香紧张的出了一身冷汗。
就在这时,屠三身边的那个瘦猴趴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
屠三一抬手,没在为难他们,转身走了。
走了几步,又对身旁的瘦猴道:“找个机灵点的人,去盯着点他们。”
阮凝香对着一行人消失的背影,缓缓地吁了一口气。
言子瑜似乎对刚才的事情一点都不在乎,他一派泰然地指了指药铺,“夫人,要不要进里面看看?”
阮凝香才不想进去呢,她也不想知道结果,她现在只想逃。
“我内急得很。”阮凝香捂着肚子,“要不,相公你先逛着?”
言子瑜并不清楚她心里打的小算盘,他下山,自然是有他的事要处理,阮凝香不跟在她身边,正合他意。
他二话没说直接抬腿就走。
阮凝香又对着俩护院,吩咐道:“姑爷是外地人,对这里人生地不熟,你们俩跟过去。”
又客气加重语气强调道,“一定要寸步不离地保护好他。”
姑爷是被绑上山逼婚的,阿珂和阿玥互看了下,明白过来,转身追着姑爷而去。
最难打发的几人已经摆平,阮凝香又对秀儿说:“秀儿,我好像来月事了,你去帮我买个……那个,我先回客栈等你。”
刚刚还替小姐暗自高兴的秀儿,明显有点失落,“哦,那我现在就去。”
躲在暗处的屠三的人,看着分别往三路走的人群,最后衡量一番,选择跟踪新姑爷言子瑜。
阮凝香回到客栈,脱掉外面的那层外衫,里面还穿了一套方便跑路的黑色劲衣。
又用刚买的胭脂水粉,快速地画了个伪妆,皮肤变黑了,眉毛变粗了,又遮了卧蝉,就连隆起的胸都用胸布紧扎了起来,柔化了一些女性特征。
挽起来的头发揉乱了些,一绺落下来,遮了下侧脸。
黑色的衣服包裹着瘦小的身材,那把惹人眼的春雪刀用刚刚脱掉的外套包了起来,背在了身后,看上去像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刀客。
趁秀儿还没回来,阮凝香压低了脑袋,偷偷地溜出客房。
正要下楼时,恰巧看到屠三从外面进来,她忙得混在人群中,屠三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听到屠三身边跟着两个矮男人,说了句鸟语。
日本人?
阮凝香小心地用余光瞄了一眼,正巧碰到木头脸在她面前走过去,吓得她又忙地缩回来,提着步子,顺着一人身后,出了客栈。
一直往南走,就可以出城。
城门没人管理,什么人都可以随意进出。
阮凝香几乎快小跑起来。
她只要出了城门,在一路伪妆,到了大一点的地方,就雇个镖局,去京城不难。
离城门越来越近,阮凝香心里却越来越乱。
秀儿一会儿发现她不见了,会不会哭哭啼啼地去找姑爷?
言子瑜会不会一生气,对她做什么?
还有她那个病痛缠身的母亲,如果知道自己女儿不见了,又会怎样?
明明短短的一段路,却变得充满荆棘,寸步难行。
可是,就算这样又能怎样?
这里的人和事,早就注定了结局,一切与她又有何干!
她就是懦弱了,怕了,逃了,自己何必顾虑那么多!
这里的县姥爷,不仅是个摆设,还是个天天担心自己一不小心,惹怒了哪个土匪头上,轻则损失点银子,严重了小命不保。
短短四年,已经换了三任县姥爷。
目前,只有这个缩起脑袋,不管闲事的县姥爷,干的时间最长。
城门口,几个蹲守的叫花子,依偎在一起,不怀好意地朝她围过来,“这是哪来的小公子,面生得很。”
阮凝香没注意,自己已经陷入了危险的困境,她绕过他们,又被另一人围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