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父笑了笑说道:“明日回苏城老家!”
“爹之前不是说这一年都会很忙,竟然有时间去苏城!?”
“我不回去,你自己回去!”
方舒立刻底下了头说道:“是因为小舒今日做错了事的惩罚吗?”
“不是,只是时间到了而已!这京城,我逃不掉,但你留不得!”说罢父亲叹了口气。
方舒不解父亲的意思说道:“可是我不想自己回去!”
父亲则是摸着方舒的头说道:“舒儿,有时候很多东西不是你想与不想的问题!听话!有奶娘陪着你!”
方舒见父亲的神情,再没多言,只好默默的点了点头。
第二日,方舒与奶娘还有两个随侍丫鬟一同离开了京城。
回到苏城,还未到老宅,方舒便看到街头一人被一群人毒打。这男子蓬头垢面,一时看不清容貌。问询下才知道男子的女儿得了伤寒,他无买药钱,无奈之下去药房偷药被发现,这才被打。方舒觉得救人要紧,便把手里的部分银子交给男子,然后离开了。
苏城的方家老宅,房屋已经明显有些破旧了。方舒生在书香门第,祖家在江南,父亲就是在这里出生的,后来入京为官,便定居京城,平时偶尔也会回来住上几日。
因为要长住,奶娘和两个丫鬟将房屋仔细的搭理一番。之后奶娘将一封信交给了方舒道:“老爷说过,到了苏城以后,让我把这封信交给姑娘!”
方舒打走到房中,坐在窗前,打开信读了起来。
信中说道:“舒儿!这次送你回老家,是因父亲卷到了这党争之中!我无法保全自身安全,至少可以保全你!好在你是女子,为父可以较为容易的抹掉你的身份,将你送回到江南老家。若是父亲胜,便去接你回来,如是父亲败,那从此你便与方家毫无瓜葛!切记!“
信中还提到苏城方宅的书房有一个暗阁,阁中存有一些古董字画以及一些银两,强调这些家底足够方舒此生用度!
方父在信的结尾对方舒说道:“若真有不测,答应父亲,要好好照顾自己!”
方舒自收起信件起,便开始每日关注着京城的动向,在一年以后,京城传来消息,方家上下全都入狱,而她母亲入狱之时,已经怀有两个月的身孕。
又经过了一年左右的审判,结果出来了:方家男子全都发配边关,女子收为官奴。而此时的在狱中出生的弟弟刚过百日!方舒知道家人有难,但自己却是在此处过着安稳的生活,本就有愧!得知自己可怜弟弟百日刚过便要被发配,更是不忍。
她想既然自己可以被抹掉身份,那么想救出这个刚出生的孩子,应该也不是难事!
想到此处,她便四处打听想找寻门路。
一日一中年男子找到方舒,说他正是两年前被方舒救下的那人,当日方舒予他的银两给女儿治好了病以后,还有剩余,他借此做起了小生意,如今也算是富足!听闻方舒近来多打探京城之事,刚好京城那边有相熟的衙役,或许可以帮她打探一下,这人便是卢启。
方舒一听便是高兴,她觉得这是她的善报!便把身世说与了卢启。
过两日,卢启又来到方府与方舒说道:“换婴儿出来倒是不难,但是毕竟是皇上下的令,所以这上下打点的费用怕是少不了,不知姑娘能出多少钱?”
方舒听闻极喜,立刻说道:“先生帮我问问,他们需要多少?”
又过了两日,卢启又来到她面前说道:“老友帮忙算了一下,上下打点,起码要个五六百两!”
“行!”方舒不等男子说完,便直接答应了下来。
卢启眼睛一转然后又说道:“是五百两黄金!”
方舒立刻泛起愁,这么多黄金,她去哪里找?她对卢启说道:“我手中没那么多钱财,不过我倒是有一些字画古董应该能凑上!不过兑换起来还需要一些时间,不知先生可愿意等一等?”
卢启说道:“我手里倒是有一些黄金可以兑换给姑娘,不过我需要瞧一瞧姑娘手中的字画才行!”
方舒点了点头说道:“那我明日将字画准备好,先生来取便是!”
方舒回到老宅中,从暗阁中取出一些稀释珍品,这是方家多年积攒下来的。她本是爱音律之人,其中有一个稀世的鼓谱,是她的最爱,但是为了救出弟弟,她只能忍痛将其全都收罗出来。
此时看到一旁的一面铜镜,方舒不知那是做什么用的,思来想去觉得不值钱,便将其丢在一边。待二日,卢启前来将所有的东西都收走了。
男子走后,方舒正因可以救出自己弟弟而高兴的时候,官差冲了进来!官差说听闻这里有叛王余党,便将方舒抓了起来,方舒此时才觉得不对。
方舒被审理之时,前来指认她的便是卢启!
方舒在牢狱中住了几日后终被定罪,然后卖到到了青楼之中。方舒是出生在富贵人家的千金,样貌气质自然要比普通人家的姑娘好上许多,又有透身的才气。很多人都愿意砸下银子只为与方舒喝上一盏茶。
所以开始的时候,方舒过的还算好。只是慢慢的,很多使钱的大爷开始不满紧紧喝茶这样简单。一个大富花重金买了下方舒一晚,方舒自是不愿,得知此事便割腕自尽,只是等她向来之时,她已经躺在花之床上,床上心处着染的红色印记不知是花汁,还是腕上的血
读书之人本就有三分清傲,更何况方舒自小便是有十足的才气,此时的她极其厌恶此时的自己,那个父亲极力想要保护住的她,此时却已经残破不堪。她只一心寻死,但是发现,她越是如此越是反驳,耻辱便一日一日增加。青楼之中,没人在意她那一丝才气,只会关注她的身体,她越是清傲,便越是会被他人注意。
终于,她开始放弃自己,把自己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身边似乎也安静了下来。一日老鸨子进到她的房中,叹息的看着躺在床上的方舒说道:“唉你呀!这就是命!你若是看开,还是这解语楼中的花魁,依然是有人伺候的千金!何必这样对自己呢?”
老鸨见她不说话,又是摇了摇头说道:“你若是实在不想,就当个丫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