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朕来救你。”
李北辰情急之下喊道,提剑朝江锦绣冲去。
情势如此,他在默默地为江月白解除后顾之忧。
江锦绣听到呼声,扬起灿烂的笑脸,甜甜地望向皇上。
江锦诗见皇上提剑而来,情不自禁地腿软,匕首差点掉在地上,她将匕首紧贴在姐姐的脖子,大声喝道,“不要过来!再过来我就杀了她。我说到做到。”
李北辰蹙着眉头,郑重其事地说道,“放了她。朕答应过你长姐,无论你做了什么错事,都饶你不死。”
江锦绣望着皇上甜甜地笑着。
如果她不劈下去,自己就会被魏王杀死。自己死了,皇上也就危险了。
他们受了伤,滴滴答答地在往下滴血,显然刚刚经历过一番激战。
魏王那边的人听到桃蕊宫这边的动静已经动手。
并不是致命的死招,给她留了一线生机。
外面一片沸腾的厮杀声。
江锦诗愣愣地盯着自己满是鲜血的双手,浑身颤抖,低下头,握住江锦绣的手臂,眼含泪水失声喊道:“姐姐!”
李北辰出了主殿后打了个口哨,从四周陆续出现三个持刀蒙面黑衣人,他们迅速地结集在皇帝的四周。
江月白身子一僵,浑身起鸡皮疙瘩。
李北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对江锦绣平静地说道,“锦绣,侧转,回旋。”
说完软软地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江月白飞出窗户后,四顾之下发现没了魏王踪影,注意力全在追踪地上的血迹,正要沿着地上的血迹蜿蜒的方向追出,猝不及防被人扣住肩头,一冰凉之物,抵住了后腰。
眼见一道影子从窗户飞出,江月白顾不得手臂上的剧痛,紧跟着追了过去,急速向前,对身后的李北辰喊道:“皇上,快跑。硫磺,危险!”
“别动,把剑扔在地上,我这匕首可是锋利得很。”熟悉的声音带着几分揶揄。
“姐姐.不.要管我。”
原来如此,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还残存着最后一丝理智,没有一刀割开姐姐的喉咙,她还要利用姐姐作为筹码换取更大的利益。
“皇上快走!”
不好,是硫磺。
江月白被呛得鼻涕眼泪直流。
皇上这边的人根本不知道谁是逆贼,单挑的一对里面哪个是自己人,为避免误伤,皆各自为战。
江锦诗吃痛地退后了一步,但胳膊还是死命地勒着江锦绣的脖子,而且勒得更紧,差点让她晕倒过去。
李北辰拿剑指着江锦诗,“放开锦绣,朕就饶了你。”
江锦诗将姐姐牢牢地挡在自己身前,锋利的刀锋毫不留情地比在她的脖子上,冷冷地说道,“要我放了她可以,退位诏书拿来。”
被背叛的愤怒令江锦诗失去了理智,她感受不到腹部的疼痛,把江锦绣的脖子往死里勒,目露凶光,“你们都给我去死!去死!”
她劈砍到了魏王,但她不知道是不是造成了致命伤。她也受了伤,伤在了她的大臂上,被魏王刺中了一剑。
李北辰拎着剑弯腰正要抱起江锦绣,江锦诗捡起手边的匕首,猛地挣扎着爬起来,疯狂地对着李北辰的后背刺过来。
李北辰在这一瞬间,刺中了江锦诗的后背,再狠狠地拔出剑来。
他将江锦绣交给了候在一旁的晴儿,“把娘娘扶进东侧殿,给她上药。”
江锦绣酝酿了一瞬,用尽全部的力气大喊,“姐姐,杀了魏王。不用管我!”
她力气终究不大,只是弄疼了江锦诗,达不到令其腹痛倒地,内脏被打出血的效果。
江锦绣心头剧痛,一口鲜血喷在了妹妹的脸上。
江月白眼前突然出现一团团滚滚而出的黄色有刺激气味的东西。
皇上来救她来了。
因为这一势积蓄了她全部的力量,劈下去的时候已经没有转圜收手的余地。
瞅见皇上断掉的手腕,心疼万分。想到一路上跟江锦诗的对话,禁不住颤抖。
对妹妹已经彻底失去了希望。
她知道妹妹跟自己的对立已成定局。
而江锦绣恰好看到了妹妹抬起的匕首,她猛地一下坐起身,死命地推开了皇上。这大概是她一生中爆发出的最大力气,差点将李北辰推倒在地上。
仿佛知道江月白身体敏感怕痒,匕首在江月白腰上蹭了蹭,缓慢而游离地一寸寸地滑动,似乎随时会刺入肌肤,又似乎在故意折磨人。
但江锦绣已经不是从前的江锦绣。
李北辰厌恶地一脚将江锦诗踹翻在地,抱起江锦绣就往外跑。
魏王果真跟鞑靼勾搭,连蒙齐巴克的妹妹海兰珠进宫都是他一手谋划的。
她的嘴角沾着血迹,摇摇晃晃地对妹妹说道:“锦诗,我今日给你准备了你最爱吃的荷香糯米鸡。”
虽然依然纤细瘦弱,但是持续地跟着小罗子每天锻炼,身体已经渐渐变得健康有力,在练习太极过程中形成了一些肌肉记忆。
说完就猛踩江锦诗的脚,肘部用力地对着妹妹的胸腹猛击。
江锦绣被勒得眼前发黑,连连咳嗽,几乎就要晕倒过去。但她挣扎着不让自己晕倒。她要帮姐姐拖住江锦诗,为姐姐争取时间。
她面色苍白,冷汗淋漓,恐惧夹杂着愤怒,但她抱着姐姐不能死,皇上不能死的信念,凭着本能疯狂地暴击着妹妹。
江月白的心慌乱得就要跳出来,眼睛里盈出泪花。
魏王的人知道谁是自己的同伴,他们策略性地选择一对一进行单挑战斗。
“你竟然打我!”她惊声尖叫道。
而她自己却被妹妹的匕首刺中了胸口,匕首周围迅速地淌出血来,越来越多,打湿了上面精致的银丝山茶花。
江锦绣回忆起来小罗子教过自己,她立刻向左下压侧转,再突然反手回旋。妹妹被她带着手腕翻转,胳膊处于被钳制扭转的状态,不能动弹。
中间肯定被魏王刺中过腰腹,只是因为穿有护甲被护住。
但她依然毫不犹豫地对着魏王从上至下劈了下去。
这一瞬间对于每个人来说似乎都在放慢镜头,时间被拉长。
寄希望于江月白在桃蕊宫苦心开展的训练能有点用。
魏王那边的人有预谋所以往死里拼命,而皇上这边的人措手不及,被掣肘有所顾忌,十分被动。
她回想了昨天傍晚海兰珠突然造访桃蕊宫后的一举一动。
而江锦诗没有想到一向身体孱弱、善良柔软、胆小怕事的老好人姐姐,竟然敢出手伤自己。
场面一度非常混乱。
她昨晚就对钱贵人和海兰珠两人同时造访颇有疑心。钱贵人是魏王的人,海兰珠是鞑子的人。
“你根本就不是蒙齐巴克的妹妹,你是鞑靼那边的奸细,你会武功,你昨天是故意来探路,给我下毒。”
海兰珠低声笑起来:“真聪明。这后宫里面我最喜欢你。只是可惜,你竟然没中毒。别出声,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