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逆”二字,听得八福晋心惊肉跳,她不敢妄议朝政,但这就不是件好事,何况胤禩本是养在长春宮,该与大阿哥一边,而大阿哥和太子是最不对付的。
“皇阿玛何苦为难你呢?”
“不论为难还是考验,我都不愿蹚这浑水,可我不能表现出来,就只能病了。”
八福晋不安地问:“你要饿多久,真饿坏了也是要着凉得风寒,一样的辛苦危险。”
胤禩轻轻一叹:“两日总是要饿的,不碍事,两天后我找个机会倒下,这几个月日日夜夜都在宫内巡防,把身子累坏了也不奇怪。”
八福晋很心疼,更是替胤禩打抱不平:“皇阿玛是欺负兄弟里,只有你没有额娘撑腰吗?”
胤禩道:“皇阿玛不会欺负我,但事实如此,不论为了什么,额娘纵然有心替我说句话,也无处可说。”
八福晋幽怨不已:“额娘那样的容貌和才情,稍稍花些心思都能讨皇阿玛喜欢,可她却……”
“霂秋。”胤禩打断了妻子的话,平静地说,“这些事,我们之间早已说透,恨也好怨也罢,改变不了任何事。额娘若能争宠或是愿意争宠,她早就走这条道,兴许她得宠我会过得很风光顺遂,但这是往好了想,可万一额娘得宠,我也像六阿哥那样不能长大呢?”
八福晋慌忙解释:“我不是怪额娘,我怎么能怪她,胤禩,你不要误会。”
胤禩温和地说:“明白,我当然明白,只有你一心一意为我,我怎么再好误会你。”
八福晋松了口气,便要去找一方盒子好拣些饭菜藏起来,而胤禩真真意志坚定,即便腹中饥饿,为了能在御前看起来真像病了般,硬是忍着一口不吃。
这一边,胤禛已吃了饭,正和毓溪散步往书房去,今晚还有几篇公文要看。
路上胤禛说道:“既然是亲戚,我们若太在意,岂不是丢了妹妹的体面,像是五公主没人要,非要嫁他们佟家。”
毓溪依然生气:“舜安颜当孙子的胳膊,是拧不过他爷爷这大腿,我并不恼舜安颜糊涂。但佟国维突然弄来一个姑娘,说是亲戚又一表三千里那么远的,还要让舜安颜领着到处现眼,明摆着是挑衅皇阿玛。”
胤禛苦笑:“是啊,皇阿玛若急着指婚,像是非要了这个女婿似的,而皇阿玛若弃了舜安颜,又成他佟国维抗争赢了,他莫不是算盘精投的胎。”
毓溪不禁笑了:“真是,三界六道里,还有算盘成精的?”
胤禛倒是松了口气:“不容易,哄我家福晋笑可比商议国事还难。”
毓溪恼道:“这话是胡说的吗,拿我比国事,再说了,方才你没生气吗,不也板起了脸,吓得青莲以为咱们吵架了。”
胤禛拉着毓溪的手晃了晃,说道:“冷静下来想想,就不该生气,妹妹那样勇敢坚定的孩子,再如何喜欢舜安颜,她也会以朝廷和皇阿玛为重,绝不会叫佟国维称心如意。”
毓溪轻叹:“都是亲妹子的儿孙,寻常人家里,哪有舅舅不护着外甥的,到了天家分了君臣,竟只剩下算计。”
胤禛说:“倒也不怪他,皇权之下,什么不算计,你看太子好不容易有了胆魄,独自向皇阿玛请缨领差事,可整个京城都为此奔忙起来,无不等着看好戏,皇阿玛不容易,二哥更难。”
“皇阿玛会应许吗?”
“我觉着难,但今日却问了胤禩,是否愿意协助太子。”
毓溪想了想,说道:“八阿哥恐怕不愿意掺和进去,难为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