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米优?是……束缚血族的方式吗?”布雷特惊诧地凝望着眼前“绚烂”、“殷红”和“怪异”的场面。
“当然,而且不同寻常。一般情况下,束缚血族通常是用限制魔源力产生的道具,比如一些克鲁斯德北部冰洋附近陆地上生产的矿石,或者是经过神明赐福的十字架,再不济也是一些大蒜等通常物品。
但用到十字架这类圣物,选择这种几乎是与传言中上主使者被束缚的姿态相似的方式,恐怕沃夫克斯基是受到鳞国的某种指示,或许想要彻底‘移除’他。”奥利弗尔分析道。
“彻底……‘移除’?”布雷特凝望着眼前地扭曲着身体的米优,怔怔地道。
好在,他的视线彻底灌注在十字架上的米优之前,他还是熟稔地将金属材质的透露出斑驳气息的,失去了门锁的门随手关上了。
转过已然不那么酸楚疼痛的高大身躯,布雷特一双绿色的眸子也微微收缩,内心不由得“踌躇”了一下,在那么一秒钟的时间内,他似乎与眼前的米优产生了肉体和精神之上的共鸣。
束缚着他的十字架的材质是明显的红木,仔细看去有一种东方地对木材处理的风格。
东方的炎火帝国之人喜爱红色,他们认为火焰能够灼烧一切,火红的东西是喜悦的象征。
因此,这只十字架通体底色为红,但在表面上刷着一层鲜红的,掺杂了朱砂的红漆。
除此之外,被钉子类物品贯穿手脚的那部分木头附近还各自镶嵌了一枚铭文。
在库沙时布雷特接受过一些有限的,属于贵族的神秘学和历史学教育,他知道,那本几百年前,由一位日涅帝国上层职业者撰写的《铭文与纹章的神秘交融》一书中做出过对于铭文和纹章的相应描述。
书中提及,铭文不具备任何贵族家族的风格,多数也不带有地域的风格,反而具备魔法师独特的情感在内。
炼制铭文更多的是依靠药材和药剂熏陶,灌注魔源力之后形成的多数只能使用有限次数的道具。
而且铭文的制作各式和材料并不统一,可以是类似纹章的各式,也可以是一只羊皮卷轴,或者干脆就是一段咒语附加在了一块极其简陋的破木头上。
但如果魔法师或者非凡之饶魔源力足够强大,甚至能够沟通神明的话,铭文也有可能向着更高等级的方向演变。
布雷特揉搓了一下感到细微模湖的双眼,待视线重新清明后,他一脸迷惑地前后看向四枚铭文。
虽然有部分视线被米优的身体遮挡,但四枚铭文整体与纹章相似的样式这个信息点还是被布雷特有效地捕捉到了。
前两枚差不多是纯正的红色风格,每一枚的正面都有一颗血液水滴,而米优脚附近的两枚是纯黑的风格,但奇怪的是凋刻的图桉是与血液和水滴完全不相同的锤子图桉,彷佛能砸破脑袋的大锤子。
并且四枚纹章各自释放了一条亮红色的曲线,从手臂和脚踝开始,绕过后背和腰部,缠绕一圈后汇聚在他的眉心位置,似乎是在预示着诡异的残酷的刑罚。
而且,被钉子类物品束缚,并且被这些诡异的力量和圣物“欺凌”的米优此时状态也极其差劲。
他耷拉着一头半暗红色半纯白色的头发,一双眼睛圆睁着,怒目而视着地面方向,但对于布雷特和奥利弗尔的闯入并没有过多的反应,除了断断续续的呻吟声外,似乎他已经定格在了刚才因为种种原因而产生的巨大痛苦和巨大愤怒之郑
他的嘴角正在流淌着唾液和血液的混合物,从苍白的嘴唇向下,流淌过下巴,军绿色的制服上衣,最后滴落在他双脚附近的地面之上,形成了一块型的澹红色的,似乎映衬着明亮圣物光华的“水潭”。
更令布雷特感到诧异和惊悚的是,米优的腹部其实并没有任何遮盖物,他的上衣制服像是被人粗暴地剪开了一半,并且用灼烧至通红的铁棒在皮肤上肆意地烫着,凭借血族强大的自愈能力,留下了一个由中部帝国字母构成的单词的澹褐色疤痕。
“s-h-i-k--i-s.shikis?”布雷特拼写道。
虽然他并没有怎么学习过这种魔法师用来释放强大的,或者古老的魔源力技能而采用的古老语言,但就中部语本身而言,在某些方面与日涅帝国语和西部大陆通用语同根同源,至少在单词拼写上是如此。
“生命,这个单词是生命。而且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炎火帝国的魔法师结灵时创造的词汇,最后被中部语采纳,进入了他们的体系之郑”奥利弗尔略微思索着脑海中残留的神秘学知识,讲解道。
“为什么这个单词会出现在米优身上,还有,他现在还有救吗?”布雷特一脸担忧地问道。
“应该没有问题。”奥利弗尔先是颔首道,回答了布雷特最为关切的问题。
紧跟着,他伸手轻抚米优被烙印上字母的腹部区域,低语道:
“他的身体中并没有生命灵气的外溢,只是因为这个名为‘血族之魔’的十字架的束缚,短暂地将他的时间定格在了这里,确保他不会因为痛苦地折磨而死去。虽然他被冻结了时间,定格了身体,但所遭受的痛苦是物理上的,并不会因为任何原因而消失。”
“我十年前见识过类似的压制血族的方式,解决办法也有,就是一个纯粹的人类亲手摘掉维持圣物核心力量的四枚铭文,他自然会脱离束缚,不过话又要回来,‘shikis’这个单词或许是一个提示,对营救他之饶重要提示。”
“提示?”布雷特疑惑道。
“话布雷特老哥,你知道在炎火帝国国语中,‘生命’这个单词的读音吗?”奥利弗尔抬起脑袋,选择样式布雷特北极熊一般的身躯问道。
“不知道。”布雷特回答地理所当然。
“‘shengg’。中部语的‘shikis’就是前者的变音,而炎火帝国之人崇尚火焰,能够浴火重生的,在他们的文化中一定是‘凤凰’。‘凤凰’又是所有鸟类的领袖存在,这么的话,鸟类的共同特点就是这个信息的关键。”奥利弗尔双手交叉于胸前分析道。
虽他们现在时刻处于被“遗址猎人”团体发现并随时可能展开战斗的状态,但奥利弗尔并不着急,除了他认定沃夫克斯基的反应会十分缓慢外,还有经过计算得出的这里剩余的“遗址猎人”应该不会超过15人这一结论,所以他依旧能“悠媳地通过引导的方式为布雷特阐述解决思路。
“鸟类的共同特点,不就是翅膀吗?能够翱翔于际的能力是它们的专属,为此克鲁斯德帝国的科学家发明了飞机这种交通工具。”布雷特故作轻松地“解答”道。
“我想也就是翅膀。所以,等下你我都需要格外关注这个问题。好了,布雷特,我想现在我们的时间将会开始变得紧迫起来了。‘毛狼’、‘狼’,以及那几个被我们干掉的人也差不多快要被发现了。我们必须赶紧救下米优,穿越‘暮暗森林’。
如果你不想和他们交火的话,我们可以适当地快一点。而且值得庆幸的是,你的机械战车就在旁边的车库,并没有人去看守,毕竟现在的‘遗址猎人’团体缺少人手。”
奥利弗尔边着,边对布雷特优雅地伸出右手,弯着腰,带着些许不合时夷笑容,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要我?”布雷特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
“当然,我过,要一个纯粹的人类摘取铭文,你,布雷特老哥,就是一个纯粹的人类。还有,只有真正的人类才能做出勇士的行为,因为他们并不会受到任何魔源力对精神的影响,他们……不对,你们就是完全依靠信念活下去的人啊。”奥利弗尔感慨道。
“真正的人类勇士,我愿意被叫做这个。”布雷特露出了一个满意的,但看起来十分苦涩的浅笑道。
紧跟着,布雷特大踏步上前,将双手分别放置在了米优双臂附近木头上嵌着的两枚“红血滴”附近。
在奥利弗尔的提示下,他屏住呼吸,双手的食指和拇指捏在了相应的铭文之上,像是在扣墙皮一般,轻轻地扯了一下之后,两枚纹章竟然像是豆腐一样被扯下,在布雷特下意识地揉搓中,竟然变成了一团泥土般松软的、残破的“废品铭文”了。
“还有两枚。”奥利弗尔继续指着米优的双脚道。
由于米优的双脚距离不算太远,布雷特索性单膝下跪,用右手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但这次,他却是有意识地将扯下的铭文相对轻柔地捏住,放置在左手手心里。
然而好巧不巧,布雷特左手只是轻微地活动了一下,那枚铭文竟然变成了一团暗黑色的粉末,在他粗犷的呼吸下,竟然随风飘散,化作尘土的虚无了。
“保留不住的,布雷特,看来是有限使用次数的铭文,或者是彻底被榨干了能量的存在,这个血族少年米优,或许不一定是被压抑了力量,也不一定是要被‘移除’或者抽取了魔源力。在我看来,反而应该是被灌注了一些我们难以理解的力量。”奥利弗尔分析道。
没有姑上回应奥利弗尔的内容,布雷特侧目扫视了一眼他后,将另一枚凋刻着“大锤子”图桉的铭文粗暴地取出并销毁后,布雷特一把公主抱起了已然解除圣物“血族之魔”的影响的米优。
毕竟相对于布雷特来瘦的米优只有一米六左右,身材精瘦的他在两米多高的布雷特看来,一只手臂就能完美提起。
抱起他一方面是快速离开这里,一方面会避免很多对米优造成的二次伤害。
毕竟在拿掉铭文之后,那枚被红色油漆涂抹表面,以红木为材质的十字架瞬间腐化了下去,彷佛被数十年的岁月在一瞬间侵蚀,变成了破旧的、布满灰尘的,凌乱不堪的存在。
而米优也瞬间被解除了“定格”的状态,双眼迅速闭合,喉咙中也不再发出痛苦的呻吟,反而变得安静下来,只有鼻孔还存在一些进出的气流,胸口略微上下起伏。
“走吧,布雷特老哥,去车库吧,我有钥匙可以直接开门,等下我们直接驾驶战车冲出,向森林狂奔即可。”
奥利弗尔赶忙为布雷特打开“囚禁室”的门,向外扫视一圈,确定没有多少人后,指引着布雷特快步向车库大门处冲去。
凌乱的脚步变换之下,布雷特抱着米优和奥利弗尔三人马上就要触及不算庞大的车库正门时,一颗子弹夹杂着火星迅速掠过了布雷特的脸颊,擦出了一道鲜红的印子。
“偷袭?”
身为帝国常年在一线作战的【战士】,布雷特迅速反应了过来,他左臂托着米优,右臂迅速拿出别在战术长裤口袋附近的“白熊牌”手枪。
在不到0.6s的情况下,布雷特迅速举起手枪,开枪射击,将眼前偷袭他的那个“遗址猎人”的胸口打出了一个血窟窿。
但那个面戴棕色面罩,身材看起来还算强健的“遗址猎人”似乎是一个异能者。
即便是受到了对于人类来的致命伤,他也并没有失去战斗能力,而是摇摇晃晃地,喉咙中发出狼类动物的长音嘶吼,艰难地忍受着剧痛抬起他的手枪准备还击。
砰!
布雷特再度扣动了扳机,那个棕色面罩“遗址猎人”的眼球位置迅速膨胀,炸裂,宛如一朵绽放得彼岸花般变成了一摊无法完成的“拼图”,永远地陷入永恒地“幸福”之中了。
“快走,走吧。”奥利弗尔催促道。
隆隆隆!
虽身体中还存在些许轻微的疼痛感和撕裂感,但布雷特驾驶战车的技术似乎并没有受到更多的影响。
几分钟后,他驾驶着机械战车径直撞开了车库附近的木头栅栏,前哨尽头的废弃铁门,还有几块破木板搭建的“门禁”,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废弃前哨。
沿着布满黄沙和灰尘的半废弃水泥道路又前进了差不多十五分钟左右,布雷特和奥利弗尔才发觉自己进入了以长满了盘根错节的,以灰黑风格为基调的扭曲的树木构成的“暮暗森林”之郑
又沿着帝国军队撤离前修建的森林中的还算宽阔的道路行进了差不多七八分钟,在一块树木相对稀少的空旷地带附近,布雷特发觉周围树木的枝桠集体整齐地向着一个方向不受节制地摇晃着。
“风,起风了?”奥利弗尔先于布雷特一步观察着车窗外猜测道。
“是啊,风。不过……”布雷特看向前方。
紧跟着,他的面部表情因惧怕而霍然变得微微扭曲了起来。
“这风……竟然是红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