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三位组员已经迈步来到老太太的更前,这老太太坐在椅子上正眯着眼睛听收音机里放着的戏曲,从表面上看老人家还挺精神,就是不知道她能否经受得住女儿死亡的消息。我悄悄看了一眼白静静跟秦烟雨,二人冲我很自然地冲我眨巴眨巴眼睛,表示已经准备好了问话的说词。
首先秦烟雨率先冲老太太打招呼,然后很温柔地进行了自我介绍道;“大妈,您好,我叫秦烟雨,就职于市公安局,身后这三位都是我的同事,我们这次来想找您了解一些关于杨芸的个人情况,还希望您能配合我们的工作。”
“杨芸是我女儿,警察同志她咋了?她是犯啥事了?”老太太一听顿时慌了神,急忙起身拉着秦烟雨的手反问道。
秦烟雨思量之后暗自看了我一眼,我微微颔首表示默许,因为我认为迟早都要如实相告,毕竟纸始终包不住火,还不如直接开门见山。白静静见状则赶忙快步上前先搀扶着老太太的身体,深怕怕老太太经受不住接下来的重磅消息而当场昏倒。
随后,秦烟雨见白静静已经扶稳了老太太,秦烟雨才用低沉地声音回答道:“大妈,我希望您能有个心理准备,昨日您的女儿在大胜废品回收站跟鲁老板一同不幸遇害了,我们这次来走访调查,就是希望能找到些可用的线索,早日抓到杀您女儿的真凶!”
“什么?你说我女儿跟鲁强都死了?”老太太一听险些昏死过去,幸好有白静静拉着她的手才没摔倒在地。老太太一时间老泪纵横,大声哭喊着骂道,“老天爷啊!你可真是不长眼啊!想我芸儿如此心地善良的一个好姑娘,什么好人有好报都是骗人的鬼话,她死了往后可让我这个老婆子一个人咋活啊?真是老天无眼啊!可怜了我家芸儿,前几天才检查出来患了肾病需要换肾,如今却突然遭歹人杀害,结果居然比我这糟老太婆还要先走一步!”
秦烟雨担心老太太的情绪过于激动晕过去,一边用手轻轻拍打老太太的背部,一边小声提问道:“大妈,您千万别太激动了,眼下您应该仔细想想杨芸生前可曾跟人结怨?或发生过较大的冲突?”
良久之后,老太太继续哭泣了一阵,又低声抽泣着回答道:“警察同志,我家小芸平日里是个老实本分且心肠商量的好姑娘,很少会与人结下什么仇怨或口角,要说最近与她发生大冲突的人除了鲁强那个挨千刀的无良老板之外,还有吕天那个不要脸的臭小子,这两个男人我早就跟她说过了,他们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大妈,您说的吕天是谁?他跟杨芸之间是啥关系?”白静静小声追问了一句。
老太太抬手抹了把眼泪,继续破口骂道:“吕天是杨芸处的对象,这小子没啥本事,整天做白日梦,希望有人会投资他研究的那个项目,一个学兽医毕业的家伙天天妄想会有人来买他研究的那些垃圾药物,亏我家小芸还经常出资金支持他进行专业研究,但一直就没见这小子成功过,反而要钱倒是要的特别积极。”
“吕天是兽医毕业,目前住在什么地方?主要研究什么药物您清楚吗?”我接茬发问道。
老太太望着我回答道:“警察同志,吕天就住在咱们厂走出去正对面的那栋福来楼的3楼301号房,不过他把自己那个小地方叫吕天工作室,主要研究啥药物我不清楚,反正我一直都特别反对他跟小芸处对象。”
“大妈,您之前说鲁强是个无良老板又是因为何事呢?”一旁的程华龙突然插话问道。
老太太顿时大怒,继续咬牙切齿地骂道:“说起鲁强这个挨千刀的奸商色鬼我就一肚子火没出发,他明知道我家小芸患了肾病需要很高的医疗费,他却以此为要挟让小芸给他做假账不说,甚至还想让小芸当他的情人,这种事我是定然不会答应的!”
“您知道鲁强跟杨芸为何会去大胜废品回收站吗?”我看着老太太继续提问道。
老太太不知又想起了什么事来,她再次带着哭腔说道:“这个事其实我不太清楚,小芸当时没跟我说事情的具体原因,就告诉了我鲁强貌似有什么把柄在她手中,让我不用担心医药费的问题,她会想办法从鲁强身上弄到钱治病,可怜我小芸就这么被恶人给害了,算我老婆子摆脱你们几位警察同志了,可一定要尽快抓到真凶啊!”
秦烟雨则继续出言安慰道:“大妈,您放心,我们肯定会抓到杀人凶手,我们现在要动身去找吕天了解情况,感谢您配合我们的工作,等抓到真凶之后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您,您千万要保重身体。”
老太太边抹眼泪边冲我们一行人进行口头感谢:“谢谢,真的谢谢你们了,我这个老太婆祝你们好人一生平安,能早日抓到作案的真凶,好还我闺女一个清白,绝不能让犯人继续逍遥法外。”
我带着一行人就此告别了老太太,开始往厂子正对面的福来楼走去,途径值班室的时候我还跟张秋打了个招呼,很快我们四个人便来到了福来楼的下面,这是一栋很老旧的楼梯居民楼,一共就只有四层,楼外墙的瓷砖都已经脱落了一大半,一楼的进门处有一正在穿着保安服的值班老大爷。
我走上前去亮了一下自己的证件,继而发问道:“大爷,找您打听个事儿,我叫许皓天,是市局的在职警察,想找一下301号房的租客吕天了解一些情况,您最近有见着301的租客出入?”
“警察同志,301的租客应该在家,这个年轻人平日里很少出门。”老大爷笑着回答道。
“好,谢谢大爷,那我们上去一趟。”说着我就同鉴证科的几位成员开始往上爬楼梯。
我们一行人上了二楼之后,我才开始安排行动细节,先对白烟烟道:“烟烟,如果一会这个吕天反抗拒捕,或者有什么过激举动,你近身搏击和散打比较强肯定要第一时间出手降服犯人。”
“没问题,天哥,你就放心吧,抓犯人我心中有数。”白静静信心十足地说道。
“天哥,听你这话看来这家伙有着重大的作案嫌疑啊?”程华龙在我身后反问道。
“嗯,杨鲁二人的死我估计跟这家伙脱不了干系。”我说着便爬上了3楼的楼梯。
其实在我眼中这宗案子真相已经开始渐渐浮出水面了,很大的可能是吕天用药杀死了杨芸跟鲁强,虽然眼下还不清楚其犯罪动机为何,但至少有很大的作案嫌疑。我们一行人上了三楼之后,很快就来到了301号房门前。
我冲另外三人比了个安静的手势,轻轻用手敲了敲门,然后躲在门的一旁捏着嗓子,变了一个声音说道:“吕先生,有您的快递到了,麻烦请开门签收。”
房内随意应了一声,不出片刻我们便听到了有人开门扭动门把手的声音,在门开启的那一瞬间,只见白静静率先抬腿使出一招中门直踢,一脚就直接踢中了吕天的肚子。吕天当即捂着肚子跪在了地上,程华龙见状顺势取出腰后的手铐,直接将其反剪着压在身下,并成功打上了手铐。
我望着被制伏在地的吕天警告道:“吕天,你小子给我老实点,具体的情况我们都掌握跟摸清楚了,我劝你最好能积极配合我们警方的工作,我也好争取给你一个宽大处理,要知道连杀两人这罪名可不轻。”
“你胡说什么鬼话?我没杀人,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吗?”吕天恶狠狠地盯着我反驳道。
我环视了一下屋内的情况,然后眼光落到了他的床底下,冷笑着说:“证据马上就有了。”
说话之间,我已经快步来到了他的床前,用右手一把拖出床底下的那个白色大储物箱子,我将储物箱给打开后,结果里头全是一些关于麻醉和注射方面的药物,甚至还有几瓶残余的药水在内。
我转头盯着吕天冷声道:“怎么样?你的这些犯罪证据还在,你还想继续狡辩?”
吕天的眼神虽然有点慌乱,可他还是继续强行诡辩道:“你血口喷人,这些都是我研究用的实验工具,我根本没有杀人,我不知道你再说什么东西,快点放了我,不然我要找律师告你们!”
就在这时,吕天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的手机用的铃声居然是小狗汪汪叫,这不禁让我想起了现场那位拾荒者的口供,说是曾听到了狗叫声,这更加让我确信吕天就是真凶无疑了。
我走过去拿起桌上的手机,一看是个陌生来电,便替吕天接通了,只听电话那头突然开口道:“许警官,你猜猜我是谁呀?吕天这个废物居然这么快就被你们给抓到了,咱们约定的生死比赛还真是挺没劲儿的,不过你放心吧,下次换我亲自陪你玩一局,下一局咱们俩赌命!”
“裁决者,不管你想玩什么,我许皓天接着便是,我一定要亲手抓到你!”我拿着手机怒吼道。
“许警官,下次的赌局你等我通知吧,我很期待跟你见面的情形。”电话那头丢下这话便直接收线了。
我深吸一口气把手机放回桌上,然后冲吕天问道:“说说吧,你怎么认识的裁决者?”
吕天听见我说出这个名字显然很意外,他打着哆嗦反问我:“你你怎么知道裁决者?”
我走到吕天的跟前,注视着他的眼睛道:“这个你别管,但你记住我的话,以后别轻易跟魔鬼进行交易,因为魔鬼随时都会出卖你,这世上没有任何罪犯能够逍遥法外,自然也没有绝对天衣无缝的犯罪手法!”
而一旁的程华龙听了决定拿出最终的杀手锏,只见他在吕天的耳旁小声说:“告诉你一个坏消息,我们在大胜废品回收站周围找到了你吸过的半截烟头,而烟头上很不巧留有你的dna痕迹。”
这话直接轰炸了吕天的内心世界,他仿佛还仔细回想了一下,最终低下了脑袋,喃喃自语道:“果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们想知道什么就问吧,既然人赃并获了,我也无话可说了。”
“那先说说你跟裁决者是怎么认识的吧?”我坐在吕天的床头问道。
吕天望着我如实回答道:“警察同志,其实算起来我跟裁决者那家伙根本不熟,但是这家伙之前用邮件发了一些照片给我,甚至还声称杨芸跟鲁强有一腿,问我想不想报复这对狗男女。”
“于是你看了照片就信以为真,还因此动了杀机对吧?”我很冷静地继续反问道。
吕天点点头道:“我只觉得那对狗男女就是该死,鲁强跟杨芸都不是啥好人!”
我继续面不改色地问道:“听你这话,你怀疑杨芸背叛了你?背叛了你们之间的爱情?”
吕天怒火中烧地吼道:“难道不是吗?杨芸为了钱背叛了我,她喜欢上了鲁强那个奸商!”
秦烟雨实在于心不忍,她插了一句嘴道:“不,吕天,你真的是大错特错了,其实杨芸并没背叛过你,她是因为患了肾病要高额的医疗费,但她由始至终都没背叛过你,也没因为钱就出卖自己,选择当鲁强的情人或帮鲁强做假账来换取治疗费。”
吕天一脸不敢置信之色问道:“你说什么?杨芸她有肾病?我怎么不知道她有这个病,她从头到尾都没有告诉过我,之前我还跟她吵过几次架,我看了裁决者的邮件后,以为她是要跟我分手,想跟鲁强那个奸商一起,可她从没跟我说肾病的事啊!”
“你怎么都没想到杨芸会因为肾病而药物过敏,无意间揭发了你犯罪的事实吧?”我大手一挥,直接进行宣判道:“吕天,现在我们警方正式逮捕你,后面的那些话你留着去跟法官说吧!”
我们一行人押着吕天下了楼,他上了我们的那台警车,等待着他的将是法律的制裁。
虽然我没审问吕天具体的犯罪手法,但我知道这肯定是裁决者出的诡异招数,问与不问本质上都没啥意义了。因为程华龙在现场搜证的时候确实有找到烟头,而烟头上确实也有吕天的dna痕迹,铁证之下已不容吕天狡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