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野稍稍有些吃惊。
但他家里也是这个圈子的,所以关于陆家也多少知道些,“原来如此,陆氏在国内的影响力还是挺大的,陆怀山又专研过心理学,当时应该就是看中你这幼儿园你的特殊性质,所以才投资的吧?”
这样说来,陆怀山作为投资方出席一个幼儿园的活动,似乎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嗯。”南枝笑着应了一声,并不想多说。
外面的演出已经开始,她也赶紧去一旁压腿热身,闻野见她这么努力,也不好再出言打扰,只能在一旁默默陪着。
轮到他们的时候,因为是园长亲自上场,台下的家长和孩子一阵沸腾,尖叫与欢呼此起彼伏,气氛被烘托到了新的高度。
当灯光暗下又亮起,南枝轻盈旋转,舞姿顺滑,柔美优雅的犹如一只天鹅。
她回眸时视线扫过台下,只是匆匆一瞥,就看见坐在最前排的陆怀山,那双黑眸被灯光影的明亮,端坐如常,正毫无波澜地看着台上的她。
这一瞬间说不上来为什么,她突然有些紧张。
好在这时轮到闻野上场,那悦耳的歌声响起,像是莫名给了她一种鼓励。
不过,眼神再次掠过台下时,沈梨初正亲昵地挽着他胳膊,红唇贴着他的耳廓,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下一秒陆怀山便径直起身,二人举止亲昵地离开了席位。
台上的表演还没有结束,那个冰冷的背影甚是挺拔,直到最后都没有多看南枝一眼。
南枝的眼神忽然间变得有些黯淡无光,却看到不远处沈梨初猛地回头,似乎是若有深意地勾起了唇角。
犹如一个胜利者,在傲视她唾手可得的战利成果。
这一抹笑深深刺激到了南枝,好在她心态够稳,台下孩子们的笑容鼓舞着她,让她完美无误地完成了今晚的表演。
今晚的活动结束之后,南枝在休息室里休息,苏溪就气呼呼地跟了过来。
见她平静地换着身上的舞鞋,忍不住替她抱怨,“你说这陆药王也真够可以的,白月光回来了,就一点旧情都不念?要么别来,要么来了就尊重别人,非要在你演出的时候走吗?”
呵呵,她和陆怀山之间从始至终什么关系她心里清楚,谈何旧情?
南枝并没有多么生气,只是多少有些别扭和失落。
她换好了衣服和鞋子,闻野也从更衣室出来了,时间还早,她就提议着大家去喝上一杯。
不过,她忘了,陆怀山给她下过死命令,只能喝中药。
可就算没忘,她今天也不想听话。
酒吧里,苏溪为了烘托气氛,还特意叫来了很多朋友暖场。
震耳欲聋的音乐再加上这绚烂的射灯,南枝一直坐在卡座里侧,多少有些放不开。
闻野坐过来,问她要喝什么,她本来下意识说要酒,可话到嘴边还是要了饮料。
淡蓝色的气泡水,浮着香橙片和青薄荷,口感稍甜,后味却有些清凉。
几乎是一个恍惚,南枝突然想到了那两片薄唇,和他接吻的时候,仿佛也是这种味道与感觉。
回过神来,她赶紧摇了摇脑袋,看起来确实病得不轻了,三口两口赶紧将杯子里的饮料喝完,又将杯子放得远了一些。
苏溪跟朋友们猜拳喝酒喝得有些上头,一把拉起她就奔进了舞池中央,非要带她疯上一场。
不远处的吧台,齐不幕正拿着一杯洋酒跟人聊天,话说到一半,他突然用手肘碰了一下身旁的人,“快,看那边是谁?”
陆怀山身上的西服一丝不苟,不屑回头,只是淡漠地回了一句,“没兴趣。”
齐不幕见他一脸不耐,又挑了挑下巴,“陆氏,你确定没兴趣?”
陆怀山的眉头蹙紧几分,顺着他的视线转头看了过去,恰巧看到闻野拿着一个闪光的兔子头饰,走到南枝身边,温柔地给她戴在头顶。
南枝接受得很自然,还伸手摸了摸发光的兔子耳朵,脸上的笑容洋溢。
陆怀山回过头来,端起面前的酒杯,轻轻抿了一口,没有做声。
“我就说苏溪这人不怎么样,每次都是她带南枝来这种地方。”齐不幕撇了撇嘴,“不过看旁边这小男生,似乎对南枝挺上心的啊,我刚看苏溪发朋友圈,他们还一起表演节目来着。”
“对了,陆师,你不是带师母也去参加活动了吗?他们那个节目怎么样?”
“没看完。”陆怀山松了松领带,表情看不出喜怒。
“啊?你好不容易参加一回这样文艺汇演的活动,没看完就走了,是不是有些可惜?”齐不幕就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对了,师母呢?”
“她不是你师母。”陆怀山的眼神有些清冷。
齐不幕知道他这是不想多说,也不敢再多问什么。
所有人都知道,沈梨初是陆怀山这么多年的执念,可现在看来,似乎没有人能成为他的执念。
他将桌子上的这几杯灌下,又点了一杯很烈的酒。
齐不幕看了他一眼没敢拦,反正他酒量好,轻易也不会醉。
之前在国外找到沈梨初的时候,那些资本家想要在局上为难沈梨初,陆怀山犹如神明降临一般,出面为她摆平。
那些欧洲资本家看不惯他清冷矜贵,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于是在酒桌上刻意为难他,想要看他跌落神坛,出洋相的模样。
谁知他来者不拒,没耍半点酒场上的手段,并且全程云淡风轻,等把桌上所有人都喝趴了,他依旧不见半点醉意。
齐不幕见他淡然喝酒,对南枝那边竟然真的毫不在意了,百无聊赖地摇了摇头,视线也无趣地四处乱扫。
可正是这一眼,却又突然看到一个熟人。
“我去,师母!”意识到说错话,他赶紧拍嘴,“呸呸呸,沈小姐,陆师,那是不是沈小姐?”
齐不幕指着不远处的DJ台,上面有个性感妖娆的女人,正贴着一个又高身材又好的男人热舞。
陆怀山视线顺过去,看到她换了一身黑色短裙,在闪烁的灯光里放飞自我。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眼底却是一片寒意,冰冷地移开视线,没再多说一句话。
沈梨初跟他说的是,要回去收拾东西,明早就飞走了。
齐不幕看他这样子就知道有事,于是凑近小声道:“沈小姐这好不容易回到你身边了,是半点都不珍惜,这几年应该是已经完全融入外国那种生活方式了。要这么看的话,还是南枝好一些。”
陆怀山眼神清冷的掀了掀眼皮,还是没吭声。
齐不幕尬笑,端着酒杯轻轻碰了一下他的杯子,也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