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废过之后又感觉浑身无比轻松舒畅,好像经过了这场大汗淋漓,她整个人焕然一新,也就没有刚才那么多怨言了。
夜里很黑,山顶上只能更黑,唯一光源就是月光的普照,可此时月亮却悄悄躲进云层。
扎木赶紧拿出手电筒,“陆医生,这大半夜的实在太危险了,今晚光线还不好,不如我们就回去吧?”
旁边的赛罕也很着急,一副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样子。
南枝缓过劲来,走到陆怀面前,朝四周快速扫视一圈,“这儿空荡荡的,哪里有什么草药?”
“那种草药是长在悬崖边的,需要对这地理熟悉的人,绑好安全绳,沿着崖边往下探索五米左右才能看到。”扎木解释道。
“五米?”南枝瞬间瞪大双眼,然后一把拉过陆怀山,“你该不会要下去吧?不要命了?”
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了一种草药,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况且,现在国内大部分草药都是种植的,又何必这么较真?
可陆怀山表情却非常笃定,“我有分寸,你和他们等在这里,不要过去。”
南枝没有松开拉着他的那只手,“不行,实在太危险了,为了一种普通的草药,又不是什么能够起死回生的灵丹,这么拼命不值得,我也不能让你冒险。”
“你不懂,这不单单是一种草药的问题,我们大部分草药都是人工种植,像这种天然野生,并且能保存如此完整到达中医手里的简直少之又少,几乎可以说没有。所以现在仅有的这一丁点,我也绝对不会允许它被人利用,当成利益交换另作他用。”
南枝沉默了,她实在没想到,一向不爱多言的陆怀山,在说起这番话时,就像被冠上了光环,浑身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趁着此刻,陆怀山拿下她的手,毫不犹豫地朝着崖边走去。
扎木无奈,只好一边说着愧疚的话,一边帮陆怀山绑绳子,尽量绑得结实一些,“陆医生,还是我跟您一起下去吧?”
“不用,你在上面等着就行,我给你信号让你拉绳子你再拉。”
南枝心里开始忐忑,她知道,她也拦不住陆怀山。
就在陆怀山绑着绳子下去的那一瞬间,她感觉心脏猛地一沉,不管不顾地冲向崖边,无论怎样也要在这守着绳子,必要时还可以多一个人拉绳子,力量也更强大一些。
她要朝着崖边探身子,却被赛罕一把拉了回来,“南枝姑娘,你不能把身子探到边上,这里潮湿阴冷,山石的质地有些疏松,有时脚底下这一块会猛地断落,人是来不及反应就坠下去的。”
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在上面干等着。
甚至他们谁都不敢大声和
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南枝开始担心,陆怀山是不是死
就在这时,他们感受到绳子下坠用力,顺便抖了几下,是陆怀山在向扎木发送信号,要拉他上去。
南枝赶紧跑过去,随着扎木还有赛罕一起拉绳子。
这绳子大概就是做这个用的,看上去不粗,却非常结实。
在整个过程中,大家的心都是拧在一起的,呼吸都开始屏住,生怕出现一点意外。
不一会,陆怀山的头冒了出来。
他没有着急上来,而是将一袋东西递上来,“这很重要,先拿着。”
赛罕赶紧接过袋子,扎木用力拉绳子,南枝向陆怀山伸过手,“抓住我,拉你上来。”
陆怀山没有拒绝,一把抓住南枝的手爬了上来。
可他的一只脚刚迈上来,脚下这一小块山石就猛然断落,只听见“咔嚓”一声,扎木和赛罕本离得就远,等他们再想反应已经来不及了。
“小心!”南枝刚刚听赛罕普及过,所以早有防备,关键时刻也是用力将陆怀山给一把扯了回来。
她都不知道,原来她还有这么大的力气。
可正因为这种惯力,她的身体和陆怀山互换了位置,随着脚底这块断开的山石坠向崖底。
陆怀山眼疾手快,双臂一挥快速抓住了她,但与此同时,她的头不小心撞到旁边的石角上,瞬间鲜血染红了她的侧脸。
扎木和赛罕赶紧过来帮忙将她弄了上来,陆怀山也立刻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纱布帮她止血。
南枝头疼极了,也非常的晕,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只感觉手电筒的光来回在她眼前交叉照射。
朦胧间,她还看到陆怀山那双沾染鲜血的手。这一刹那,时间仿佛回到了五年前她出车祸的那天……
最终,她还是抵挡不住疲困,沉沉晕睡过去。
“南枝,南枝,醒醒!”
陆怀山已经很多年没有这种感觉了,此时他有些慌,莫名的慌。他给伤口简单包扎之后,赶紧背着南枝下山。
刚才那一瞬间,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女人,竟下意识地不顾自己生命危险去救他。
他们之间本来就是协议相处,她虚假,他也虚假,这原本就没有什么利益之外的牵扯。
陆怀山医术高超,职业原因,所以每次出来随身的东西也会准备得非常齐全,包括一些急救用品。
回去之后,扎木和赛罕赶紧烧水,陆怀山则对南枝的伤口进行了紧急处理,幸好只是血流的比较多,伤口却不深。也因为在额头上,他尽量处理没有缝针,毕竟女孩子都爱美。
确定伤口没有问题后,就是观测这一夜的体温变化,只要南枝不发烧,基本就没有什么问题。
最主要的是,他们此时远在山区,如果立马开车离开,到达县城也第二天中午了,县城的医疗水平还不如他在这里的操作。
陆怀山一夜没睡,直到快天亮时,他靠在床边,闻着南枝身上这种特有的香气,竟渐渐有些困倦,眼睛也不受控制阖上。
清晨,太阳松松散散地挂起,山区的这个季节饶是一片冰封天地,朔风凛凛,窗外仿佛盖着一层厚厚的羊绒毯子。
南枝恢复了意识,缓缓睁开双眼,视线有些模糊,她忍不住用手去揉。却不小心碰到额头上包裹极好的纱布,这才反应过来昨晚发生了什么。
她皱了皱眉头,感到脑袋还是有些晕,再看周围这环境,是扎木和赛罕的婚房,可见她没事,有事的话就不能在这躺着了。
一转头,入目就是陆怀山那张熟睡的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