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笙瞧见他二人搂搂抱抱,神态亲密,何等快活,自己却只能在一旁枯坐发闷,心中既妒恨,也难过。又听见贾珂说自己怎么爱上王怜花的,只觉自己满腔柔情都付诸东流,心道:“你都对我那么温柔地笑了,怎么还忍心当着我的面说你有多么爱他,你怎么忍心伤害我?”
想到这里,春笙妒火更炽,激怒之下紧紧握住那枚绣花针,便欲用针将王怜花那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刺瞎了,心想:“他没了眼睛,贾珂自然不会喜欢他了。”但是手刚抬了起来,便颓然放下,心道:“那贾珂也不会喜欢我了,皇上也会重重责罚我的。”正忧愁间,忽然听到“黄药师”三字,手上绣花针一顿,寻思:“黄药师这名字好耳熟,我是在哪里听过?”
只见王怜花眼睛一翻,傲然道:“他只管来杀我,难道我会怕他?”突然咯咯一笑,说道:“其实我还真想帮黄蓉这个忙,给她弄点儿有趣的东西。你和小鱼儿关系那么好,她却一直瞒着咱们她父亲是谁,若非无花作证石观音和黄药师没有半点儿关系,通缉黄药师的公文昨天终于撤了下来,只怕现在她还会将这事隐瞒不说。我若不整整她,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贾珂亲了亲王怜花的鼻尖,笑道:“是啊,是啊,你王大公子自然不怕他提剑来找你谈心,反正他打不过你啊。但是为夫实在怕他怕得紧,还请你多多体恤为夫,平日里惹事生非,也要挑那些为夫能应付得来的人欺负,省得你年纪轻轻,就没了老公,变成寡妇,好不好?”
王怜花呸了一声,笑骂道:“越说越不像话了,哪有你这么咒自己的?你再说我变成寡妇,信不信我现在就来欺负你?”
贾珂笑道:“好啊,王公子要怎么欺负我?”
王怜花凝视着他,忽然一笑,说道:“我身上好凉,你给我暖暖。”
贾珂噗嗤一笑,将他紧紧搂在怀里,说道:“原来这就叫欺负啊。”
王怜花笑道:“想得美,我这欺负还没完呢,等我暖和过来了,我还要吩咐你做别的事情呢。”
贾珂亲亲他脸颊,微微笑道:“好啊,你尽管吩咐我做事,别去为难黄姑娘了,好不好?这十年来,她父亲一直被朝廷通缉,她明知道父亲是清白的,却没办法证明父亲的清白,从小到大都不敢告诉别人自己父亲是谁,这小姑娘实在可怜,咱们何必还去为难她?
总归这次是我粗心大意,不先调查清楚她的身世,就请她帮我做事。好在我没有信错人,她不仅没有出卖我,还帮了我很多忙。可见她虽然向咱们隐瞒了一些事情,但仍然不失为一个可交的朋友。”
春笙听到这里,终于想起来黄药师是谁了:“哎哟,我想起来了,这个黄药师是翡翠宝塔一案的那个凶手!只是现在又不是了。皇上通缉了他十年,一直都没找到人,原来他还有个女儿,还这般千娇百媚,青春年少,可真叫人羡慕。
听王怜花的意思,他们从前都不知道黄姑娘的身世,只是她和那个小鱼儿关系很好,因此才让她在府上住下。大理寺带走无花,将他审讯一番,确定他在这件事上没有说谎,上报给皇上,皇上不再通缉黄药师后,黄姑娘才终于把身世告诉他们了?”
春笙想起刚刚贾珂对黄蓉的和颜悦色,突然间心底升起一股柔情,心想:“唉,他人真好,那黄姑娘这般欺骗他,他也不对黄姑娘发脾气,他对黄姑娘那么好,对我是不是也会很好?若是他再去找那黄姑娘,我便帮他教训那黄姑娘一番。”
他有了主意,便把“黄药师”这三字抛诸脑后,继续一面绣花,一面听贾珂和王怜花说话,这可大大出乎了贾珂和王怜花的意料,只是两人尚未察觉。
原来皇帝找到前朝太监所创的武功绝学《葵花宝典》后,便一直令暗卫挑选根骨卓绝的年幼太监修习此功,等他们神功初成,便安排他们在身边护卫。但是皇帝又害怕这些太监自恃武功甚高,会挟持君主,干扰朝政,因此春笙等人自从七岁时被陈太监收为弟子,跟着他修习《葵花宝典》以后,就再也不管宫中其他事务,一心一意只修习内功。
到得二十二岁,春笙神功初成,便接替师父陈太监的职位,待在皇帝身边伺候,他只负责护卫皇帝的安危,其余政事,他一概不得插手。如今他虽然已有四十余岁,除了在武功一道上已经臻入化境,其余事上,其实他和十二三岁的少年没什么区别。
也是因为他这样的赤子心性,皇帝才把他派到贾珂身边保护贾珂。一来皇帝相信春笙绝不会被人收买,坏了他的计划。二来皇帝希望贾珂看穿春笙的性格以后,能明白他的良苦用心:如果他真对贾珂起了疑心,派人跟在贾珂身边,不离开寸步,是为了监视贾珂,那么他绝不会派这样一个懵懂无知的人来监视贾珂。他派春笙过来,并不是为了监视贾珂,而是为了让别人认为,他在监视贾珂。
可惜皇帝万万料想不到,春笙竟然会爱上贾珂,春笙痴心一片,当然也不会想到,贾珂从来不信一见钟情,尤其是从宫中出来的人的一见钟情。
贾珂见春笙种种做派,只当春笙是假作对他好生倾慕,这样春笙就算为了打探他的秘密,做了什么奇怪的举动,也可以用看见他和王怜花亲热,自己好生失落,就忍不住做了这件事之类的理由搪塞过去。
春笙眼中情意越浓,贾珂心中警惕越甚,还在心里寻思:“皇上究竟要他来我这里找什么?他何必装成这副模样?”
突然间一个念头便如闪电般直劈下来,贾珂肝胆俱寒,心道:“啊哟,不好,怜花在我赶到的时候,是打算认下小老头用来栽赃朝廷的那些罪行的。皇上当时没说什么话,我还当他是看在我做了这么多事的份上,不打算计较怜花做的事了。
难道皇上心里其实在意这件事在意得要命,又不好直接对怜花动手,省得寒了我的心,所以就让春笙假装爱我爱得不可自拔,然后再假装妒火中烧,好当着我的面把怜花杀了?
这样我心中再恨,也只能恨他一人,到时候皇上将他处死,再好言安慰我几句,少不得还要赏赐我几样东西,几个美人,怜花的死就被这些东西一笔带过,成为在街头巷尾流传的笑料了。到时候我自以为已经为怜花报了仇,其实如果皇上不想要春笙死,那也很容易,处刑的时候皇帝找个替身把他换下来就是了。”
贾珂写字的时候,越想越觉得这猜测合情合理,至少比宫里出来的人会对他一见钟情这猜测合理多了。一想到王怜花会被春笙杀死,像书里童百熊那样,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倒在地上,眉心、左右太阳穴、鼻下人中四处大穴上各多了一个小红点,贾珂握着毛笔的手就不由轻轻颤抖,一幅字写得较往日差了许多。
将这一幅字坚持写完了,贾珂心中也冷静下来。他瞧着那几个写得颤颤巍巍的字,又想春笙真要对王怜花动手,也不会挑着今天动手,毕竟皇帝是派春笙来监视他的,如果春笙今天就动手了,他怎么肯善罢甘休?起码也要等到这件事查得水落石出,皇帝对他再无怀疑以后,春笙才会动手。
这样想着,一颗心才稍稍放回原处,贾珂又往乐观方向去想:“没准他不是听从皇上的吩咐才这么做的,他是真的爱上我了,这些年喜欢我的人还少吗?如果我喜欢女人,又没什么节操,说不定我孩子都可以打酱油了呢。”
虽然贾珂心里对这个猜测不怎么相信,但他仍是故意询问王怜花,如果他对自己一见钟情,他会怎么来追求自己,又说“如果咱们两个第一次见面,你就想办法把我弄到了床上,我就算不记恨你,也会觉得你很随便,轻贱于你的”这句话,看上去是来取笑王怜花的,实际上却是说给春笙听的。
至于王怜花随口带出黄药师这个名字,却是他们昨天就和黄蓉商量好的。
昨天贾珂发现皇帝可能对他起了疑心后,就担心皇帝会去调查住在他府上的小鱼儿和黄蓉的身世。黄蓉住进他家里的时候,黄药师仍是被朝廷通缉的要犯,贾珂和朝廷钦犯的女儿有来往,这件事可大可小,全凭皇帝一念之间。
当时贾珂担心自己没什么底牌去对付小老头,就请黄蓉去联系黄药师,没顾得上去想要是黄蓉的身份被皇帝知道了,会对自己造成什么影响。这会儿他心中懊恼,全力补救,也只能想出用自己并不知情这理由敷衍过去。
所幸黄蓉感激他帮父亲洗涮冤屈,正想着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他,听贾珂这么一说,也就答应下来。他和黄蓉对好口供,又和王怜花商量一番,两人均觉得应该当着春笙的面提起这事,春笙知道这件事后,一定会派人回宫禀告皇帝,皇帝心中有数,到时候他召见贾珂,贾珂再认错道歉,黄药师既然无罪,皇帝说不定也就不再计较这事了。
贾珂千般算计,万般计较,却漏了一种可能,就是春笙压根没有将他的话听进心里去。无论是他说的一见钟情也好,黄药师也罢,春笙听见后半点不放在心上,兀自洋洋得意地想着:“他说要是王怜花和他第一次见面,就想办法把他弄到床上,事后他就算不记恨王怜花,也会轻贱王怜花,可见他对王怜花也没多么喜欢啊。
是了,他刚和我见面,还对我那么温柔地笑了一笑,要是没有王怜花,他自会跟我好了,等他再遇到王怜花,最多不过对他笑一笑,一定笑得不如对我笑得那么温柔。要是我将他弄到床上,他也一定不会记恨我,不会轻贱我的,毕竟他对我那么温柔地笑了一笑,他心里总是有我的。”
想到这里,面前那两个依偎在一起的身影,在他眼里,忽然就变成了贾珂将他搂在了怀中,唤他的名字,情致缠绵,爱怜横溢,一句句在心中流过,一时不由得痴了。
这天夜里,贾珂担心春笙对王怜花动手,一夜不敢合眼。黑夜之中,只听得轻轻的呼吸之声,还有花园中偶然传来几下鸟鸣犬吠之声,此外一片寂静。
贾珂翻了个身,面朝王怜花,见他睡得正香,贾珂懒洋洋地打个呵欠,双眼半睁半闭,手搭在王怜花腰上,睡意沉沉,几乎便要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听得几只鸽子飞过窗户,贾珂精神一振,就感到有人正坐在床边,他背对着那人,看不见他,只感到那人的目光尽落在他的身上。贾珂知道这人一定是春笙,却不知道春笙坐在床边是要做些什么,他看了一眼窗户,然后坐起身来,看向来人。
今晚月光极亮,月光自窗帘缝隙中斜射进来,朦胧月光下,贾珂瞧见一双杏仁形状的眼睛,射向他脸,脉脉含情,如痴如醉,见他看向自己,眼中忽然流露出欢喜无限的光芒。他的动作太快,不等贾珂反应过来,就抬手摸了摸贾珂的脸,点住了王怜花的睡穴,然后扑进了贾珂怀里,柔声道:“我就知道,你心里果然有我。”
贾珂心道:“他妈的,这人果然是装出一副对我一往情深的模样,来掩盖皇帝派他来监视我的意图。不过他过来是做什么的?啊,我明白了,他是过来检查我们两个是否睡着了。如果我们没有睡着,即使他武功再高,动作再快,我们也会发现他过来点住我们的穴道这件事的。
等明天一早,我们一定会问他这事,然后借机把他赶回宫去。他又不能现在就杀了我们,只好等我们两个睡着以后,再过来点住我们两个的穴道,好将他白天不方便检查的地方通通检查一遍。”
春笙靠在贾珂怀里,又甜蜜,又羞涩,正想说些什么,贾珂已经将他推开,笑道:“我心里有你?奇怪了,我怎么不知道我心里有你?”
春笙怔了一怔,眼中流露出黯然神色来,忽然想到什么,强打起精神,说道:“你放心,他已经被我点住了穴道,没有三个时辰,他不会醒过来的。无论咱们做什么事,他都只会像死猪——”
贾珂听到这里,在心里骂道:“你他妈才是死猪呢!”
春笙自然不知道他在骂自己,继续道:“一样呼呼大睡,不管咱们两个发出多大的声音,他都不会听见的。”
贾珂笑道:“我怎么听不懂你的意思啊。你要和我做什么事,不能光明正大的做,非要背着他做,并且还会发出很大的声音来?”
春笙脸上一红,心中羞涩的几乎说不出话来。如果贾珂这时看到他脸上这淡淡红晕,那么贾珂会相信春笙说的都是真心话,只可惜这时夜色正深,月光朦胧,贾珂半点儿红晕也没有看见,他只看见春笙的脸孔,在月光下泛着令人生厌的青白色。
春笙低下头,柔声道:“你要是想要我,我就在这里,随便你怎么做都行。”
过了半晌,春笙也没等到答复,他心中着急,也不顾得再装羞涩,抬头去看贾珂,就见贾珂定定地看着他,嘴角露出古怪笑容,问道:“皇上不是派公公你来保护我的吗?难道皇上还吩咐公公你过来给我暖床了?”
春笙笑道:“你真会开玩笑,皇上他当然不会吩咐我做这种事,只是我自己想要做这件事。我也不是随便什么人就愿意做的,只是你……只是你……”
贾珂道:“我懂啦,皇上派你过来保护我,你借着公务之便,想要借机非礼我,是不是这个意思?”
春笙怔了一怔,说道:“你我情投意合,怎么能叫非礼?”
贾珂哈哈大笑,冷冷道:“情投意合?哈哈,你倒是跟我说说,我怎么和你情投意合了?”
春笙急道:“前天咱们俩第一次见面,你一看见我,就对我笑了一下,难道你不是因为对我有意,才对我笑的吗?”
贾珂心道:“这太监也太笨了,连说谎都不会,我对你笑一下就是我对你有意,这么荒唐的说辞说出去谁能信服?谁听见了都得笑破肚子,知道你在说谎。”
贾珂冷哼一声,说道:“真是不巧,我昨天在外面至少对八|九十个人笑过,照你的意思,难道我对这八|九十个人都有意吗?今天早上我还对我家里养的猫儿狗儿笑过,我是不是对它们也有意啊?”
春笙惊惧交集,凄声道:“不……不会,你对我明明是特殊的啊,不然当时公堂上那么多人,为什么你就对我笑了一下?”
忽听得窗外有人低声说话:“春公公,快别说了。”正是御前侍卫总管许寒封。
这句话一入耳,春笙吓了一跳,差点就叫了出来,突然间粉红色人影一晃,春笙已经站在窗前,将窗帘拉开,许寒封并三名暗卫正站在窗外,凝视着春笙,脸色十分沉重。
春笙手里还抓着窗帘,一张脸涨得通红,问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许寒封道:“公公跟我走吧,别打扰贾爵爷休息了。”
春笙虽然想不通这四人为什么会来这里,但是听到这话,便回过神来,摇了摇头,说道:“我不走,皇上吩咐我要寸步不离地跟着贾大人的。”
许寒封沉着脸道:“皇上吩咐公公要好好保护贾爵爷,不得离开贾爵爷寸步,可是,皇上吩咐你对贾爵爷做这种……这种事了?皇上对贾爵爷一向宠爱有加,他知道今晚你对贾爵爷做了什么事后,一定会勃然大怒,重重惩罚你的。春公公,你不要错上加错了,快随我等离开贾爵爷房里,不要打扰贾爵爷休息了。”
又看向贾珂,恭恭敬敬道;“爵爷放心,我会分派人手,守在门前窗前,保护您二位的安危的。”
贾珂笑道:“多谢许总管,只要你派来的人不像春公公一样垂涎本爵爷的美色,本爵爷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许寒封讪讪笑道:“爵爷放心,今天晚上的事,一定不会发生第二次了。”
春笙死死咬着嘴唇,看向贾珂,心里不知是恨多一点,还是怨多一点,窗外许寒封催了又催,他一言不发,离开了房间。
贾珂等他走后,松了口气,跳下床去,将窗帘重新拉上。窗帘拉上,卧室登时便陷入一片黑暗,贾珂点着窗前的琉璃绣球灯,坐回床上,将琉璃灯拿到王怜花身旁。淡淡的灯光从透明的灯罩中倾泻下来,在王怜花脸上朦朦胧胧地铺了一层淡金色的光芒,看起来不似凡尘中人。
贾珂不禁低头,在他唇上深深一吻,他兀自沉沉睡着,无论贾珂怎么玩他的舌头,他呼吸匀净,一点反应也没有。贾珂在他周身穴道上摸索半晌,终于摸透了春笙的点穴手法,他将王怜花身上的穴道点开,王怜花睁眼看他,打了个呵欠,然后用手挡住灯光,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贾珂将灯放下,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微笑道:“起来动一动,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王怜花这时也清醒过来,听贾珂这么说,困惑道:“什么地方不舒服?”心念一转,坐起身来,向春笙那张刚搬过来的小床看去,就见床上铺着绣花的锦被和枕头,薄被团成一团,床上空无一人。
王怜花惊讶道:“他呢?”
贾珂笑嘻嘻道:“你先过来亲我一口,我再告诉你。”
王怜花噗嗤一笑,扑到贾珂怀里,往他腿上一坐,搂住他的脖颈,说道:“一口怎么能够,趁着他不在,我要把你全身都亲个遍。”
贾珂笑道:“那好极了,咱们两个今天还没亲够一百下呢,正好这会儿就全补上吧。”
王怜花实在没空回答贾珂的话,他火热的唇正忙着留下一个个的吻痕。他亲完了贾珂的脸,又去亲吻贾珂的脖颈,仍然很不满足,伸手去解开贾珂的里衣,他想贾珂大概会拦住他,没想到贾珂的动作比他还快,他还没碰到贾珂的里衣,贾珂已经先一步脱掉了他的里衣。
忽有一阵凉风自窗帘的缝隙中吹了进来,王怜花身上有汗,被夜风一吹,微觉清爽,他枕在贾珂肩头,说道:“我有点冷。”
贾珂心道:“他明明就是想让我抱他,却不肯直说,这么热的天,非说自己冷,真是可爱。”微微一笑,伸手将王怜花紧紧抱住。
王怜花道:“你怎么突然把我的衣服脱了,不怕我被他看光了?”说到这里,觉得十分好笑,忍不住低低笑出声来。
贾珂笑道:“我当然怕别人把你看光了。”
王怜花奇道:“那你——”刚说了两个字,就恍然大悟道:“难道他不会回来了?”
贾珂笑道:“小笨蛋,你总算发现了。”
王怜花没计较他叫自己小笨蛋这事,惊讶道:“刚刚发生什么了?为什么我一觉醒来,他就消失不见了?”心念一转,已经有了猜测,面上微露笑容,凑到贾珂耳边,压低声音说:“你已经把他杀死了?”
贾珂面露委屈之色,轻轻地道:“原来我在王公子心里,是那种只懂得打打杀杀的莽夫吗?”
王怜花噗嗤一笑,觉得贾珂这副楚楚可怜之态实在可爱,他在贾珂脸上亲了一亲,见他仍然满脸委屈,便又亲了好几下,然后道:“我贿赂了你这么多个吻还不够吗?还不快告诉我,刚刚发生什么事了?”
贾珂笑道:“不够,不够,想要我告诉你,除非你做一件事。”
王怜花道:“什么事?”
贾珂微微一笑,说道:“你说呢?”
王怜花又好气,又好笑,叹了口气,说道:“从前你要我叫你‘老公’,是在咱们两个打赌输了以后,才会要我这么叫你,现在却动不动就要我叫你老公了。贾珂,你说你什么时候才能让让我,偶尔也让我当一当这世上最最无耻,最最卑鄙的人,不好吗?”
贾珂嘻嘻笑道:“你放心,无论在其他人心里,谁是这世上最最无耻,最最卑鄙的人,但是在我心里,这个人永远是你。”
王怜花听了这话,当真是想笑却笑不出来,想骂却无从骂起,沉默片刻,然后道:“你真是太谦虚了,我和你相比,就好像小巫见到大巫,差得实在有点远呢。”
贾珂微微一笑,说道:“那我教你一个胜过我的办法,怎么样?”
王怜花眨了眨眼睛,问道:“莫非你想跟我说,只要我每天叫你一声‘老公’,过个十年八年,我就能胜过你了?”
贾珂笑道:“怎么会?不过你愿意这么叫,我当然不会拦你了。”
王怜花好奇心起,想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办法,笑道:“看来是我把你想得太无耻了一点,你说的是什么办法?”
贾珂哈哈一笑,说道:“其实我这办法,和你刚刚提的有点像。我觉得啊,只要你每天叫我三声‘老公’,过个十年八年,你就能胜过我了。”
王怜花听了这话,半点都不气恼,反而得意洋洋地道:“贾珂啊贾珂,你现在心里想的是什么,可都叫我摸透了。你现在还在这里得意,等下一次咱们两个打赌,我一定能赢过你。”
贾珂笑道:“妙极,妙极,要不然咱们现在就来打个赌,看看你能不能不问其他人,就猜出来刚刚发生了什么,如何?”
王怜花见他这幅胸有成竹的模样,一颗心不由得突突乱跳,差点就要说不好。可是他刚刚大吹法螺,说下次打赌自己一定能赢过贾珂,正所谓失败事小,面子事大,反正他已经输了那么多次,也无所谓再输给贾珂一次,但是无论如何,他也不能不敢和贾珂打赌,不然非被贾珂取笑,说自己不敢和他打赌,是怕了他了。
王怜花微微一笑,说道:“如果我赢了,我要你这三天都得叫我‘老公’。”
贾珂目露惊叹神色,说道:“没想到你最想要我做的事是这个。好吧,那如果我赢了,你这一个月内,每次和我说话,都得叫我一声老公,为了防止你作弊不和我说话,你这一个月内,每天至少得和我说一百句话。”
王怜花一呆,气恼道:“你要我做的事也太多了,不行,我要改一改我的要求!”
贾珂点了点头,微笑道:“请便。”
王怜花凝视着他,忽然抿嘴一笑,凑到贾珂耳边,轻轻地道:“如果我赢了,你要让我吃了你。”
他这话不知说过多少遍,但是贾珂每次听见他这么说,都不由得心摇神驰,一颗心怦怦乱跳,他伸手将王怜花搂在怀里,笑道:“你要怎么吃?”
王怜花微微一笑,轻轻地道:“用我的嘴吃掉你,怎么样?”
贾珂知道他说的是哪张嘴,不禁心中一荡,叹了口气,苦笑道:“你这样一说,我真是既盼着你赢,又害怕你赢。”
王怜花哈哈大笑,说道:“我听你这么说,真舍不得现在就放开你,不过你放心,这次我一定会赢的,你就在这里乖乖等着我吧。”说完,已经离开了贾珂怀里。
王怜花拿起那盏琉璃绣球灯,走到春笙的床前,仔细打量许久,然后道:“这张床四周都没有打斗痕迹,看来他没有在这里和别人交手。”
贾珂不置可否地道:“是吗?”
王怜花心念一转,又道:“我睡醒以后,你就让我起来动一动,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也就是说,先前有人对我做了什么?”
贾珂笑道:“做了什么呢?”
王怜花道:“外面这么安静,可见刚刚并没有刺客闯进来,春笙也不是出去追刺客去了。”
贾珂笑道:“然后呢?”
王怜花忽然走到贾珂面前,手里的琉璃绣球灯高高举起,他借着灯光,仔仔细细打量许久,然后道:“你身上没有别人留下的痕迹,看来刚刚不是春笙点住我的穴道,对你做了些什么。”
贾珂笑道:“谁知道呢?”
王怜花凝视着贾珂,眉毛一扬,逼问道:“你真的没有杀死他?”
贾珂耸了耸肩,说道:“这也不好说啊。”
王怜花横他一眼,很不满地说道:“我要出去看看。”
贾珂笑道:“咱们不是说好,你不问别人的吗?”
王怜花笑道:“我又没说我要去问别人,我只是想看看外面有没有发生什么变故。”
贾珂笑道:“你要出门,还得穿衣服,何必那么麻烦,这我可以跟你说了。外面什么变故也没有,可能会有人员变动吧,毕竟现在这么晚了,他们肯定轮换过一班了。”他非常狡猾地将两件事情放在了一起。
春笙被许寒封带走后,许寒封为了保护贾珂的安全,调派了不少人手守在贾珂这间卧室的窗前和门前,这是一次人员变动。晚上守卫的人确实会轮换一次,这也是一次人员变动。
王怜花将这句话琢磨了两三遍,也没听出贾珂在这句话中设下的陷阱。他以为贾珂这句话的意思是说,虽然春笙现在不在床上,但是外面的人并没有发现他不见了。
王怜花沉吟半晌,然后道:“我知道啦,春笙现在还待在这间屋里,你用某一种迷药将他迷倒,然后把他藏在了某一个地方,对不对?”
贾珂不动声色地看着他,微微笑道:“这是你的结论?”
王怜花凝视着贾珂,心中很没把握,过了片刻,他摇了摇头,说道:“我再想想。”
他将琉璃绣球灯放在桌上,绕着房间转了几圈,忽然坐到床上,坐在贾珂面前,然后将脸埋在了他的怀里。
贾珂一怔,抬手抚摸王怜花的头发,大笑道:“王公子这是在用美人计吗”
王怜花从他怀里抬起头来,笑道:“什么美人计,我只是想要闻一闻,你身上有没有别人的味道。”
贾珂拿起丢在一旁的里衣,递给王怜花,笑道:“那你也应该闻这个啊。”
王怜花见他这么随意的就把衣服扔给自己,就知道这件衣服上绝对没有什么线索,他伸手接过衣服,随意地闻了一闻,便把衣服扔到一边,看着贾珂,说道:“贾珂,你有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眼神中满是暗示。
贾珂想了想,打了个呵欠,说道:“老婆,都这么晚了,你赶快认输吧。你认输了,咱们也好睡觉了。”
王怜花脸露不满,说道:“你明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个。”
贾珂笑道:“那你就认输啊,你认输了,我当然就会把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原原本本地说与你听。”
王怜花哼了一声,说道:“你如果要我做的事情少一点,你再劝我几句,我也就顺水推舟地认输了,可是你提的要求这么过分,我怎么可能轻易认输。”
他靠在贾珂怀里,闻着贾珂身上的淡淡松柏香味,心想还是得从贾珂刚刚见他醒过来说的那句话入手。沉吟半晌,灵机一动,缓缓道:“我想我知道刚刚发生什么了。”
贾珂低头亲吻他的发梢,说道:“你说。”
王怜花道:“刚刚一定有人对我做了什么事,也许是点了我的穴道,也许是给我用了迷药,所以你见我醒过来后,就让我起来动一动,看看会不会哪里不舒服。那个人当然不是你,并且那个人的武功要远远胜过你,所以你没法阻拦那个人对我做什么。”
贾珂道:“也许。”
王怜花微笑道:“我既然想通这点,那么余下的事就很好想了。刚刚春笙趁着咱们两个睡着,就兽性大发,想要对你动手动脚。他走到床边,将我的穴道点住,省得我听到声音,惊醒过来,然后他把你叫醒,想要和你做些什么。他以为你和荣国府的那些男人一样,对送上门的人从来都来者不拒,哪想到你对我一片情深,完全看不上别人。
你一面和他虚与委蛇,一面打开了悲酥清风,等他吸入悲酥清风后,你就将他绑了起来,藏在了哪个地方。你一定做了什么手脚,等明天一早,大家发现他以后,他就无法再在咱们家待下去,只能灰溜溜地回皇宫了。我说得对不对?你还不叫我老公?”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心心心行、飘零久已30瓶;洛洛小萌15瓶;乔乔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