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叔维目光转了转,不在意地笑了一下,随即侧眸看着南十七:“南亦予,别多管闲事。”
见两人闹了起来,同来的几位公子立马劝道:“骆公子、南公子,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别为了个女人伤了和气。”
“来来来,咱们继续喝酒,继续喝酒。”
骆叔维甩开那个拉着他的公子,往前走了两步,目光盯着南亦予。
“今日要挑事的可不是我,而是那位南公子。”
另一位同来的锦衣公子打着圆场道:“十七每次来都是扶摇姑娘在作陪,你何必与他争呢?改日,改日我再请你来别梦居喝酒听曲,届时再让扶摇姑娘作陪如何?”
骆叔维不屑一笑,转身道:“罢了!一双玉臂千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如今却做贞洁烈女模样,看了也倒人胃......”
还不待他说完,便被人一拳打倒在地,房间内立马响起歌女们的惊叫声,扶摇也被突变惊住呆立在一旁。
“既然嘴巴这么脏,那就好好洗洗。”
南亦予不等他起身,抓起案几上的酒壶便往他嘴里猛灌。
“南十七住手。”
“南公子,别动手。”
“南十七,起来。”
同行的几个公子连忙过来劝架,想要将南亦予拉开。
南亦予不顾众人的劝阻,挣脱束缚后继续给骆叔维灌着酒。
“你不是想喝吗?那今天就喝个够。”
躺在地上的骆叔维被酒水呛得满脸通红,拼命挣扎着,奈何南亦予力气大,将他死死按在地上。
一壶酒灌完,南亦予才放开他起身,一甩有些凌乱的长发,稍微整理仪容后朝扶摇走去。
“扶摇。”
看着南亦予伸出的手,扶摇犹豫片刻还是将手放入他的手掌中,随即南亦予微微用力便将人给拉了起来。
刚起身的扶摇看着南亦予身后睁大了双眸。
“南公子小心。”
同时感受到身后动静的南亦予看也不看一眼,条件反射般侧身一踢,一脚将骆叔维踢飞,又重重砸在地上。
待骆叔维稍稍缓过气起来,立马口吐鲜血昏迷过去。
“骆公子。”
“叔维。”
同行的几位公子立马跑过去查看情况,见他已陷入昏迷,连忙吩咐道:“来人,快去请大夫。”
“快去禀报知州大人,骆公子出事了。”
一听到知州家公子出事了,别梦居老板樊妈妈立马惊慌失措地跑来查看情况。
看着混乱不堪的屋内,樊妈妈哭喊道:“这是怎么回事呀?骆公子这是怎么了?”
得不到回答的樊妈妈立马又看向瑟缩在角落的几位女子问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你们倒是说话呀!”
那几个女子不敢说话,只偷偷望向立在一旁的南亦予和站在他身后的扶摇。
樊妈妈心思一转,走过去小心翼翼问道:“南公子,这骆公子......”
“没错,就是我打的。”
见他丝毫没有愧疚和反省,樊妈妈急道:“南公子,这好好的喝酒听曲,怎么动手打起人来了呢!这打了知州家的公子,只怕不得善了了。”
南亦予瞟了她一眼不在意地说道:“樊妈妈,今日动手打人的是我南亦予,有事让他们来找我便是,与你别梦居无关。”
说完便拉着扶摇越过众人往门外走去。
南家
“公子,老爷和太老爷他们都在堂前等你。”
南亦予刚进大门,就被父亲身边的小厮拦住了。
“等我做什么?”
“小的不知。”
南亦予也不再多问,转道去了堂前。
等他到时,堂前已经站了许多人,尤其是同辈之人甚多,而自己的父亲与太老爷站在正前方。
南亦予敛了心神上前行了一礼。
“太叔公。”
“跪下。”
其父厉声道。
南亦予二话不说,一掀衣摆便跪了下来。
太叔公这才问道:“可知为何让你跪?”
“不知。”
南亦予低眉顺目答道。
“平日里溜鸡逗狗、吃喝玩乐就算了,如今竟寻衅滋事、打架斗殴,你现在长本事了。”
其父看着丝毫没认识到错误的儿子,心中不禁来气。
南亦予瞬间便明白了,立即辩解道:“孩儿并非无辜伤人,只是实在气不过才动手的。”
太叔公道:“气不过?为了个风尘女子气不过就能动手打伤知州家的公子吗?”
不等南亦予继续辩说,太叔公便下了令。
“来人,上家法。”
守候在旁的小厮立马拿着一根一米多的鞭子走了过来。
太叔公微微示意,管家便上前接过鞭子,狠狠一鞭抽打在南亦予的背上。
南亦予吃痛,身子微微一缩,太叔公立马呵斥道:“男子汉大丈夫,打架都不怕,还怕家法吗?跪好。”
闻言,南亦予忍痛不吭一声,立马跪得板板正正,垂眸看着地面。
每抽一鞭,他的唇便咬紧一分,双手也握紧一分。
其母在旁看得不忍心准备上前,被其父一把拽着,对她微微摇了摇头。
看着受罚依然倔强的南亦予,太叔公问道:“你不服?”
南亦予咬着牙回道:“孙儿不敢。”
太叔公道:“私自与人打架斗殴、重伤他人、影响恶劣,这便是错。”
“既然错了,那就得认罚;不仅如此,还得引以为戒,下不为例,明白了吗?”
“孙儿明白了。”
即使心中依旧不服,但南亦予还是出声应了。
待二十鞭子抽完,南亦予背部已经血肉模糊,额头冷汗直流,脸色尤为苍白,咬破的嘴唇带着血痂,身形虽然摇晃,但依旧挺拔。
太叔公看向那些围观的小辈,扫视一圈后说道:“今日这顿罚是罚他,也是在给你们提个醒,你们需谨记:凡事需三思而后行,冲动只会害了你们。”
教训完后辈,又对南亦予父亲道:“南浔,你现在就带着予儿前去知州府负荆请罪吧!”
“是,三叔公。”
南浔应了一声,随即吩咐人将南亦予扶起来趴在担架上,让人抬着出了大门朝知州府去了。
路过别梦居时,楼里的姑娘看见了,立马叫来了扶摇。
看着担架上被打得血肉模糊、奄奄一息的人,扶摇眼含泪水心疼不已,转身本想冲下去,奈何被身边人拉住了。
“干什么去?”
“樊妈妈,你让我下去吧!我想去看看他。”
一开口,扶摇的眼泪便忍不住掉了下来,瞬间哭得我见犹怜。
樊妈妈轻摇着扇子冷漠道:“你还想去?知道南家公子为何会这么样吗?”
“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是你让南、骆两家公子在我别梦居大打出手的,若是这事两家不追究倒也罢了,若是要追究,你也逃不了。”
听到此话,扶摇不由摇着头,哭道:“我没有,我没想让两位公子动手。妈妈,你就让我下去吧!求求你了。”
说到最后,扶摇随地跪了下去。
樊妈妈微微弯腰用扇子将她的下巴抬了起来,目无波澜地看着她。
“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更别忘了他们的身份。你与他们乃云泥之别,想在他们身上找爱情、嫁入他们家,先别说这些个公子们愿不愿意,就是他身后的家族都是不允许你进门的。”
“你还是像其他人一样乖乖认命,做好你该做的本分,伺候好你该伺候的人,别的就不要多想了。”
听着樊妈妈无情的话,扶摇面色惨白,不停的哀求着。
“不是这样的,妈妈,你放开我吧!”
“我只想下去确认南公子是否还好,我不做别的。”
“妈妈......”
樊妈妈不想再听,只淡淡吩咐道:“将她带下吧!看好了,别让她出门。”
“是。”
随即便有几个丫鬟模样的人将扶摇架了下去。
其实去知州府,南浔走的不是最近的一条路,而是特意绕了过来。
知州府
“知州大人,小儿行事鲁莽,打伤三公子,浔特地带小儿前来赔罪。”
南浔双手举着荆条谦卑地跪在知州府门口,身旁放着南亦予的担架。
知州骆瀛洲站在阶上双手覆在胸前,目光晦暗不明地打量了南浔与南亦予一瞬,一脸笑眯眯地走下台阶将南浔扶了起来。
“南五爷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快起来。”
南浔谦卑道:“今日小儿因在别梦居与贵公子发生口角打伤贵公子,实在是我管教不严才让贵公子受此苦难,南浔特带小儿前来赔罪。”
等他说完,骆瀛洲才笑眯眯道:“南五爷,不若咱们进去说吧!”
“是。”
南浔应了一声,跟在骆瀛洲进了知州府。
走进待客大厅,骆瀛洲才笑着道:“南五爷,您先请坐,有什么话咱们坐下来慢慢说。”
南浔依言坐下后,身后跟的小厮立马拿出几个锦盒放在桌上。
“这是黄金两百两。”
南浔打开其中一个盒子,里面全是金子,随即又打开其余的盒子一一介绍着:“这是三粒内伤丸,治理内伤最是有效,南家习武之人常用丹药;这些是鹿茸、人参,都是对身体有益的药材。”
说完又指着身后老者道:“对了,这位是姜大夫,对治理内伤外伤最是拿手。我南家练武之人受伤都是他治疗的,希望三公子经过姜大夫的治疗也能尽快好起来。”
看着摆放在桌上的那些锦盒,南家可谓是大手笔,先不说拿出来的那些珍贵药材,单说内伤丸和姜大夫,足见南家的诚心,也令骆瀛洲心动不已。
毕竟他自己能力再大,找来的大夫和所得的药方也无法与武将辈出的南家相比。
但他也没有立即应话,只笑眯眯道:“难为南五爷想得这般周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