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道:“与你想的一样,且不说老三跑来一顿胡说扰人心烦,就算没有他那些话,胤禩也不能掺和到太子的事里去。有了慈宁宫那件事后,难道要让太子以为胤禩是以此作为条件,来换取差事和功劳。”
毓溪问:“那件事,皇阿玛应该也知道了吧。”
胤禛点头:“必然是知道的,所以我才认为,太子请缨带兵屯田这件事,皇阿玛不会答应。”
毓溪道:“可太子跑去慈宁宫喝得酩酊大醉,不是头一回了,过去也没见皇阿玛为此动怒。”
胤禛叹了一声,牵着毓溪的手继续前行,说道:“皇阿玛为何不能应许太子办这件差事,我不知道,我只是想到,有了慈宁宫那件事后,胤禩和太子之间无法彼此信任,皇阿玛是利用了这一点,只要胤禩不能协助太子,皇阿玛便能说找不到合适的人帮太子,这件事先作罢。”
毓溪听明白了:“屯田是锦上添花之事,眼下朝廷并不急缺那些粮食,迟上一两年也不怕,皇阿玛若要答应太子,就不会拉上不愿和太子共事的八阿哥了。”
胤禛颔首:“就是这道理,皇阿玛不答应,自然有他的顾虑,但再大的顾虑到了太子跟前,都会变成皇阿玛对他的嫌弃和不信任,这父子俩……”
毓溪看得出来,胤禛没有丝毫的幸灾乐祸,反倒是正经担忧皇帝与太子。
“倘若这事成了,你会不会生太子的气,之前你那样帮他,太子却只顾着自已建功立业,转身就将你抛下。”
“他是储君啊,怎会和兄弟真正交心,我们每一个人都是他的威胁,他对我若能拿得起放得下,我才觉得太子终于有了太子的魄力。”
毓溪安心了:“你没不痛快就好,若是不好受,只管找我说说。”
胤禛捧起她的手亲了口,轻轻抚摸着说:“胤禩对皇阿玛说,一切谨遵圣旨,他若是有心协助太子,该爽快地答应才是,眼下我很好奇,他要怎么做才能摆脱这件事,既顺从了皇阿玛,也不得罪太子。”
隔天一早,京中北风呼啸,卷着雪粒子打在脸上,又疼又冷,胤禛出门前,被毓溪裹得严严实实,进东华门例行检查时,侍卫竟不知从何下手,惹得他自已都笑了。
朝房里,大臣们三三两两围在炭炉边说话,胤禛和五阿哥、七阿哥在一处,很快大阿哥到了,没多久,八阿哥也来了。
“胤禩,你气色很不好,出门没添衣裳吗?”
“八弟妹最是细心的,怎么会冻着他。”
“四哥你看胤禩,嘴唇都发青了。”
见五哥、七哥一个接一个说,八阿哥忙解释他方才走得急了些,出门是裹着貂皮大氅来的,没冻着半分。
胤禛让弟弟坐下,说道:“气色是不好,今日比前些天都冷,可别着了风寒。”
忽然听大阿哥在不远处,大声喊了八阿哥的名字,趾高气昂地要他过去,八阿哥起身禁不住打晃,但还是过去了。
“一会儿散了朝,到长春宮去,额娘很惦记你,你怎么不去请安。”
“是。”
“别忘了。”大阿哥顿了顿,又道,“怎么,听说你要帮太子去种地了,你这身板,能种出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