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火爆大戏(3)

他不敢说话,挥挥手,示意李扶舟赶紧扶走太史阑。

太史阑偏要走到他面前,忽然一弯腰,“呕——”

宛如洪水找到渠口,大浪越过高堤,呕吐的欲望被瞬间唤醒。

“呕——”

容楚吐了一地。

太史阑第二天早上起床时,心情甚好。

因为容楚还没有起床。据赵十三说,主子胃气不调,似暴食伤身,开了香砂六君子汤喝了,需要休息。

景泰蓝跑步经过容楚窗下,问太史阑,“公……公怎么了呀。”

“他想吃,吃撑了。”太史阑道,“男人都这样,以为自己海纳百川,其实肚里容不下一根肉丝。”

躺在床上的容楚微笑,笑得阴森森——总有一天,你会成为我牙缝里的肉丝的。

带着景泰蓝做了早锻炼,太史阑就去找曹老夫子,一路上饱受各种目光洗礼,比院正大人回头率还高。

曹老头子一扫昨日以前的邋遢劲儿,胡子梳得溜光,衣服穿得板正,头油擦得铮亮,连脸上麻子,都似比昨日坑得更鲜明。

一见太史阑,他便急吼吼地抛出两本书,“练吧!我回京了!”

太史阑那么淡定的人都一呆,“什么?”

“我只负责寻找需要的人才,传授属于绝密级别的技艺。”曹老头一指自己鼻子,“又不代表我自己会那些。”

太史阑有点小失望,她听说了东堂天机府就有一批异能人士,还以为在二五营也能找到同道,再或者可以借此机会找到其余死党,没想到曹夫子不过是个保管者。

翻了翻那两本书,她发现——看不懂。

叫一个现代人看懂古文版的人体秘密潜能开发技巧,实在不容易。

迎上她疑问的目光,曹老头摊手,“别问我,我也不懂,我只知道,这秘籍是南齐耗费很多心力,死了很多人,从东堂处偷来的复本。因为某些不可告人的原因,还不是很完整……”他迎着太史阑越来越凌厉的目光,声音越来越小,“要不然咱们至于每年都输给东堂嘛……”

“为什么东堂要培育这样的异能者?为什么南齐也要跟着学?”太史阑觉得这个问题很想不通。

“统治者的秘密,谁知道那么多?”老头手一摊,“你说什么?异能?这名字有趣,我们这里叫天授者,神通天授的意思。这样的人终究会有他的作用,比如大燕,虽然没有像东堂南齐一样寻找并培养天授者,但据说大燕皇帝多年来也一直在秘密寻找天眼,似乎关系着他们皇室的承续命运……所以,不要小瞧天授者,我们一直认为,上天诞生这样的人,就必然有其使命,每个人都可以算上一处宝藏。”

天眼……太史阑心中一动,文臻擅长微视,君珂擅长透视,两人都可以算是眼神通范畴,会不会其中一人落在大燕?

“就我听来的说法,好像是东堂早年天授者特别多,东堂圣武帝便利用这些天授者,组成一个刺客组织,其中成员,大多属于天眼、天耳、他心通、控梦、预知、后瞻、念力,瞬移神通,这一刺客联盟纵横天下,从无失手,各国皇室闻名丧胆,直到后来,东堂现今皇帝中了我南齐某人的激将和诱惑计策,将天授神通者拿出来和南齐搞什么‘天授大比’,这一刺客组织由地下转到明处,才真正被废,各国因此有了防范,并和东堂学着,也开始培育天授者。”

太史阑想了想,也就明白这个计策的阴险之处,很明显东堂用异能者组成的高级刺杀团非常可怕,一个拥有能预知所有危险的刺客的组织,天下没有任何势力能留得住。所以有人釜底抽薪,干脆抛出让东堂无法舍下的诱饵,经受不住诱惑的东堂,将这些秘密宝贝昭显于天下,“刺客”的重要特质就是“隐”,光天化日之下的刺客,那不叫刺客。

“很奸。”她点头,“那人是谁?”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嘛。”曹老头挤眉弄眼地笑,“咱南齐最为惊才绝艳的那位,你手中拿的东堂秘术复本,也是他亲自潜伏南齐,很吃了一些苦头才拿来的呢。”

太史阑怔了怔……不会吧。

曹老头匆匆抓起一个包袱,急不可耐地道,“我都三年没见老婆孩子了,走了啊走了啊!”

“别走!我不懂我该问谁!”太史阑踩住他的袍角。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嘛!”老曹跳脚,“东西是他到东堂拿回来的,你不问他,问我做啥?让开!再不让开我咬你!我三年没见老婆了都!”

太史阑松脚,老曹火烧屁股似地一溜烟跑了,太史阑望着他的背影,觉得自己昨天赌约,就该提让他顶一夜尿壶磕一晚响头喊一万声师傅才对。

她抓着册子,有点茫然,关于异能者的培养,她在现代也看过一些,属于超感官知觉的“ESP”和属于念动力的“PK”,都有其培养方法,其实所谓异能,人人都有,只不过大部分人被封存而已,这些课程的存在,就是挖掘开发人类的潜能力。而在中国历代相关传说里,佛道两家的高士,通过自身修持,修炼有成,也会渐渐拥有神通。

这些都属于内修范畴,她的三个死党,大波文臻君珂,也在以上神通范畴之内,君珂文臻属于超感官知觉,大波属于念动力。只有她自己,拥有极为少见的“复原”能力。

将本子翻了翻,隐约看出属于内家练气范畴,每种异能都有相应的培养提升方法,太史阑翻到最后,才发现“还原”二字,然而这一篇,竟然就是不完整的。

搞了半天,还是白搭?

太史阑又翻开另一本,赫然是那不知该学还是不该学的“摄魄”之眼。名字很玄乎,谁知一看,也不过常见的意念控制,还对内力高深的高手没什么用,更雷人的是最后一句注解,“生死之境,莫大神通,勾魂摄魄,无一不中。”

快死的时候,才有莫大神通?什么样的神通?一看就让男人爱上?

能不要这么狗血么?

太史阑险些把这书送它离开到千里之外,忽然想起这东西,似乎很适合景横波?算了,留着玩玩也好。

兴冲冲而来,得了这么个结果,换成别人难免失落,太史阑倒还平静,书往怀里一塞,回扶筑听雪去了。

路过练武场,场中得以学习各项技艺的寒门子弟,都对她报以复杂的目光。

太史阑回头去敲容楚的门,赵十三出来挡驾。

“主子睡了。”赵十三语气硬梆梆,抬头望天,好像太史阑在天上。

太史阑也抬头望天,“送消食丸。”

“不劳……”赵十三话还没说完,里屋容楚声音懒懒传来,“十三,去看看我的燕窝好了没。”

赵十三对天翻翻白眼,去看那不存在的燕窝了,太史阑推门而进,大步向里走。

“我没穿衣服……”容楚有气无力地“提醒”。

“反正都看过。”

“你觉得怎样?”

“猪裸着我看也差不多。”

“太史阑你是女人吗?”

“可能比你像男人。”

三句对话一过,太史阑已经站在里间门口,朦胧绰约纱帐内,容楚倚被而躺。

太史阑心中瞬间流过一句诗。

一句美妙的诗。

两只黄鹂鸣翠柳,一坨红杏出墙来。

锦帐纱幄,丝被如雪,那人长发却比丝缎更滑更亮,没有束入金玉之冠,斜斜披在只穿了单衣的肩头,像一束乌黑的光,流淌在雪色天幕中。

而他微敛眉,略俯首,从太史阑的角度,只看见一色黛青眉如苍空色,其下鼻挺如管,衬眼角斜飞,再然后就是敞开的领口,露一抹平直锁骨,让人想起雪后微微隆起的山脉,如玉琢成。

或者那不叫锁骨,叫诱惑。

其实病美人都是很有看头的,哪怕那是装病。

“消食丸呢?”装病的病美人问。

太史阑走到他床前,微微俯身,竖起手指在两眉之间。

容楚一怔,看向她的眸子。

太史阑两只眼睛对准自己手指,骨碌碌转了一圈。

“丸子在这里。”她道。

容楚傻了。

这世上,没什么比冰山女人忽然卖萌更叫人如被雷劈的了。

“噗——”容楚忽然向前一倾,猛然大笑,“天哪——”

他一掌拍在被褥上,震得床板都跳了跳,大笑声远远传出去,惊得赵十三带人一溜烟跑过来,探头看看没事才放心离开,一边走还一边摸头——啥事这么开心?和那冰山一起能这么开心?这辈子就没见主子这么笑过。

赵十三很忧虑——和那女疯子呆久了,主子是不是也变疯了?那个蔫坏蔫坏的国公呢?到哪里去了?

“好……好……当真消食……”好一阵子,容楚才收了笑声,拿过一旁汗巾来拭了拭笑出的汗,身子往后舒畅地一摊,“好药,以后多来几次。”

太史阑面无表情收回手指——做梦。

她顺手抽出那本书,往容楚被子上一扔,“你有全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