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该收网了

杜施算是接受了这顿道歉餐。

周有宁会来事,杜施也不是倔驴,气消了,给了台阶也就下了。当下气氛和谐,好像之前无事发生。

周有宁之前在车上说的那堆话,杜施都可以当没听见,唯独有一件事,她开始认真考虑了。

我认真想过,关于工作室的事……杜施观察周有宁的脸色,要不要从宁天独立出来?

周有宁说那些话时。她闷声不出气,其实心里恨得不得了,道理是道理,刺耳也是真刺耳。越是在在乎的人面前,她越是笨嘴拙舌,她不说话,并不是在理智思考,完全是被气到极点失去语言组织功能,情绪到达临界点时,呼吸会紧张,血液会倒流,脑子里徘徊着的全是爱谁谁、干脆同归于尽、大不了从此桥归桥路归路的毁灭性想法。

可事后,待到呼吸平复,理智回流,她才能理性地想事情。周有宁责备她的大多数观点。她认同,但并不愿改正,因为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但她的确不应该因为自己的执念,将别人牵扯进来。她自以为胆子大,没什么能失去,可以随随便便豁出去,可宁浔和周有宁有自己的事业和生活,没有义务陪她一起发疯,最后白白受她牵连。

此时周有宁的脸上再见不到丁点醉意,你什么时候认真想的?

洗澡的时候啊。杜施很一本正经。

周有宁愣了一秒。说:你没听过一句话吗?

什么话?

不要在深夜和洗澡的时候做决定。

杜施:……

周有宁沉默一下,觉得是自己说那些话伤了她的心,即便互相和解,但依然无法留下那些话对杜施的伤害。

她正式以道歉地方式说:那些话你别往心里去,我只是一时冲动,本意只是想让你多为自己考虑,没有真正觉得……

杜施打断:你没说错,以前是我考虑不周,霍时放绝对不是表面看起来那样和善的人,你想想,他想将孟延开踢出孟家,结果反被将一军,到时候孟老爷子和孟知叙父子知道霍家的野心,即便还维持着表面和平,但霍家今后再孟家地位肯定会边缘化,对整个霍氏而言,影响就不不止一点半点,且不说可能会间接导致老爷子改变遗产分配,连整个霍氏以后的资金、合作、发展,都可能会大受影响。霍时放到时候肯定会反应过来。我也参与其中,算计了他,他要是存心想报复的话,我确实会比较难招架,会不会迁怒到你,迁怒到宁天影视,我很难讲。

她在最后又补充:当然,这只是基于'事情发展顺利'之上的假设。

周有宁听完后,没有反应,搜肠刮肚许久,依然找不到合适的说辞拒绝她,便只是先才去拖延手段手:工作室才刚成立呢,想要独立出去也等一阵子吧。

杜施察觉她这番话有和稀泥的意思,这一阵子过后,也许又说再等下一阵子。

这么一阵接一阵等下去,你不怕东窗事发,毁你前途?杜施哪壶不开提哪壶,当然是以玩笑的语气。

周有宁给她个白眼,我看你应当先担心,孟延开会不会提前被人叉出去。

她说得咬牙切齿,像是恨不得孟延开真能被人赶紧叉出去,赶紧结束这一摊子破事。

不会。

周有宁阴声阳气:你就这么笃定?难道霍时放身边和那什么孟京生身边都有和他里应外合的眼线?像孟延开这种人,少说也把无间道看过二十遍以上。

杜施怔住,忽然间灵台清明,醍醐灌顶。

周有宁问她怎么了?

杜施放下刀叉。认真回忆:我只是在想,如果我是你口中'霍时放身边的眼线',那孟京生身边,或者整个孟家里,给孟延开传递消息的。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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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时放刚进家门,连打两个喷嚏。

正逢孟知之在一楼跟保姆交代明日早餐,听见动静后冷哼了一声:看来是被人惦记得紧。

霍时放心情不错,没有因为母亲这番话而感觉败兴。换种说法是,这几天他都已经习惯他妈用这幅语气跟他讲话。

妈。怎么还不睡?霍时放例行关心。

睡?有个丢人儿子,哪个妈还睡得着?孟知之把刚喝完的牛奶杯子重重搁在大理石案板上,撒完气又很顾形象地将头发理理好。

旁边保姆眼观鼻,心里战战,背都绷紧了,祈祷这位倒霉儿子赶紧上楼,别搁他妈跟前碍眼了。

霍时放皮已够厚,无所谓地耸耸肩,上楼去了,留下一句:早点休息,妈。

走在楼梯上时还听见她妈在跟保姆抱怨,说她好好一个形象好气质佳的女人,就是这样一步步被这父子俩逼成泼妇的。

霍时放上楼,关上门后打了个电话出去。

对方很快接通。

开场前他很谨慎地先问对方,现在讲电话是否方便。他有要事与她商量。

对面那人说:方便,我今晚一个人。

霍时放这才进入正题,直言道:我不太喜欢现在的进度,孟延开现在在派人跟踪杜施,监视她一举一动。按理说关系就算没破裂,也已经僵到冰点。但是杜施迟迟不愿意告诉孟延开在意|大|利曾发生过什么,导致没有直接理由刺激到孟延开,从而迟迟不采取行动。我这边实在不宜再有太明显逾矩的举动,容易引起怀疑。

当年孟延开父母,以及孟延开出事故,霍家参与进去过,从浅显层面来看,霍家与孟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但从根基、财力和社会地位上来说。孟家之于霍家,依然具有压倒性的实力。待霍家在恒泽集团也拥有核心位置之后,霍氏将会迎来新的开始。

孟家与霍家的联姻,从一开始,天平就是倾斜的。外公和舅舅其实心中清楚得很。虽然两家不是面和心不和的关系,但孟家对霍家的提防从来都是存在的。

最近他与杜施走太近,他想钓孟延开这条鱼,可自己也在冒险。过犹不及,要是让外公知道,他正在将孟家极力想要隐藏的过去,重新翻出来,想要以此动摇孟家的根基,届时霍家就会真正成为孟家的眼中钉肉中刺。

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敌人,而是反目的盟友。

霍时放以为自己已经说得很清楚。他希望对方能乘胜追击,做点什么。

她却说:切勿操之过急。

还记得当初你找上我的时候,这话是我对你说的,没想到如今反了过来,竟然是你劝我不要急。霍时放笑了笑。语气和面容冷淡了几分,怎么,你现在不急了?是为难了,还是后悔了?

对面那人不由笑起来,随后安抚解释道:你急什么,我的意思是,一旦急了,就容易自乱阵脚。就我的经验来看,孟延开对意|大|利发生过的事已经有所怀疑,你别忘了,就在孟延开跟杜施结婚后一段时间后,博洛尼亚那边就已经传来过消息,有人在打听孟延开两年前的经历,后来又突然停手,恐怕就是孟延开中途起疑心,担心落入他人圈套。

是吗?但我觉得合作这种事,有来有往才行,马场之后,我还没看到你的诚意。霍时放带着生冷笑意,撑着阳台。看向后院波光粼粼的泳池水面,不再多说,态度很明显。

电话那头妥协了,行吧,拖下去确实也没什么好处。我会想办法跟孟京生旁敲侧击一下。看能不能让他逼孟延开一把。

霍时放瞬间转换成温和语气: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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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言卿挂了电话,又打给另一人。

响了许久之后才被接起,那人声音微哑:什么事?

她听他声音不太寻常,从前只有喝醉或生病时才那样,没按捺住内心的担忧:你怎么了?

那头没耐心。声音重了些,透着不耐:你到底有没有事?

好心当成驴肝肺,,叶言卿委屈,声线随着心情变得低落:霍时放没耐心了,该收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