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又倒扣积分2000?
这几天下来,皇帝的好感度积分狂涨了两万多分,好不容易涨到快接近10万分,马上可以领系统奖励。
江月白眨眨眼,试探性问道,“臣妾肚子饿了。不如边吃边聊?”
李北辰嘴角扬起清浅的弧度,带着几分坏笑,“不如吃你。”
江月白眼睛一闭,索性豁出去了,“臣妾反正是皇上的人,想吃就吃吧。”
又忽地睁开眼,眨巴眨巴,“既然早晚都要吃,也不在于一时半会,不如先让臣妾先吃点东西,然后”
“然后什么?”他盯着江月白,眸色变深。
这一打岔,李北辰刚刚浓烈到极致的情绪不知不觉中消散,变得有些压抑。
可这样偏偏不好。他想要点意外。
这次换江月白弹琴,李北辰舞剑。
互相笑看着,一切都在不言中。
江月白心生佩服,经不住赞叹道,“师父威武。正是如此。”
江月白乖巧地说嗯。
李北辰倒一杯,江月白就喝一杯。
又狐疑地凑近江月白,盯着她的眼睛,“你是从哪里看到这个理论?朕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他们同坐一个案桌,挤在一起。
建极绥猷,天子要承担对皇天、庶民的神圣法则,抚民顺应大道。有理想和道德的约束,所以活得比较累。而历史上的昏君,则按照本我行事。因为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当无视超我的约束时,就释放本我的欲望,完全按照快乐原则行事。”
“皎皎,这是你自己感悟出来的?”
“又学我。”
她清了清嗓子,回忆上辈子学过的心理学知识,认真地一根根掰手指头。
“很难理解吗?”李北辰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角,“合理推测而已。”
李北辰捻起江月白散落在肩头的一缕秀发,绕在指尖玩弄着,眼底的温柔似水拂过。
说到这里,江月白停下来,“还要继续听吗?”
李北辰没有像喝酒前那样亲吻她,只是畅快地喝酒,享受着久违的放松。
从小他就活在惴惴不安的紧张之中,放松于他而言很难。
江月白垂下眸子,看着自己的手指,“超我和本我是对立的。历史上贤德的明君,大多是按照超我行事,就是按照历代先贤的道德准则治理天下,爱惜百姓,约束自己。
不仅是我,还有这个世界都是临时聚合的产物,在无休止的成就坏空之中。所以有很多个我,甚至我跟我之间差异很大,就不奇怪了。我不过是芸芸众生其中之一而已。”
不偏不倚,不会来不及吞咽,不会呛到,流量速度刚刚好。
话到嘴边变成了,“你试过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吗?”
“然后沐浴更衣,涂上好闻的香料。就像烤乳猪要抹一层蜂蜜才好吃,”江月白脑海里浮现出烤乳猪的味道,继续岔开话题,“要要有仪式感,要色香味俱全,狼吞虎咽能有什么意思。对吧。”
李北辰抹了下脸上的酒水,抱着江月白坐起身来,嗓子沙哑地说道,“轮到你喝了。”
“继续。”
江月白撇撇嘴:“一言难尽。”
就像诗佛王维的诗风格多样,意境丰富多变,却每一种类型都有名句佳篇,都是王维,王摩诘。
“戏弄朕很好玩吗?”
对上她惊慌的眼睛,两人目不转睛地对视良久,一种别样的情绪蔓延。
整个剑舞充满了瑰丽辽阔的气象。
李北辰拉着她的手回到摆满酒食的案桌。
李北辰假装随意地问道,“平时是你的面具,还是现在是你的面具?你的面具好像还不止一个。”
江月白在领导面前自动开启瞎编模式,“以前在江南的时候,听一个很有智慧的高僧说的。高僧还说,真正的解脱,就是无我。无我的意思,就是再也没有我的边界,三个我都不存在了,或者说三个我都统一在一起了。”
“三个我?”李北辰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顿时有了兴趣。
他凑近江月白的脸,恨恨地吻上她的唇,轻声地低语着,“叫你这般调皮,总是撩拨我。”
李北辰想说,你现在就色香味俱全,看起来很好吃。
“还要。”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倾泄了李北辰积累起来的全部复杂情绪。
他没有像江月白,一人分饰多角。
“你的面具还不是也不止一个。”江月白反问道。
“所以不好不坏的君王,就是遵循自我原则,按照现实原则行事。在天性和道德之间寻求一个平衡,或者在不同的人生阶段有所不同,比如唐玄宗?”
“嗯。”
江月白上辈子组织团建去坝上草原时,搞过篝火晚会,尝试过一次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滋味,还挺不错。
李北辰愣了下,对着酒壶细长的壶嘴,缓缓地张开嘴。
李北辰叹息:“都是?你不觉得很荒谬吗?根本就像两个人。”
后面关于“无我”的说法,纯属临时发挥,故弄玄虚。
李北辰收剑时对江月白冷嘲热讽道:“除了《十面埋伏》曲子不错,你的琴弹得不是一般的烂。差点害我走火入魔。”
“怎么个一言难尽法?”李北辰与江月白并排着挤在一起,侧脸看向她,“你平时不这样子说话。”
反正能拖一会拖一会吧。
在江月白呆愣的一瞬间,他一手拿下她手里的酒壶,扯她入怀,贴着身体。
同样弹得《十面埋伏》,李北辰弹得行云流水,她弹得断断续续,甚至还弹错了一处,干脆将错就错,蒙混过去。
“都是。”
大明王朝以佛法为尊,所以李北辰从小对佛法也有一定的涉猎,听到江月白的一番话,陷入沉思之中,突然间有所顿悟,抬起头看向江月白:
“这是朕第一次听说这个理论,挺有意思。无我就是三个我统一在一起了。理想和道德不再是对我的约束,成为我本能的欲望和冲动。做一件正确的事不再是道德约束我做,而是我心里想这么做。皎皎,是这样吗?”
“除了你的干将剑还不错,你的剑术……”江月白手指在古琴上一扫,冷哼一声。
他表面说江月白,其实说的是他自己。
江月白说完腼腆地笑了,“谁能想到‘大漠归烟直,长河落日圆’跟‘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与‘纵死犹闻侠骨香’‘一剑曾当百万师’是同一个人写的呢?我就是瞎说的。师父见笑~哈哈哈~”
江月白回敬一笑,“皇上平时也不像现在这样子说话。”
本以为她会继续温顺地说“嗯”。
李北辰眉毛一挑,瞪着江月白,“难道很烂?”
他仰起头喝掉。
李北辰将江月白转过身,面向自己,凝视着她闪闪发光的眼睛,“你的哪一个面具才是自己。”
“嗯。”她端起酒杯,递到他的嘴边。
她的手是拿剑的手,稳健得不像话。
直接用灌的?也就她做得出来。
“你是师父。”
江月白没想到今日如此暧昧的场景,最后竟然变为坐而论道。
“我……我不知道。我对佛学只了解一点点。佛家讲无我,缘起性空,因果不断、我性不住。也就是皇上说的,理想和道德不再是约束,照见自性,即为如来。
他扭头亲在她的额头上,“叫师父。”
他始终是胜利者刘邦,吹响号角,行军布阵,围追堵截,逼死项羽,惋惜虞姬,意气飞扬,凯旋而归。
江月白迷茫地望着李北辰,任他拉着自己的双臂攀上他的脖子,脑子里一片空白。
“好。”江月白晕乎乎的,乖巧得像只小兔子。
都不说话,都不需要说话,沉默地端起酒杯,喝了一杯又一杯。
李北辰就着江月白烂烂的琴艺,在大厅里舞剑。
看她不肯抬眼看自己,李北辰没好气地往后微仰,以肘撑地,“喂我喝酒。”
江月白没想到会在古代中国谈论精神分析鼻祖弗洛伊德的心理动力论。
“我分为本我,自我和超我。本我是天生的,代表各种欲望和冲动,尊重快乐原则。自我就是根据外部环境调整的我,按照现实原则行事。超我就是道德化的我,理想的我,遵循规范、伦理、价值观,按照道德原则行事。”
李北辰装作胳膊肘移动了一下,身子不小心往后晃了晃,酒就浇在了他的脸上和胸前。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就这样吧。
她却直起身子,跪坐在地上,拎起案桌上的酒壶,拿着壶嘴对着他的嘴。
两人渐渐地都有了些醉意。
李北辰陪一杯。
他禁不住低唤:“皎皎。”
江月白的琴实在弹得不算好,加上如今有些醉意。
李北辰在她额头上印上一个吻:“我们吃点东西,然后再带你去一个地方。”
江月白摇摇头:“不奇怪。每个人注定都无法做真实自己,在皇宫里更是如此。每个人本来就有三个我。”
江南多信佛,江月白家也是世代信佛,她曾跟随父亲去苏州的西园寺听过高僧开坛讲经说法。所以对佛学有一定的了解,但没有刻意研究过。
这辈子在江南就没有这么豪放的时候,主打精致。
果然是天子,天之骄子,新学到的知识一点就通,能够很快地进行推理和延申。
想了想答道,“没有。”
李北辰认真地思考着江月白的话,侧过脸看向江月白。
她低低地应道,“嗯。”
他离开她的唇,低声唤道,“皎皎。”
江月白心里暗叫不好,小乳猪要被抹上蜂蜜,放在火炉上烤熟了。
“师父。”她乖巧地垂着眸子。
“对呀。”江月白点点头,歪着脑袋看着李北辰,“喝多了胡扯一气,浅薄了。”
一晚上称呼上各种混乱,想到什么就叫什么,就如同他们的身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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