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双叹着气，去冰箱又拿了一瓶运动饮料，心想还好小歪没让自己拿易拉罐的。
“亲，可说不定哟，可能也会有踢饮料桶。”
“千万别出汽油桶，出了我也没法接。”
两个饮料瓶的难度比一个的大好几倍，具体多少林双也不知道，但他自己也提升了，所以感觉上和昨天晚上比，难得不多。
一万块钱的小活，一千下很快也完成了。
拿了奖励，切回静静，再去洗了个澡，现在还好他的衣服多，不然都不够换的。
“你昨天晚上做什么了？”林昭一见他就问。
“没做什么啊，就是日常锻炼。”
“又跳了一晚上绳？”
“真没有，但活动了脚。”
“注意点节奏，别把自己弄垮了。”
“您看我的样子。”
“吃饭！”
第二天。
几乎整个上午林双都在练花式跳绳，这次虽然也是任务，却已经没有一百万了，变成了跳两小时，保底跳水到了一万块。
小歪何其过分也！
林昭有事处理，唐沅也有事做，大家都挺忙，林双不想在众香国里凑热闹。
全程是唐古丽菲在陪他，给他投食，投得是有气无力。但林双还是凭本事都接到了。
跳完收功：“你怎么了？没睡好？别老上网。”
“哥哥，你知道白龙马下场非常惨吗？”
“什么意思？”
“西游记里头的白龙马。”
“白龙马是很惨，未婚妻出轨，然后自己还被变成马给人骑”
“不是那个啦，是电视里那个马。”
“你等下，我先冲个澡，感觉会是个悲伤的故事，别一会连洗澡的心情都没有。”林双喝了点东西，洗澡出来，“怎么了？”
“坐下来说。”唐古丽菲拍拍边上。
林双坐下：“嗯？”
软软的身体轻轻靠过来，林双身子一僵。然后胳膊被拿起，圈到丽菲脖子后面。
“就是八三版的电视剧西游记，里头那匹白马，它原来是军马，然后被八百块卖给了剧组，拍戏。拍完戏之后，又被卖到了无锡的影视基地，在那里给人拍照骑，吃得也是很差，”
唐古丽菲眼睛湿润了，拿林双的手臂挡着眼，声音也哽咽了。
林双看看她，自己拿起手机：“我自己看。”
他看过的惨案多了，但就是见不得别人在眼前哭。
“唔”
“已经死了吗？”
“很多年了。”
林双看了才知道，因为他粉丝弄的那个西游记贴，影响非常之大。现在又是暑假，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把八三版的西游记放到电视上。
结果就有人扒出各种当年故事，直接弄了个角色背景及演员的记录贴。
谁跟谁有什么恩怨，这些人这些年过得如何如何。
把人形演员说完，又说到了那马。
这故事还是引自导演杨洁的自传中一个章节。
小白龙化身的白龙马。原先并没有这么好看的白马，剧组还用黑马刷大白，可是一出汗就成了斑点马。
后来是在内蒙部队找到了一匹白色的军马，是未成年的，性格温顺。剧组八百块买了下来。白龙马被开除了军籍，一路跟着拍戏五年，可谓是劳苦功高。
在整部戏结束之后，白龙马被留在了无锡的影视基地，那边人说一定会“善待”它，这毕竟是个明星。
结果白龙马成了这基地的生财工具，时间到了九五年，西游记想拍后传，就是那个鬼畜版，导演杨洁到那地方一看，白龙马瘦骨嶙峋非常憔悴。
再过了两年，白龙马死了，被丢在洞里。再后来，是白龙马原部队的人赶去给它收的尸。
林双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个故事，看完也是久久说不出话，很难受是真的。
不知什么时候，丽菲已经抱着他的胳膊在擦眼泪了。
唐沅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唐古丽菲眼睛都肿了：“怎么了？”
“白龙马的事，她很难过。”林双很无奈，整条小臂都是丽菲的眼泪，这女人是真能哭啊。
还好没让唐沅看到自己圈着她的样子。
唐沅：“”
“这些人真是坏啊！”
“所以啊，”唐沅把丽菲拉到怀里安慰了一会，看着林双。
“看我做什么？我又不坏。”
“”
“我也没办法给它伸冤。如果是还活着，我能拿过来养，这都埋骨几十年了，也魂归故里了，”林双叹了口气，“让网友上吧。”
这届网友素质很高。
事情果然开始发酵了，网友们开始抵制八三版的这个电视剧，几乎是每一个有责任的人都被骂了不下百万字。
从当初部队的人，到导演杨洁，再到后面还活着的几个主演，最有钱的那个迟姓唐僧，你骑了人家多少年了？
简直就是人间无情啊！
“现在已经没法看这电视剧了，一看里面，我就想到这些人后面都活成什么样。”
“西游记本身就是个很黑暗的故事。”
“这就是双双说的，名著很沉重，生活更沉重，你要找点乐子，就得没脑子！”
“不知道白龙马埋在哪里，好想去看看它。”
…
“我们不表态，这事不参与。”这是林昭的态度，她反正一贯如此。热点切换很快是好事。
“这个事其实跟收养法有点关系，动物跟人又不太一样。”林双托着腮帮子，边上唐古丽菲还在抽鼻子。
收养法在民法典出来之后就废止了，现在也有关于收养的法律，但那个是对人。
对动物的收养，基本只能走合同法这条线，也就是说，这就是看合同是怎么定的。
军马是不能吃的，可是，白龙马已经被开除军籍了，理论上来讲被吃了都可以，但因为它价值大，所以就被弄去当生财工具。
这些事在网上都有人在解释，各种解释分析，包括连为什么白龙马后来在那马群里混得那么惨，都有说法：这就是动物的社会法则，老弱的就应该被淘汰，我们人是知道它是拍过戏的明星动物，但那些马又不知道。
老公马必然是要被强壮的公马排斥的。
这是动物世界！
你们管马的不爱惜，还指着这些无亲无故的马相亲相爱？
…
“所托非人。”林双看了眼唐沅，不约而同想起那天在百乐商城，还说起西游记。
就有人说白龙马留下来骑着玩。
“你看吧，这事得说几天了。”林昭想了想，“你那个圆周率的事，今天弄出去。分散一下焦点。”
“哦。”
感觉整个世界就像有无数蚊子绕着自己飞。
给这事弄得，兴致不高，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各自去忙了。
…
林双在家里，开了音乐，外头纷纷扰扰，他只想静静。
听力大增之后，整个世界的声响都能被拆解成各种频率的振动。
当他安静下来，进入冥想时，那些音仿佛连续不断地在时空里叠垒，层起消去，像起伏的长城，蜿蜒的河流，淙淙的流水，山野的小溪，天空的飞鸟。
多么美好的世界，只有有天赋的人才能感知得到，几乎能让人忘记了世间的一切烦恼。
“你生活真的是简单，说出去人家都不信。”
“每个人都把自己视野的极限当成了世界的极限，管好自己就行了。”
林双倒在沙发上，唐沅坐在地上，手指在他耳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正好这时丽菲在午睡，情绪波动让她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