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尘平息之后,众人收回了目光摇头叹了叹气,在官道两旁摆摊子就是要注意这样横冲直撞出现的马匹或马车,都是讨生活的百姓,他们早已经习惯了。
……
密林尽,山水现,凌茗瑾翻身下马将其系在一旁后,走到了湖畔掬了一捧湖水洗了把脸,這一处人迹罕至,那些人应该不会追来了,虽然走偏僻之地冒了大险,但也比被人追得不能安生的好,这里这么安静,正好可以让她配了解药解了九雾之毒。
配制九雾解药的方子她早已熟记于心,这等风光秀美之地,呆上两日也无妨,每月月圆之时,就是毒发之日,再也耽误不得了,只是这荒郊野岭的,去哪寻煎药的罐子呢?现在出去肯定是不行的,她左思右想的一直沿着湖畔行走,就在快要围着湖泊转悠一圈的时候,她找到了一种果子,这种果子外皮厚实,虽说小了些,但还是可以熬药的。
常在野外生活的她技术娴熟的生起了火,有匕首削了几根树枝架起了被掏空了果肉的果子壳,将药材放到湖水中清洗了一遍后,就开始熬药了。
解药要熬一天一夜才可,左右无趣,凌茗瑾削了一根树枝做剑,开始在一旁练起剑术来,她现在最担心的是戎歌与子絮的安危,从昨晚开始戎歌就被北落潜之的人追杀现在也不知如何了,出城的这一路也没见着他,而子絮留在长安,也不知常景德会如何折磨她,刺杀北落潜之可是关乎他仕途的大事,这么被戎歌搞砸了他定是不快,只需用等自己解了毒回京的时候他们还相安无事的活着。
一上午就这么过去,要顾着火的她不能走远,饿了的时候,她找了一些野果子填肚子,就这么安静的一直守到了黄昏,看着天边斗转星移,她想起了曾经,未入地府之前,她有个男友,虽然男友时常很忙,但一个孤儿能得到一份爱她就恨满足了,她不奢望她会是他生命的全部,可惜的是,这一段爱,自己终究还是没盼到结局。被骗人地府转世,她一直被困在那间破庙与大宅子中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越是孤单的人,就越会想要安稳想要一个怀抱,但十年了,这个可以为她而张开的怀抱她一直没有找到,或者说是她一直没有时间去寻找。
最让她觉得苦恼的是那个阎罗所说的改天换地之言,这话说的太统络以至于让她想了十年还是想不出怎么把自己与改天换地联系在一起,难不成还要白手闯长安冲进皇宫去杀了那个老头子?
如何寻找机缘改天换地,成为了她在这个世界的下一个目标与所有的奋斗动力。她无数次的尝试,还几度将自己置于危险的情况,但她的身体除了每月总是紊乱不准期的月例与子絮不同外,其他根本就没差别。
长安的天气似江南,日间阳光温馨,夜间就是凉风四起。坐在湖泊前,凌茗瑾看着被凉风吹起了无数波澜与褶皱的湖面,百无聊赖的摘下一根蕨草叼在嘴里苦思苦想着,耳畔不是传来一两身野狼的嗷呜声,荒郊野岭的地方一到深夜,总是会出现一些野兽,湖面似一块华丽光滑的锦缎,繁星明月就如点缀的明珠,想起在边塞草原时的那个夜晚,凌茗瑾笑了笑,拿出了怀里的那块月牙形乳白色玉佩,原本打算买了换些钱的,但那时常景德给了自己些银子,自己又挺喜欢这玉佩就留了下来,清辉漫散,凌茗瑾摩挲着玉佩上那个被金粉饰着的安字,胡乱的猜着这块玉佩主人的身份。
一夜就这么熬了过去,期间熬药的火光吸引来了一两只不知死活的狼,都被她几招解决了,许是被凌茗瑾威慑,其他狼群再也没有接近这片湖泊,清晨的阳光虽没有温度,却也照亮了大地,凌茗瑾看着果子壳里浓稠的药汁,熄灭了火。
浓稠的药汁散发着阵阵刺鼻的药味,捏着鼻子将药汁猛灌了下去后,凌茗瑾捋着胸脯,等着药味散了一些后才起了身,然后一步步的走向了湖泊。
九雾毒性极阴,但解药药性极阳,两相抵触两融,凌茗瑾身体已经有了异样,据那张方子上所述,凡饮了此药的人,会身体逐渐燥热,未免药性太猛伤身,需要全身浸在凉水之中缓和药性。
逐渐蔓延的燥热,让凌茗瑾意识到了自己实在是太过小心喝了太多的药了,九雾解药药性太猛,这个身子还是处女之躯,怎能受得了这样的燥热,好在有一处湖泊,不然她恐怕就会成为一个因九雾解药冤死的冤死鬼了,逐渐升温的燥热让她耳边全是心跳咚咚声,脸颊也如同火烧一般的绯红,随着她缓缓踏入湖中,一阵凉意自双腿蔓延至全身,她轻吟了一声,顿觉身体陷入了一种无比舒适无比协调的状态中。难以抗拒湖水对燥热的诱惑,她一步步想着湖中走去,一直到湖水漫过了头顶,她才张开了手,全身心的放松放松再放松。
湖水虽冷,湖面上却冒着热气,晨曦打在湖面上,将其衬得宛如仙境一般,湖面之上,漂浮着一个人,凌茗瑾张开着双手舒适的闭着双眼,丝毫不觉自己已经漂浮到了湖泊中央,更不知自己身上出现了奇迹。
一般人在湖泊中不划动双手双脚是无法漂浮的,而静静躺在水面就像是躺着以前家里那张两米大床上的凌茗瑾,却是打破了这个定律。
不知是巧合还是真的奇迹降临,此时的湖水,突然的泛起了一阵幽蓝的柔光,透过层层密林打在湖面上的阳光也突然的消失,刚刚在云端出现不到一个时辰的太阳,居然慢慢消失了……整个湖面上除了幽蓝柔光,再也看不到其他。湖水,似乎是要沸腾了,热气越来越多,渐渐的已经笼罩了整个密林,泛着幽蓝柔光的湖面更似仙境。
静静躺在湖面上的凌茗瑾错过了这个异象,解药药性太猛,她已经昏了过去。突然间,林间响起了一声杜鹃啼叫,湖面之上幽蓝之光大作,围绕在她身侧的湖水更是如同蓝色的墨汁一般浓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