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实在不好意思,店里的莲花糕因为原材料紧缺已经停做好久了,您看能不能换个别的糕点,小点的米酥糕也不错的,爷要不要尝尝?”店小二听到莲花糕三个字随后就十分抱歉的样子。
“果然!算了,那就来一份你说的米酥糕吧。”宋羽没能吃到莲花糕的遗憾很快就一扫而光。
聂欢在一旁就抿着茶也不做声,对于吃他一直都是宋羽在替自己挑选。
自己喜欢的好像聂欢也喜欢,而他喜欢的自己也不讨厌。
只是分不清这里面有没有迁就的成份了,如果有,就更分不清是谁迁就谁了……
“爷,都说那吴老板是个不听劝的,眼下我们一进这晋城就来献殷勤,他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还是说传闻有误?”诉求已经达到了,宋羽便不肯再直呼聂欢的名讳了。
“传闻有误,那你派的人传回来的也有误?”聂欢提醒着宋羽,对这个吴老板不能小瞧。
“那他这么费心费力费钱的讨好咱们干嘛?就咱们现在吃的住的得花多少钱?!”宋羽一时间不得要领,不禁替那吴老板的腰包担忧起来。
“咱们来的是人家的地盘,东家自然要尽尽地主之谊了!人家怎么安排咱们就怎么做呗,吃饱喝足了才有力气做事!”聂欢一副稍安勿躁的样子,宋羽的疑惑和担忧瞬间被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店小二此时送进来饭菜,一壶酒还有一只泛着红亮光泽的烤乳猪,才端上来,香味就已经飘弥满屋了!
宋羽小小的咽着口水,眼睛直盯着桌上色香味俱全的菜肴。
“爷,这看起来真的不错呀!”待店小二退出房间关了门,宋羽一脸期待的看着聂欢,就等着开动了。
聂欢看着见到吃的就双眼放光的宋羽眉头微微一皱轻轻叹了口气,点点头示意其‘吃吧’不禁感慨——真怕他哪天因为一口吃的就被人牙子给拐跑了……
时间就这样过了三天,聂欢和宋羽在飘香楼住的也是相当自在,每天除了吃喝玩乐,就是睡觉,睡醒了就到处溜达到处买买买。
活脱的一个游山玩水享受人生的!
终于,在第四日的清早,吴老板就亲自站在飘香楼门口等着见聂欢来了。
“吴氏米行吴省忧见过献王爷,”只见那吴老板身形高大,瘦削身材,五十多岁的样子初现老态,抬起头来便见到一张皱纹颇多却精神矍铄的脸,尤其那双眼睛,总能给人一种坚毅的感觉。
总之,看起来并不好对付……
“吴……省忧?”聂欢一副想不起来对方的样子,一旁的宋羽看了不禁感叹——明明就是来这儿找人家的还装作不认识!明摆着故意的!
“正是在下,王爷这几日在晋城可还住的习惯?”吴老板也不急不躁。
“吴省忧?吴省……哦!你是那个前些年给本王贺寿时送过并蒂莲图的那个!”聂欢就是一句不提此行的目的。
“正是小的,王爷好记性,那副图并不值钱,可在下觉得它的寓意不错,并蒂莲,好事连连之意,所以小人才斗胆给王爷送了过去。”那吴省忧说话时一直目视着聂欢,最后才拱手施了一礼。
“唉吴老板客气了,本王甚是喜欢这图,此图不仅工笔精细,且装饰考究,最主要的就是这图的寓意——好事连连!那阵子本王确实需要些好运气。”聂欢虽表示想起了对方却依旧是一句不提自己来的目的,而那吴老板想来也是能猜到聂欢此行的目的。
“王爷这两日在这飘香楼可还住的习惯?不若到吴府上小住几日换换心情体验体验农家乡野生活……”吴省忧说这话时一直低着头,所以看不清他的表情。
“……吴老板盛情邀约,按理说,本王是不该拂了你的好意的。可奈何这几日我也是吃吃喝喝在周边玩了个遍,这乡村麦田本王也看的差不多了,就不在吴老板家小住了。不过这农家宴本王倒是挺想体验体验的,不如吴老板给安排安排?!”聂欢此话一出,宋羽和吴省忧都为之一愣。
“我的爷这到底是搞什么鬼?!不是来和他一起搞定吴老板的吗,这去他家住几天不是能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看吗?你连人家都不去怎么和他谈?!一顿饭就谈妥了?”宋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又不敢多说一句,毕竟自家王爷的脑回路不是自己能轻易洞悉的。
“不住?那这献王在这个时候来晋城是为了什么?一顿家常便饭?难道京城那边的消息有误?人家献王就是来游山玩水的?”对面的吴省忧心里也是一顿,不由自主的抬起了头第一次仔细端详了面前的年轻王爷。
五官端正精致而俊秀,是个少见的美少年,就是面色有些苍白,似乎是病愈不久的样子,看了就让人忍不住担忧心疼。
“吴老板?这是有什么难处?”聂欢见吴老板没回复问道。
“……怎么会?!几顿便饭有何难处!在下这就亲自去着手安排。”
果然,傍晚时分,那吴省忧就亲自来请聂欢一行到了一家农户门前停下了马车。
吴省忧下了马车,在前面领路一边热情的介绍。
“这处院落是我平日里田中事物忙完了歇脚的处所,王爷要体验农家生活,这处院子是最合适不过的了,就是简陋了些,希望王爷莫嫌弃才好。”吴省忧虽说是农家小院,可这院子可一点也不简陋,虽不及飘香楼气派奢华,可小院里有整齐的菜地,有鱼游动嬉戏的鱼池,有石桌石凳和的凉亭,还有一棵郁郁葱葱的梨树,巨大的梨树枝杈上还有一只秋千,此时梨树已经结了不少果子,看上去又大又甜好惹人喜爱。
一切都是那么干净整洁井井有条,又是那么自然恬静,仿佛在田里劳作了一天在这里停足小憩才是生活。
聂欢第一眼看见这样的院落不禁心生涟漪,这样的生活虽然身体会劳累,可是心里一定是舒适自然的。
吴省忧见聂欢的表情就知道自己没选错地方,一脸满足的招呼院里厨房忙着炒菜的夫人出来招待客人。
吴夫人是个和蔼可亲的妇人,衣着得体朴素大方,只是有些腼腆,在见过聂欢几人简单说了几句便回厨房继续忙活了。
饭菜很快就端上了桌,都是些普通的家常菜食,但却比飘香楼里的饭菜多了几分家的味道,这让聂欢和宋羽都吃的很畅快,尤其是宋羽,他那壮如牛的巨胃,在吃下三大碗饭后又自己不好意思的盛了第四碗……,
聂欢也不去管宋羽,毕竟这样的饭菜在京城里属实是不容易吃到的。
“本王记得,吴老板说过自己还有一个儿子,如今怎么没见到,是外出了还是已经成家自立门户了?”聂欢聊家常时很自然的聊到了吴省忧的儿子。
“犬子不才,现在在军中任个小小参将的官职,平日里还要操练,是以不怎么回家中。”
“失敬失敬,令郎原来是在为朝廷效力,不知令郎从军几年了?”
“八年有余了,说来遗憾,如今犬子已经二十有六,邻友的和我儿年纪相仿的孩子早已娶妻生子,可我儿如今还孑然一身。唉……”似乎说到了吴省忧的伤心事,再加上酒精的作用,吴省忧和聂欢发起了牢骚。
“吴老板不必忧虑,好男儿志在四方,令郎八年从军报效朝廷,为的是千千万万个小家的太平,是舍己为人的有志之举,将来必成大器。若人人都只为一己私欲而不顾大局,那又如何能有你我现下的把酒言欢?!你说是不是啊吴老板?”说到最后,聂欢明显是意有所指,精明的吴省忧又怎么会不懂聂欢的言下之意。
酒足饭饱,天也渐露暮色,聂欢和吴省忧两人明显相谈甚欢。
原来那吴省忧是个明白人,和聂欢交谈之下才知道是同道中人,只是那吴省忧是个知恩图报的。
原来,在吴省忧年幼的时家乡受灾,一度无米下锅,一家人都眼看要饿死的时候受过钱越的一袋米的恩惠,吴省忧感恩铭记于心,于是后来在他发家致富了不忘拉钱越一把,才有了现在钱越。
吴省忧也不忌讳钱越生意做的越来越好,甚至商铺大过自己,还把朝廷统领米行的主权交给了钱越。
眼下吴省忧虽对钱越的儿子心有不满,对钱越的管理米行的能力担忧,可碍于年幼时的恩情,吴省忧一直隐忍不发。
眼下经过聂欢的调拨,吴省忧终于已经想通,不再一味袒护包庇钱越父子俩了。
于是,在宋羽眼里,就是自己的爷只是简单的和吴老板吃了顿家常便饭就把看似艰难的问题解决了……
就在聂欢和宋羽及随行的车夫三人准备驾车离开时,一双阴狠毒辣的眼睛紧紧的盯着从一个农家小院里出来的聂欢。
萃了剧毒的毒箭被拉开的弦上,随着聂欢的背影缓慢而狠绝的移动着。
那个还在与吴省忧微笑道别的瘦削身影,那张满脸都是相识恨晚的不舍,根本就无从知晓,自己成为了别人箭矢之下的目标。
终于,毒箭在一只粗糙的手松力的情况下猛的离开弦,飞速射向了那个即将登上马车的人!
“小心!”
“呃……”
“王爷!”
电光火石之间,那个锦衣少年应声而倒。周围的人瞬间都惊呼着围了上去……
毒箭命中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