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4、第七章

贾珂哈哈一笑,全然没有半点被认为威胁的自觉,伸臂将王怜花紧紧抱住。

王怜花咬着贾珂的耳朵玩,就听得贾珂道:“明天岳母会不会来?”

王怜花得意洋洋道:“我怕她来,所以派人给她找了点事情做,她这几天都在大理待着,除非她会分|身术,不然绝不会过来。”

贾珂噗嗤一笑,道:“要是她知道你都做了些什么,必会认定我天天挑拨你和她的关系,只怕她更想杀我了。”

王怜花笑嘻嘻道:“那正好,我情愿她恨你,也不希望她喜欢你。”

又道:“你怎么会想起她来?”

贾珂道:“嗯,刚刚知道王姑娘被她母亲接走了,心里有点感慨。”

王怜花奇道:“感慨什么?”

贾珂道:“感慨这世上不称职的父母好多,王姑娘只比你小一岁,人也冰雪聪明,可惜她母亲一直不许她到外面去,也不许她和外面的人来往,所以‘花无缺’那么轻易就欺骗了她。然后我又想小鱼儿和蓉儿自小就任性缺爱,日后多半溺爱孩子,也不会是多么称职的父母。”

王怜花大笑道:“你倒真不愧是小鱼儿的兄长,现在他们两个还在四处躲避黄药师的追捕,你就已经替他们想好日后当父母的事了。”

贾珂笑道:“你听小鱼儿瞎吹,黄药师哪是四处追捕他们,他只是时不时就跟在他们身后游山玩水。我听说有一次小鱼儿连着十天都没看见黄药师,自以为已经甩掉了他,正好又做了一件很得意的事,就拉蓉儿过来亲个嘴,忽听得‘嗖’的一声,一棵松树被一颗小石子拦腰截断,倾倒下来,正好就将他们两人分开。”

王怜花哈哈一笑,正欲说几句幸灾乐祸的话,又听贾珂继续道:“然后小鱼儿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躺在松树上,说:‘树兄啊树兄,你真是体贴,知道我站的有点累了,就倒下来让我躺着。’说着又将蓉儿抱在怀里,就像这样一样。”

说着将王怜花放倒在怀里,在他嘴唇上深深一吻,笑嘻嘻地继续道:“当着黄药师的面亲了蓉儿一口,黄药师气的从树上掉了下来,铁青着脸走到小鱼儿面前,小鱼儿和蓉儿就装出一副刚刚发现黄药师的模样,从树上跳起来,蓉儿扑到黄药师的怀里,小鱼儿就拱手叫伯父。”

王怜花大笑道:“前几天你碰见黄药师,你想低他一辈,他还不许,看来小鱼儿这声伯父,他一定没答应了。”

贾珂笑道:“是啊,据说当时黄药师两只手都被蓉儿紧紧抱着,抽不出来,他就脑袋一扭,冷哼一声,道:‘我不是你伯父。’蓉儿就在旁边道:‘爹,你就答应嘛。’然后小鱼儿神色不变,笑道:‘这也没错,我应该叫你岳父才是。’蓉儿听了,就咬着嘴唇向小鱼儿笑。黄药师就说:‘你也不必叫我岳父,我已经选好人来叫我岳父了。’蓉儿听到了,就问:‘爹爹,你说的这人是谁?’

黄药师就说:‘当世武功与我比肩的只有寥寥数人,欧阳锋便是其中之一,一个月前,他就给我寄了封书信,想为他侄子求娶我女儿,我已经准备答应他了。’蓉儿就笑道:‘恭喜爹爹。’黄药师听了这话,反而纳闷起来,再一看小鱼儿,见小鱼儿老神在在,半点不因为蓉儿的反应而着急,就问蓉儿:‘你恭喜我什么?’

蓉儿就笑道:‘恭喜爹爹双喜临门啊,爹爹这么快就要嫁出去两个女儿,真是天大的好事,不知道我那位姐姐妹妹在哪里,姓甚名谁,喜欢什么,我和小鱼儿都没有见过她,总得准备点见面礼给她,小鱼儿,你说是不是?’小鱼儿就嘻嘻一笑,道:‘我看她一定很喜欢美女,咱们买下一家妓院送给她好了。’蓉儿就问道:‘怎么说?’

小鱼儿笑道:‘不然她怎么会喜欢欧阳克这种身边姬妾无数,还爱强抢女人的男人?’然后又笑道:‘我看光这个还不够,不如我再开几个方子送给她,毕竟咱们和欧阳克可算的上是老朋友了,我都不用把脉,只用眼睛一看,就知道他小小年纪就荒淫无度,现在人近中年,身子早已经掏空。如今他脚步虚浮,勉强还能走路,再过几年,只怕他走过去摸女人的手,都得找七八个女人扶着他过去。如果我不给你这位姐妹开几张方子,她岂不是嫁过去就要守活寡?’”

王怜花哈哈大笑,笑得几乎要喘不过气来,说道:“小鱼儿这话一出,无论黄药师原本多么满意欧阳克,都不会把女儿嫁给欧阳克了。我还真小看他了,哈哈……咳咳!”

贾珂拍了拍他的后背,笑道:“何止,你也知道,黄药师把女儿养到十五六岁,始终不曾教过她半点男女之事,所以当年她会怀疑两个人亲一下嘴,就会生娃娃了。”

王怜花低低笑道:“小鱼儿却当着他女儿的面说欧阳克肾虚,日后恐怕没法行房,当时他大概恨不得把小鱼儿的嘴缝上,再找个办法,让黄蓉忘掉小鱼儿刚刚说的话,是不是?”

贾珂嘻嘻一笑,道:“谁知道呢,我只听说黄药师听到小鱼儿这话后,如遭雷劈地看向黄蓉,小心翼翼地问她:‘蓉儿,你听得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吗?’蓉儿就满脸诧异地道:‘爹爹,这有什么晦涩难懂的?难道你不知道欧阳克身边带着那么多女人,就是要她们陪他睡觉吗?他还总惦记着我,比如上次我和小鱼儿分头去查一桩案子,他趁着小鱼儿不在,就捉了几千条毒蛇吓唬我,要我陪他睡觉,我就假意答应了他,然后趁他不备,就用刀子砍了他一刀。

我本来想直接把他那东西切掉的,可惜他躲得太快,只把他腿上的肉切下来一块。嘿嘿,那之后三个月,他走路都一瘸一拐的,再也没敢来找过我。’黄药师听完以后,就一言不发地离开了。据说他和小鱼儿、蓉儿分开后,就直奔桃花岛,说不定是去他夫人的墓前,向夫人哭诉他没有看好女儿,竟叫小鱼儿把芙蓉花一样的女儿变成了霸王花。”

王怜花闷头大笑,然后道:“小鱼儿他们明天到?”

贾珂笑道:“最迟明天晚上,反正他跟我保证,不会误了后天的事。”

王怜花用额头抵住贾珂的额头,凝视着他的眼睛,脸色凝重地道:“黄药师看见他们,不会……当场流下泪来吧。”说着大笑起来。

贾珂一想,也觉得这场景甚是滑稽,但想到自身,又觉凄凉,他和王怜花是绝不可能有这样深爱他们的父亲的。

贾珂亲了亲王怜花的脸颊,问道:“是去睡觉,还是看账簿?”

王怜花略一迟疑,微笑道:“还是看账吧,不知为什么,我的心里有点不安,总觉得会发生什么大事,左思右想,除了原家的事,最近也没什么事了。咱们从原家弄来的资产,这半年来已经被人转移走了十之二三,并且这些资产都不是原家明面上的资产,也不是原随云手上的资产,若非当时我亲眼看着原东园咽气了,我几乎都要以为他从地狱里爬回来了。”

贾珂微笑道:“这次我虽然去的迟了,但也不是没有收获。你有没有听说过青龙会?”

王怜花脸色微变,他当然听说过青龙会,说道:“我以为它只是一个传说。”

贾珂耸了耸肩,道:“谁知道呢?”

又道:“当时我赶到冷二的家里,他一家老小已经被人割掉了脑袋,家里也着了火,我将他们的尸体搬出来,最后在冷二的肚皮上找了一行字——“五月十三”,这行字应该是他临死之前,用手指甲在肚皮上抠出来的,字旁边还画了一条波浪线。一开始我没有想通这条波浪线是什么意思,后来我在街上看到了一只龙的风筝,心里忽然冒出了一个想法,也许冷二画的是一条龙。

据说青龙会一共有三百六十五个分坛,每个分坛都以太阴历为代表,今天是七月十五,说不定哪个地方就有一个叫作‘七月十五’的组织,就是青龙会的分坛。如果青龙会真的存在,那么冷二在肚皮上写的‘五月十三’,很可能就是青龙会的分坛。”

王怜花微一沉吟,道:“但也有可能不是,据说青龙会要吸收一个人,那个人就只有两条选择,要么答应,要么死。你我创立万花门已近两年,如果青龙会真的存在,你我怎么会从没听说过?”

贾珂知道他的意思是说,青龙会用死来威胁别人,即使很多人怕死答应了,也会心不甘,情不愿,这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这些被迫加入的人中只要有一个人口风有些松,那么青龙会的存在就不会是秘密。

贾珂承认他说的是对的,目光转动,说道:“还有一种可能。”

王怜花道:“什么可能?”

贾珂道:“青龙会最近才刚刚复活。”

若是青龙会才刚刚复活,它还来不及吸收那么多人,他们当然不会听说它的名字。

王怜花道:“你的意思是说……半年前?”

贾珂道:“也许更早一点。我从前当小鱼儿的时候,心里就很奇怪,为什么原东园要假装待在家里?为什么他手里会有那么多不在明面上的资产?还有蝙蝠岛,原随云自幼双目失明,很少在江湖走动,丁枫虽然对蝙蝠岛上的很多事情都了如指掌,但是有些事情他也不清楚。

比如蝙蝠岛远在海外,十分难找,这个地方是谁选的?蝙蝠岛在地下世界打出名气以前,那些人为什么愿意远渡蝙蝠岛,来参加一场他们没听说过的拍卖?究竟是谁给他们做担保,让他们相信这场拍卖是真正的拍卖,而不是别人设下的圈套?

我想这些事情,也许连原随云都不知道,蝙蝠岛真正的主人,很可能不是原随云,而是原东园,或者说,也许原东园也不是真正的主人,所以原东园不敢将很多资产挪到明面上来,因为那根本不是他自己的资产,而是他帮别人打理的资产。”

王怜花道:“想来这人见原家父子两年多来始终不曾现身,便派人去收回这些资产,然后他就发现这些资产都入了咱们万花门门下。这些资产怎么会易主呢?只有一个原因,就是原家父子已经死了,并且死在了万花门的手上,所以他才从半年前开始对付咱们。”

说着想到贾珂刚刚提到的青龙会,微一沉吟,补充道:“如果原东园真的是青龙会的人,那青龙会很可能在半年前刚刚换了会长,会长上任以后,当然查旧会长的账,很容易就能发现这些资产已经易主了。若是这样……”他微微一笑,目光冰冷地道:“我想万花门中很可能已经有他的人了。”

贾珂伸手揉他头发,笑眯眯道:“那也没办法,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奸细了。”

王怜花觉得贾珂脸上的笑容有些气人,伸手拧他的脸颊,直到把他的脸颊拧红了,方松开了手,忿忿道:“我倒不担心他安插奸细,只是不甘心咱们只能被他安插奸细,却没法还手。”说着看向窗外一轮圆月,想起今天是中元节,目光流转,笑道:“如果真有组织叫‘七月十五’,想来这个组织里的成员都不是人,而是恶鬼,他们要来找我,我倒欢迎至极,毕竟我只见过活人,还从没见过恶鬼。”

贾珂笑道:“谁说你没见过?”

王怜花奇道:“我什么时候见到的?”

贾珂将他抱起来,压倒在桌上,笑嘻嘻道:“你面前不就是一只鬼么,本鬼来吃你的心了。”说着吻了上来。

王怜花浑身发痒,哈哈大笑,道:“你要装神弄鬼,好歹也披件白衣服,只是披着头发,未免也太没诚意了。”

他绝不会想到贾珂说的其实是真话。

七月十六日,大吉。

诸事皆宜。

这日一早,节度使府上众人个个换了新衣,府上张灯结彩,装点的花团锦簇,皇帝亲笔写了“佳偶天成”四字立轴,前日已经八百里加急送过来,这副四字立轴悬在大厅,每个进来祝贺的人都能看见。

高立站在正午的烈日下,后面“花露浓”的金字招牌的阴影,恰好盖住了他的脸。

他穿着一件宽大的蓝布道袍,非常宽大,正好将他那对又沉重又锋利的银枪藏起来。

他的目光从熙来攘往的宾客中穿过去,落在“闽浙节度使府”的匾额上,但又很快移开。

他的主人是“七月十五”的十一号,除他以外,另外十九个杀手应该也都到了,但是他们并不认识彼此,尽管他们可能已经交手过无数次了。

这是“七月十五”的规定。

——在刺杀以前,每位成员都有责任分享自己知道的情报。

——刺杀开始以后,每位成员可以自行寻求合作,也可以拒绝合作。

——狗不能背着主人,自行寻求合作。

而高立就是十一号的养的一条狗。

高立的目光落在一个胖子身上,这个胖子并不算高,但非常的胖,年纪也很大了,穿着一件普普通通的薄衫,倒是站在他身旁的那些人,无论男女,个个衣着华贵,俊美非凡。

高立道:“他是谁?”

他当然不是在自言自语,在他的身旁,有一个少女抱着一只竹筐,筐中放着二十几盒花露浓出的胭脂叫卖。

这是十一号养的另一条狗,如果高立死了,那么她就会接替高立。

她的名字叫作阿青。

阿青听到他这话,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然后道:“是活财神。”

高立脸色不变道:“天下第一富豪活财神?”

阿青点了点头,道:“你看他身边是不是跟着十四个人?那是他的八个孩子,五个女婿还有一个儿媳妇。”

高立道:“今天他会上船吗?”

阿青瞳孔收缩,道:“会,但是……但是你在打他的主意?”

高立道:“难道不行?”

阿青用看着疯子的目光看着他,道:“活财神家资亿万,富甲天下,但数十年来,从没有人敢动他家一两银子,你知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高立道:“为什么?”

阿青道:“只因武林中不少好手,有的为了避仇,有的为了避祸,都逃到了‘活财神’那里,‘活财神’平时自己吃饭都舍不得放肉,但是他对那些人都百依百顺,无论他们提什么要求,他都会答应。这些年下来,朱家早已经成了藏龙卧虎之地。”

高立道:“我又不去他家,他家里的高手再多,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阿青一怔,又道:“你没看见那离他稍远的三十人吗?那都是他带来护卫他周全的武功高手,也许你能对付他们之中的一两个,但是你能对付他们这么多人吗?”

高立摇了摇头,道:“我是来杀人的,不是来打架的。”

阿青奇道:“这两者有什么区别。”

高立道:“杀人不需要多么高的武功,不然今天的新郎官也不会五岁就杀死石观音了。”他凝视着‘活财神’,道:“这世上至少有一个地方,他总得自己去。”

阿青好奇道:“什么地方?”、

高立道:“厕所。”

阿青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就好像有人将拳头塞进了她的嘴里,过了半晌,询问道:“但是你怎么知道他会去哪里上……”她脸一红,继续道,“厕所?”

高立道:“婚礼是什么时候?”

阿青道:“晚上。”

高立道:“活财神今年多大年纪?”

阿青想了想,不确定道:“我看起码六十多岁了。”

高立道:“他有没有练过武功?”

阿青想了想,胸有成竹地道:“一定没有。”

高立点点头,道:“像他这个年纪的老人,很容易就会疲惫,他上午过来向贾珂贺喜,虽然他是坐轿子过来,但他要和这么多人应酬,离开这里以后,一定会感到疲惫。”

阿青笑着接话道:“他既然感到疲惫,那么他一定会回去休息。”想了想,又道:“活财神在这里有一栋豪宅,这两天他们一家都在那栋宅子里休息。”

高立点了点头,转身便走。

阿青见他要走,忙追了上去,道:“我和你一起。”

高立道:“不,你留下。”

阿青扁了扁嘴,问道:“为什么?”

高立道:“因为他也有可能不回家,你需要留在这里监视他。”

贾珂正与杭州知府说话,看见“活财神”携众儿女走进来,便笑道:“杭大人,我来给你介绍,这位就是名满天下的‘活财神”朱老爷子,朱老爷子,这位就是咱们杭州知府杭林丰杭大人。”

虽然商贾地位不高,但如“活财神”这般家产亿万,名满天下的天下首富,连贾珂也要给几分面子,何况是其他人。杭林丰笑面迎人,和“活财神”客客气气的说了几句话,又见贾珂已经将王怜花迎了过来,便识趣地退到一边。

朱七七站在“活财神”身后,初时贾珂、杭林丰与父亲说话,她心中满是无聊,暗道:“原来两个男人成亲也没什么稀奇的,都是一个人在前面应酬么。”待见到王怜花从人群中走出来,方知道他是在和另一伙人应酬。

只听贾珂笑道:“朱老爷子,你这些儿女个个神采飞扬,俊美非凡,他们甫一进来,就有不少朋友看直了眼,我也只认识几位,你不给介绍介绍?”

“活财神”哈哈一笑,道:“贾大人说笑了,平时他们在家关起门来,还能自己夸自己几句,但是在贤伉俪面前,哪还能称得上’俊美非常’。”便挨个介绍起来。

朱七七很不服气地扁了扁嘴,心道:“我怎么称不上了?”这时听到父亲指到自己,说道:“这是我最小的女儿,名叫七七。”忙将满脸的不服气收敛起来,向贾珂和王怜花一笑。

贾珂笑道:“七七姑娘的大名,我可是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说着看向王怜花。

王怜花微笑看着朱七七,心道:“名不虚传?她有什么名气,我怎么不知道?”

朱七七眨了眨眼,笑道:“原来我也是有名之人么,贾大人,你都听说我什么了?”

贾珂心道:“听说王怜花见到你后就亲了你几口,想法设法要娶你当老婆,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将你浑身上下连最隐秘的地方都摸遍了,亲遍了,还说你是他这辈子唯一爱过的人,这算不算?”

他明知道这些事情都是原著里的王怜花做的,和他的王怜花没有半点关系,而无论是原著里的朱七七,还是面前的朱七七都是无辜的,但一颗心仍是酸溜溜的,仿佛沉到了醋缸里,面上不动声色,微笑道:“当然是听说朱老爷子的七姑娘和她的姐姐们一样,都是国色天香的大美人了。”

贾珂这一句话一下就夸了六个女人,人人都喜笑颜开。“活财神”这辈子最得意的就是自己其貌不扬,却生下了六个天仙般的女儿,听到贾珂这话,更是乐得合不拢嘴,又指着那最小的男孩道:“这是小儿朱八。”

贾珂含笑点头,与他寒暄几句,又有几位新客进来,贾珂便与王怜花迎上去说话。

朱七七坐在椅上,扫视一圈,见没有在大厅中找到自己想见的人,她虽然明知道那人不可能来这里,还是不由失落地叹了口气,除了她和朱八以外,朱家其他人都各自去找熟人寒暄。

朱八正在四处乱看,听到朱七七叹了口气,侧头看向朱七七,笑道:“七姐,你又在想沈大哥了?”

朱七七笑道:“你这小鬼头,知道的还真多。”说着又叹了口气,道:“今天江湖上来的人也不少,却没有他,哼,爹还总在家里说贾珂交际很广,黑道白道都有好朋友呢,连他都没有,哪配称得上交际很广!”

朱八也叹了口气,道:“今天来了这么多人,我就不信一个都比不过那位沈大哥,七姐你等着,我这就给你挑一个能胜得过沈大哥的人去。”

朱七七笑道:“你找也别找,因为你怎么找也是白费力气!我跟你说,这世上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他,更何况是胜过他了!”

朱八笑嘻嘻道:“七姐,你既然这么说,那咱们赌一把如何?你不许撒谎,不许耍赖,如果我能在这大厅里找出一个胜过沈大哥的人,就算你输了。”

朱七七哼了一声,左手轻挥,道:“赌就赌,谁怕你了!你要是输了,就等着我想出点子来折磨你吧!”

朱八笑道:“你等着,我一定给你找到一个!”说着跳下椅子,钻入了人群中。

他看来看去,找了许久,忽然眼睛一亮。

贾珂看见陆小凤,大吃一惊,快步应了上去,道:“小鸡,你居然过来了!”说着伸手一捶陆小凤的肩头,大笑道:“皇上居然放人了?”

陆小凤耸了耸肩,笑道:“他不止放人了,还跟我说,以后我再也不用去了。”

贾珂吃惊地看着他,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陆小凤神色古怪地道:“一件意料之外的事。”

贾珂看他神色,笑道:“也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

陆小凤点了点头。

王怜花笑道:“但也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只这件事,就当浮一大白。”

陆小凤也笑了,说道:“就算没有这件事,只喝酒这一件事,就足以庆祝了。”

忽听得一个小孩道:“贾公子,我能不能请你喝一杯酒?”

贾珂低头一看,就见朱八站在自己身边,仰着脸,脸上满是天真的笑容。

贾珂笑道:“你喝酒?”

朱八挺起胸膛,大声道:“偶尔也能喝几杯!”

贾珂笑道:“好!”便叫住小厮,拿来两碗酒,将一碗酒倒掉一半,递给朱八,笑道:“请。”

朱八摇了摇头,道:“咱们能不能去那边喝酒,这里人太多了。”说着伸手一指朱七七的方向。

王怜花目光在朱八脸上一转,心中一动,这天真的笑容好生眼熟,他和贾珂小时候算计人时,也爱用这种笑容来迷惑别人。

王怜花笑道:“我和你去。”说着将贾珂手中的酒碗接过来。

朱八怔了一怔,道:“但是我想和贾公子喝。”

王怜花微笑道:“他已经醉了。”

朱八又是一怔,抬眼看向贾珂,见贾珂目光清明,哪有醉意,摇头道:“他没醉,”

王怜花看向贾珂,笑道:“你醉了吗?”

贾珂当然没醉,他也看出朱八过来找他,不是为了请他喝酒,他正想将计就计,过去看看朱八究竟有什么目的,但是见王怜花这般兴致勃勃,只好伸手搭在陆小凤肩上,假装醉醺醺道:“我确实有点晕头转向了。”

王怜花很满意地看向朱八,笑道:“你既然是来找贾珂喝酒的,那么我帮他喝也是一样,带路吧,咱们到那边去喝。”

朱八干笑道:“可……”他这句话刚说出了一个字,余下的话就说不出来了,他只觉得王怜花这双眼睛仿佛有魔力一般,他的心脏和喉咙仿佛都被无形的手捏住,只要他说出一个“不”字,那几只无形的手就会捏爆他的心脏,掐断他的脖颈,不由得硬着头皮,点了点头,道:“好……好吧。”

陆小凤待王怜花和朱八离开后,无奈道:“不过一个小孩,你们俩至于这般劳师动众吗?”

贾珂站直了身,摊手道:“他闲的无聊,想要玩玩,我还能怎么办,难道你不知道我最怕老婆了吗?”拍了拍陆小凤的肩膀,笑道:“走,喝酒去,我来给你介绍几位老朋友,新朋友。”

朱七七坐在椅上,正等得无聊,这时看见朱八从人群中挤出来,不由精神一震,想要看看他带来的究竟是何方神圣,待看见王怜花跟在朱八身后走了过来,哈哈一笑,大声道:“小弟,你输了,沈浪可要胜过他百倍千倍的!”

王怜花怔了一怔,微笑道:“莫非我什么地方招待不周,得罪了姑娘?姑娘为何一上来就这么说?”

朱七七原以为朱八将王怜花带来,一定事先告诉了王怜花他们的赌约内容,王怜花自认为自己胜过沈浪,才跟着朱八过来的。这时她听到王怜花这句话,顿时心里雪亮,知道王怜花并不知道自己和朱八的赌约,不由涨红了脸,道:“我……我……我随口说着玩的,王公子,你别放在心上。”

王怜花目光冰冷的在她脸上转了一圈,笑吟吟道:“是么,我却不觉得姑娘是在开玩笑。”

朱七七只觉得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蛇一般缠在身上,从上到下,顿生寒意,她伸手一指朱八,道:“我只是和他开个玩笑,王公子,如果你不信我,你就问问他,我说的是不是真话。他年纪这么小,总不会说谎吧!”

朱八连连点头,说道:“是啊,是啊,七姐只是跟我开玩笑。”

王怜花凝视着他,微笑道:“那你们打的是什么赌?”

朱七七脱口而出道:“你怎么知道我们在打赌?”

王怜花心道:“不然你为何说输了?”面上不动声色,微笑道:“我不仅知道你们在打赌,还知道你们赌的是什么。”

朱八忍不住问道:“是什么?”

王怜花微微一笑,问道:“如果你能在这么多人里,找出一个胜过那位叫沈浪的兄台的人,就算你赢,是吗?”

朱八大吃一惊,若非刚刚王怜花和贾珂一直待在一起,他都要以为王怜花就躲在他们身边偷听他们说话了,不由得抚掌称赞道:“你好厉害!”又看向朱七七,笑道:“七姐,王公子这么厉害,难道还比不过沈浪吗?”

王怜花目光一冷,心道:“沈浪算什么东西,我凭什么要和他比?”一时心中很是厌烦,若非今天是他的大喜之日,只怕他都要把朱七七和朱八赶出去了。

朱七七是“活财神”的老来子,“活财神”对她极是溺爱,将她宠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暴躁性格,这时她明知道她这时候应该违心说几句场面话,比如夸几句王怜花,说他远远胜过沈浪,好把这件事圆过去,但是要她夸赞王怜花可以,要她贬低自己的情郎,她却是万万也不肯做。

朱七七心道:“反正我刚刚已经得罪了他,就算再得罪他一次,又能怎样,难道他能杀了我吗?”嫣然道:“王公子当然是千中选一的人物,但是和沈浪比,却怎么也比不上他。”

王怜花目光流转,微微笑道:“朱姑娘对这位沈兄赞不绝口,想来沈兄是朱姑娘的心上人了?”

朱七七红着脸点了点头。

王怜花微笑道:“今日朱姑娘过来,沈兄可也过来了?”

朱八道:“沈大哥如果肯来杭州,那七姐一定拽着他过来了,可惜他都没来杭州。”

王怜花故作疑惑道:“朱姑娘这般天生丽质,沈兄居然放着朱姑娘不管,自己跑去别处逍遥快活?沈兄果然与众不同。”

朱七七脸色惨白,大声道:“他……他才不是去别处逍遥快活呢!”

王怜花笑道:“那么他是有急事了?”

朱七七紧咬嘴唇,没有说话,朱八道:“沈大哥才不是有急事,他只是想要甩开七姐。”

朱七七叱道:“你住嘴!”声音虽大,泪珠却滚滚落了下来。

王怜花故作震惊地上下打量朱七七,喃喃道:“怎么会……”然后满脸惋惜,叹了口气,道:“原来如此!”

朱七七和朱八都想不通沈浪为什么会对朱七七这般冷淡,听到王怜花这么说,忙齐声问道:“原来什么?”

王怜花又叹了口气,缓缓道:“两位要知道,这世上只有一种男人会对朱姑娘这样活色生香的绝色美人冷漠相待。”

朱七七和朱八忙道:“哪种男人?”

王怜花淡淡一笑,说道:“喜欢男人的男人。”

他看着朱七七,如同圣父一般,满含同情地道:“沈浪无疑就是这样的男人。”

朱七七听到这话,顿时天旋地转,眼前闪过无数张沈浪的脸,冷漠的脸,不耐烦的脸,抗拒的脸……这成百上千张脸,竟然没有一张脸上浮现过爱意,朱七七心如刀割,暗道:“沈浪他……他不喜欢我,他果然喜欢男人!”想到这里,眼前一黑,双膝一软,也想不起来面前站着的人是谁,只想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于是扑到王怜花怀里,放声大哭。

作者有话要说:珂珂(此时一万匹草泥马在心头路过):今天不是我成亲么!为什么要搞这么刺激的场面,速效救心丸呢!不行了,我要晕倒了!

然后沈浪当然不是基佬啦,他书里其实是对朱七七一见钟情的,但是他的性格很奇葩,很拧巴,越是喜欢一个人,就越要冷漠相待,书里金无望被王公子设计断了手臂还重伤,然后沈浪明知道金不换和王公子在附近,很可能对朱七七进行种种惨无人道的事情,但是他偏要对朱七七冷暴力,最后把无辜的朱七七赶走。

其实我看完书一直很同情朱七七,我发现沈浪这家伙真的是冷暴力的一把好手,他是一个非常不会和别人沟通的人。

无论是做他的妻子还是孩子估计都会很辛苦。所以公子羽作为他的传人就是反派boss?

以及黄蓉惨遭古巨基笔下的社会风气荼毒,从一个原著结束还不知道该怎么生孩子的小女孩,变成了一个咱们什么不知道的妖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