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胤礽的震怒,太子妃异常冷静,耐心等他这一阵怒火下去后,才继续说:“索额图要我转告你,皇阿玛不答应,是为了护你周全,千万不要误会皇阿玛的用心。”
胤礽冷笑:“怕我起兵造反?”
这四个字太沉重,太子妃严肃道:“皇阿玛是怕别人诋毁你、诬陷你,自从你成人,圣驾出巡无不留你在京中监国,这难道不是最大的信任。胤礽,你气索额图多事也好,气我在这件事上盲目给了你信心也好,千万不要误会皇阿玛。”
胤礽胡乱翻动桌上的书和纸,眼神定定空无一物,直到桌上被翻得一片狼藉,他才猛地停下来,眼底有寒光闪过:“我不会造反,可我的确想要兵权,皇阿玛必然猜透了我的心思,可他不肯给我。”
太子妃问:“那屯田种地一事?”
胤礽冷冷一笑:“我只能想到,这是讨要兵力,最温和无害的法子。”
回想那晚夫妻商量时的兴奋和喜悦,太子妃才意识到,自已被骗了,自然胤礽骗的何止是她,还有皇阿玛,还有满朝文武。
然而这似乎不是一件坏事,在太子妃看来,胤礽终于有了几分储君该有的样子,不再是空坐等待,苦苦等待他登基临朝的那一天。
当朝廷上下都在议论皇帝与太子,是否会因此事生嫌隙时,胤禵趁着午歇匆匆赶来找姐姐们,询问八阿哥的身体怎么了。
温宪和小宸儿刚伺候了皇祖母用午膳,恰好荣妃和端嫔来请安,她们陪着皇祖母去园子里散步消食,只留姐妹俩继续吃着,忽然见弟弟跑来,还以为书房出了什么大事。
待听罢来意,温宪玩笑道:“我说呢,你怎么会那么好心跑来问候姐姐,又或是来向皇祖母请安,真真只有八阿哥的事才能让你着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和八阿哥是一个娘胎里生的。”
胤禵不高兴了:“不乐意告诉我,就明说,我找别人问去,何苦说些阴阳怪气的话来嘲笑我?我是弟弟自然不敢生气,外人就不一样了,怪不得舜安颜领着姑娘到处逛,外头有的是温柔体贴的女子配他,何苦来你跟前受气。”
这话一出,温宪愣住了,小宸儿也呆了,只有边上小全子吓得不知如何是好,胤禵见姐姐这模样,不免觉得自已过分了些,明明和十三哥说好,假装不知道的。
“你再说一遍,他和谁到处逛。”
“没、没有……”
“胤禵,你听谁说的?”
“姐、姐姐不知道吗,宫里都传开了,舜安颜领着同龄的女子逛京城。”
温宪怒而将身边的宫人都扫了一眼,果然好几个是知道的,纷纷为难地低下了头。
胤禵小声赔不是:“姐姐你别生气,是我多嘴了。”
温宪却冷声与众人道:“他爱和谁在一起,都不与我相干,我更见不得你们把什么事都算上我,却又偷偷瞒着我、不告诉我。今日十四阿哥说出来,十四阿哥无心伤我,可难道下回再有什么事,你们要让外人来嘲笑我、挖苦我?”
见五公主动怒,宫人们都跪下了,温宪命他们起来,但撂下筷子就离去,小宸儿心疼姐姐,要赶紧追去,又生气胤禵没轻重,气得捶了他一拳,胤禵没敢抬头,知道自已让姐姐难堪了。
这件事很快就传到了永和宫,德妃感慨女儿的稳重,但又心疼她的心思被人当闲话,至于舜安颜要和谁逛京城,她根本不在乎,天下好男儿多的是,纵然公主一辈子不婚配,也不会求着他舜安颜来当额驸。
环春问主子:“荣妃娘娘和端嫔好像还在宁寿宫,您这会儿过去吗?”
德妃道:“我不过去了,你去一趟乾清宫,让梁总管告诉皇上,我想送闺女去她四哥家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