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怜花听了这话,乌黑的眼珠骨碌碌地一转,随即大笑起来。
赵小栋见他二人搂在一起,四目相对,一个微微含笑,一个放声大笑,心下愕然,不知贾珂指的究竟是什么地方。
只听王怜花笑道:“咱们才成亲几天,就大张旗鼓地去那种地方,之后怕是会有流言蜚语传出来,说……”说着嘴唇凑到贾珂耳边,轻轻说了句话,他声音太低,赵小栋听不清楚,贾珂却听得清楚,他说的是:“说你不行了。”
贾珂笑嘻嘻地瞧着他,说道:“这我倒不担心,毕竟谁看见王公子现在的模样,都该知道在下行不行了。”
王怜花脸上一热,哼了一声,说道:“怎么,本公子现在这玉树临风的模样,有什么不妥的吗?一会儿……”说到这里,眼角余光瞥见赵小栋,压低声音道:“你休想抱我!”
贾珂见他死要面子,不禁扑哧一笑,说道:“咱们这就走罢!”
王怜花转过头去,目光落在赵小栋脸上,微微笑道:“咱们走之前还需要做一件事。”
赵小栋听到这话,大吃一惊,只道王怜花虽然同意去救赵敏,但他走之前,要先将自己杀了。可惜赵小栋身上穴道被贾珂点住,既不能逃跑,也不能求饶,无论他心下多么惊骇,也只能站在原地等死。
王怜花见赵小栋眼光中满是恳求和恐惧之意,心念一转,便猜到赵小栋的心事。他向来喜欢捉弄人,这下子可乐了,心想:“我且装作凶神恶煞的模样,逗他一逗。”于是将嘴唇凑到贾珂嘴边,说道:“你去拿我的箱子过来。”
贾珂点点头,站起身来,走去卧室。
王怜花见贾珂离开,也站起身来。他现在腰酸腿软,浑身乏力,偏偏起身太快,又极力姿势潇洒,刚站起来,便脚下踉跄,险些摔倒,向前走了两步,伸手扶住墙壁,这才站稳脚步。
王怜花心下极是尴尬,看向赵小栋,见赵小栋目光低垂,死死盯着地毯,他眼中寒光一闪,索性倚在墙上,微笑道:“别装了,我知道你看见了。”
赵小栋有心要说:“我真的什么也没看见,你放过我吧!”但他身上哑穴被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向王怜花瞧过去,眼光中露出恳求之意。
王怜花轻描淡写地道:“既然你什么都看见了,”右手向赵小栋一挥,声音却没有停顿,“我怎么能留下你的性命。”
王怜花说到“我”这个字时,赵小栋哼也不哼,身子平平飞出,啪的一声响,落在书桌前面。说完了这句话,王怜花又坐回沙发,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贾珂回到书房门口,书房里静悄悄的,只听见几只黄莺站在树枝上彼鸣我和,他推门进屋,望见书桌前面倒着一个男子,双眼紧闭,脸色发青,正是赵小栋。
贾珂吓了一跳,以为有人趁着他回卧室的这短短一两分钟,杀进了书房,带走了王怜花,杀死了赵小栋。贾珂手一颤,箱子掉到地上,他兀自不觉,看向沙发,却见王怜花坐在沙发上,笑吟吟地看着他。
王怜花见他将箱子丢到地上,扑哧一笑,问道:“这箱子怎么招惹你了?干吗把它扔到地上?”话未说完,已经被贾珂紧紧抱在怀里,他的力气实在太大,王怜花只觉自己的全身骨骼都要融化在他的怀里了,他挣扎几下,却被贾珂抱得更紧,只好乖乖地靠在他的怀里。
过了半晌,贾珂终于松开王怜花,报复的咬了一口他的鼻子。王怜花靠在贾珂怀里,鼓着脸,揉着鼻子,担心照贾珂这种咬法,总有一天,自己这笔挺的鼻子会被他咬断。刚刚搓揉几下,就听贾珂问道:“老婆,干吗杀他?”
王怜微微一笑,问道:“这人一直在骂我,难道我不该杀他?”
贾珂听到这话,忍不住又去咬他的鼻子,王怜花眼疾手快,伸手一挡,贾珂这一口便咬在他的手背上。
贾珂只是想要轻轻地咬他一口,倒无所谓这一口究竟咬在了哪里,他松开王怜花的手背,脸上似笑非笑,问道:“他是怎么骂你的?”言下之意是说:卧室和书房相距不远,我都没有听见他说话,可见你根本没有解开他的哑穴,那你是怎么知道他在骂你的?你这个小笨蛋,想要撒谎骗人,就不能编个高明一点的谎话吗?
王怜花又是一笑,说道:“虽然他面上对我恭恭敬敬的,但他心里一直在骂我,我见他不敢开口,索性就成全他,让他一辈子都不要开口了。”突然间揪住贾珂的衣领,凶霸霸地道:“你究竟是谁的娘子?这么关心他做什么?”
贾珂索性将王怜花抱到腿上,笑道:“你刚刚叫我拿箱子过来,不就是想要给他乔装打扮,好带他出去找人吗?我见我去卧室一趟,你就改变了心意,自然想要问个为什么了。”
他见王怜花这般遮遮掩掩,疑心他离开这段时间,赵小栋因为什么事露出了鄙夷之意,才让王怜花动了杀心,不由寻思:“玄冥二老练的是阴寒无比的功夫,年纪又很大了,可不是寻常可见的武林中人,何况他们的模样我也记得,就算没有赵小栋,我也能认出他们来,何必惹得怜花心里不痛快。”
他心中既已有了决断,便没有仔细盘问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也没有用“神照经”去复活赵小栋,只是笑了笑,说道:“他是敏敏特穆尓的手下,又对她忠心耿耿,像他这样的人,就算死上千八百个,我也不会放在心上。小笨蛋,我怎么会关心他,我是怕你因为什么事不开心了。既然你心情不错,那我不问就是,咱们走吧。”
王怜花站起身来,微笑道:“他的尸首可不好放在这里不管,你且把他扔进暗室去。”虽然他休息了一会儿,身上仍是酸软乏力,当真使尽了力气,才潇洒的站了起来,稳稳当当,没有踉跄半步。
贾珂应了一声,走到赵小栋的尸身前面,正待俯身揪住赵小栋的衣领,忽听得王怜花道:“贾珂,我记得我先前在书房里放了半盒玫瑰松子糖,你知道我放哪了吗?”
贾珂略一回忆,侧头一指书架旁边的柜子,说道:“我记得是在第三个抽屉,你要吃吗?”见王怜花点了点头,便转身要去柜子前面,将那盒玫瑰松子糖拿出来。
他还没迈出一步,突然之间,一只冷冰冰的手抓住了他的脚腕。贾珂心中打了个突,只觉这只手有如一块寒冰贴了上来,当真半点活人的热气也没有,随即便听到一个男子的声音在脚下响起:“我……我什……”声音断断续续,含含糊糊,飘渺之极,不似尘世间的声音,并且在他说话之时,就有一阵阵冷冰冰的气息落在贾珂的脚踝上。
贾珂认出这声音是刚刚死在了王怜花手上的赵小栋的声音,心下大惊,认定赵小栋这是诈尸了。在这仓促之际,想要先去找黑驴蹄子,再来制服这个僵尸,自是万万不能。他想也不想,飞起一脚,将这抓住他脚腕的僵尸向窗户踢了出去。
贾珂这一脚只是想要摆脱僵尸,倒没想将僵尸踢到节度使府外面,因此并没有用几分功力,赵小栋的身躯被他这一脚踢了出去,哼也不哼,身子平平飞出,将要撞到窗户上的一刹,忽然改了方向,向王怜花身前飞跃过去。
贾珂见这僵尸向王怜花的方向飞去,脸色大变,喝道:“怜花,快闪开,他诈尸了!”一面说话,一面转身向王怜花扑去,一转身,目光落在王怜花身上,就见王怜花倚在墙壁上,悠悠闲闲的抬起左手,左手的食指和中指轻轻动了几下。
贾珂停下脚步,怔怔地瞧着王怜花,赵小栋一声惊呼,咚的一声,摔在了王怜花和贾珂之间的地毯上。王怜花左手动了几下,然后垂在身侧,他看着贾珂,眼中光芒四射,哈哈大笑,说道:“贾珂呀贾珂,你终于还是栽在我王怜花手里了!怎样,我给你准备的惊喜,你还满意吗?”
原来王怜花想着这几年朝廷一直在通缉玄冥二老,他二人多半和库库特穆尔一样,对自己的容貌做了手脚,贾珂不一定能够认出他们,想要找到玄冥二老,还要靠赵小栋出力,便没有将他杀死。但是赵小栋毕竟看见了他的窘态,他便决定给赵小栋一个下马威,让赵小栋不敢将刚刚看见的事情告诉别人。于是将药粉藏在袖中,挥出一掌,向赵小栋脸上劈去。
这药粉名叫“庄生梦死”,虽然不能使人停闭气息、心脏不跳,但是常人只要吸进去一点药粉,便会立刻昏厥,体温降低,脸色惨白,气息近乎没有,只要不趴到这人面前,检查他是否还在呼吸,他的心脏是否还在跳动,便很难看出这人其实仍然活着,连中招者都会认定自己已经死了。
王怜花将这药粉用掌力送到赵小栋面前,本是想要让赵小栋由生到死、由死到生地走一遍,这样一来,他定会知道自己的厉害,不敢在自己面前耍任何花招。但是他看见赵小栋躺在地上的模样,忽的想起贾珂看见原随云时的模样,和他这几天给自己讲的那些鬼故事。
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他王大公子天天只被贾珂用鬼故事吓唬,却不反过来吓唬贾珂一把,实在太对不起自己了。于是促狭心起,布置了这个恶作剧,他听到贾珂的脚步声远远响起,便坐在沙发上,曲指一弹,便将解药送入赵小栋口中。
至于赵小栋明明被贾珂踢向窗户,为何会飞到他面前来,却是靠了他手中这条以雪蚕之丝制成的柔丝索。这雪蚕生于雪原上,蚕丝韧力极大,一根单丝便很难拉断,先前他们好不容易高价买来数十根,制成了这条柔丝索细若无物,近乎透明,肉眼很难察觉。贾珂将赵小栋一脚踢飞之时,他便将柔丝索挥了出去,这条柔丝索在赵小栋身上缠了一圈,随即便被他拽到了面前。
王怜花初时看见贾珂以为赵小栋死而复生,打了个寒噤的模样,不由得乐不可支,拼尽全身力气,才没有笑出声来。等看见贾珂见赵小栋在半空中改变方向,向自己飞过来以后,贾珂突然间脸色煞白,不假思索地向自己扑过来,显是害怕他受到伤害,王怜花心下十分感动,又稍感歉疚。
待看见贾珂停下脚步,目瞪口呆地望着自己,王怜花只觉贾珂这副模样实在滑稽可笑,不由洋洋得意,喜不自胜,刚刚的感动也好,歉疚也好,都被他抛之脑后,他将柔丝索收进袖中以后,便肆无忌惮地狂笑起来。
这时他笑也笑完了,话也说完了,见赵小栋都捂着胸口,躲到了一边,贾珂却仍然站在原地,脸上神色不定,始终一言不发,不由心下惴惴,觉得自己确实玩得过了火,眨了眨眼睛,笑道:“难道你生气了?”
贾珂微微一笑,说道:“我不生气,难道应该高兴吗?”他说完这话,走到易容的箱子前面,向赵小栋招招手,说道:“你过来。”
赵小栋中了“玄冥神掌”身上寒冷彻骨,贾珂先前觉得他的手掌宛若一块寒冰,呼出来的气息也冷冰冰的,没有半点热意,便是“玄冥神掌”的功劳。
他倚在墙上,不住打着哆嗦,这时见贾珂叫他过去,忍不住向王怜花瞧了一眼,却见刚刚在他面前不可一世的王怜花,此刻咬紧嘴唇,眼巴巴地看着贾珂,简直就像一个做错事后被大人抓到,本想撒娇耍赖地蒙混过去,却见大人真的生了气,连理也不理他一下,于是心里着急的要命,恨不得大人来打他屁股的小孩子。
赵小栋被自己这个想象吓到了,忍不住连着打了三个寒噤,然后脚步踉跄地走到贾珂面前。
贾珂望着赵小栋上下打量,忽然伸手抓住他的手腕。这时赵小栋可不像先前那样信赖赵敏的判断了,虽然他十分佩服贾珂眼珠一转,便猜出玄冥二老将赵敏带去了哪里——尽管他还不知道贾珂所言是真是假,但他莫名的相信贾珂推测的都是真的——但是这并不妨碍他认定王怜花是疯子,而贾珂能和疯子这般恩爱,可见他也是一个疯子,因此赵小栋吓了一跳,他忍不住打了个寒噤,紧紧盯着贾珂,生怕贾珂也要杀死自己一次。
所幸贾珂很快便放开他的手腕,说道:“你中的玄冥神掌太过厉害,倒不好和我们一起去找人了。你且和我说说,鹿杖客和鹤笔翁现在是什么模样?”
赵小栋松了口气,将鹿杖客和鹤笔翁乔装打扮后的相貌和名字一一说了出来,贾珂又问赵小栋,他们是什么时候来的杭州,知不知道鹿杖客这几日都去过什么地方玩。
玄冥二老武功极高,王保保和赵敏这么多手下,各个都对他们敬若天神,赵小栋哪会知道鹿杖客私下里都去过什么地方,因此只告诉贾珂,他们是七月十一日这天来的杭州。
王怜花见贾珂只顾和赵小栋说话,却看也不看他一眼,心下又急又气,一咬牙,强撑着走到贾珂身后,伸臂将他抱住。
贾珂也没推开他,待赵小栋说完话,贾珂伸手点住赵小栋身上十九处穴道,然后道:“咱们走吧。”
王怜花听他语气如常,喜道:“你不生气了?”
贾珂道:“怎么会,我生气极了。”说着向屋外走去,王怜花却不肯放开他,就这样抱着他往外走,贾珂走了几步,只觉王怜花脚步十分沉重,便转过身来,将他抱在怀里。
王怜花缩在贾珂怀里,早忘了自己先前的话,他双目凝视贾珂的脸庞,见贾珂语气如常,神色如常,就连对将他抱在怀里这件事,也一如既往的热衷。他左瞧右瞧,怎么也瞧不出贾珂是在生气,偏偏贾珂一直坚称自己非常生气,不由得心下十分苦恼,不知道究竟眼见是真,还是耳听是真。
两人坐上马车,贾珂和车夫吩咐,说他们打算将整个杭州城的青楼转一遍,先去杭州城最好最贵的青楼。他这么说,自是因为这些年来,玄冥二老跟在汝阳王及其儿女身边,享尽了荣华富贵,王保保和赵敏流落江湖,仍然衣饰华贵非凡,不似江湖中人,倒像是官宦人家的子女,想来玄冥二老跟在他二人身边,也没有受过半点委屈,这时他们虽然为了躲避追兵,放着好好的宅邸不住,带着赵敏一起躲进青楼,多半也会选一家最好最贵的青楼住下。
那车夫不懂贾珂的用意,听到这话,以为贾珂和王怜花这对夫夫要一起去青楼玩女人,不由大吃一惊,以为自己听错了话,非要贾珂重复一遍,他才拿起缰绳,挥起马鞭,向最近的青楼赶去。
王怜花见这车夫满脸的不敢置信,心想这倒是个好机会,当即嘻嘻一笑,伸手握住贾珂的手,说道:“明天咱俩携手逛青楼这件事,定会传的沸沸扬扬,人尽皆知,说不定还会有人借此事参你一本。”
贾珂微笑道:“我既不在那里过夜,也不在那里喝酒,只是微服私访,探访民情罢了,他们再看我不顺眼,也没法拿这件事来攻讦我。”
王怜花见他和自己有说有笑,便得寸进尺地搂住他的脖颈,在他嘴上亲了一口,见他一如既往地回应自己,忍不住扑哧一笑,说道:“贾珂,你真的在生我的气么?”
贾珂点点头,说道:“我骗你做什么?”
王怜花却认定贾珂是在骗自己,多半是要看自己着急上火,以报自己先前吓他一跳之仇。他本来惴惴不安,现在眼光中却露出洋洋得意,嘻嘻一笑,说道:“可是我怎么半点也瞧不出来你在生气?”
贾珂微笑道:“因为生气会影响我的判断,现在咱们要去救赵敏,还不是我和你算账的时候。等咱们救下赵敏,从她手里拿到报酬以后,我再慢慢和你算这笔账。”
王怜花就怕贾珂不理睬他,才不怕贾珂和他生气,笑道:“原来如此,却不知你要怎么跟我算账?”
贾珂“嗯”了一声,说道:“比如让你抄写一百遍《狼来了》这个故事,你觉得怎么样?”
王怜花“呸”了一声,说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又不是我的先生,凭什么罚我抄书?”然后笑嘻嘻地凑到贾珂耳边,说道:“除非你让我用你的儿女来抄写这故事,这样我还能考虑一下。”
行了一会儿,马车停了下来,车夫的声音在外面响了起来:“两位爷,外面的这家青楼叫望花楼,便是咱们杭州城最大的青楼了。”
本来贾珂见王怜花浑身酸软,还想抱着他走下马车,但是王怜花自觉这样实在有失颜面,便断然拒绝了他,贾珂只好自己跳下马车,然后站在车前,等着伸手去扶王怜花下车。
这时将到下午时分,青楼还没有开门接客,但见朱红色的门上铜环擦得晶亮,门前悬着两盏灯笼,灯笼上写着“望花楼”三个字,墙内种着数种花树,可惜还不到时节,满眼的绿叶之中,只能找到桂花等寥寥几种花朵。
门前站着两个青衣短褂的龟公,站在门前打扫,还有一个中年人站在灯笼前面,马车过来之时,他正双手交握,背在身后,说道:“这两盏灯笼有些旧了,明天该换两盏新灯笼了。”等马车在望花楼楼前停下,他听到声音,转过身来,默不作声地看着他们,待看到贾珂的面容,他立马迎了上来,抱拳一揖,笑吟吟地道:“小的见过大人。”
贾珂侧头上下打量,见这人约莫四十岁年纪,穿着件水绿色缎子长袍,头发梳的光亮,胡子修的整齐,看上去风度翩翩,宛若一个养尊处优的花花公子,倒不像是青楼的龟公。
贾珂微微一笑,说道:“你认得我?”
这中年人笑道:“无论一个人的记性有多么不好,只要他不是瞎子,他见过大人一面后,毕生都不会忘记的。小的当然不是瞎子。”
贾珂微笑道:“过奖了!”
这中年人笑道:“大人可是咱们这里的稀客,大人还请跟小的进来,只是店里还没到开门的时候,姑娘们还没有梳洗好,大人怕是要多等一会儿了。”
贾珂微微一笑,说道:“那倒无所谓,我今天不是来寻欢作乐的,而是来找人的。”
这中年人听到这话,脸色微变,贾珂见他神色,正觉奇怪,就听到他压低声音,询问道:“莫非大人也是来找田伯光的?”
作者有话要说:珂珂因为患有严重的被害妄想症,花花做的这个恶作剧,真的能让他崩溃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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