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珂心道:“春笙不是昨天那个穿红衣服的人吗,原来他是个公公,难怪他的身法形如鬼魅,他练的应该就是《葵花宝典》吧,这武功我记得书里说过,是前朝太监写的。皇帝派他过来是什么意思?还要他陪着我会客,这是他不来,我就不能见外人的意思?
皇帝这是收到什么风声,认为还会有人对我下手,担心派这么多人过来,也不一定能护我周全,所以又派他过来保护我?还是皇帝疑心我有问题,又想着我武功不错,人也狡狯,如果我真要耍诈,这些人不是我的对手,所以才派春笙过来紧紧跟着我?”
不过贾珂明白,即使皇帝疑心他有问题,也不是怀疑他和吴明有所勾结,而是因为今天的野山蛇潮一事将四皇子牵扯进来,倘若四皇子真和吴明勾结,为的一定是那个位子,皇帝怕他和别人勾结,编出了今天这事诬陷四皇子,才派这些人过来保护他,又不准他离开家门半步,既不让刺客有危害他的机会,也不让同伙有和他联络的机会。
贾珂道:“是,皇上想得这般周全,我自当配合大家行事。”心念一动,笑道:“春笙公公怎么没和许总管你们一起过来,而是等到明天再过来?”
许寒封道:“好像公公私下有什么急事,今天晚上来不了,皇上也是迟疑再三,才准他明天再过来的。”
贾珂心道:“好一个有急事不能过来!在皇上身边伺候的人,哪能像他这样随心所欲地做事的?是因为皇帝恩宠春笙,才准许他耽误公事,去处理自己的私事,还是皇帝故意让春笙明天再来,想给我留下一晚上的时间,看看我会不会联系我的同伙?”
许寒封见他神色淡淡,拍拍他肩膀,笑道:“贾爵爷,哪怕韩大将军那等受皇上恩宠,皇上也从没派过御前侍卫和暗卫保护他,春笙公公更是自小就跟在皇上身边,只伺候皇上一人,如今却被皇上派到你身边保护你了。
皇上对你当真是宠爱有加,这事一过,皇上必定会重赏你,大家都说,贾大人屡立奇功,又得皇上看重,不到三十岁,一定就能封公封王的。爵爷不用担心,只要你不出门,春笙公公虽然今天晚上不能过来,咱们这些人可都会守在府上,不叫刺客进来伤到你一根寒毛的。”
贾珂笑道:“皇上待我恩重如山,将我这条小命看得这么重,我当然也会好好爱惜我这条小命的,许总管放心,我不会让兄弟们难做的,这些天就在家里待着,一步都不出去。”
许寒封笑道:“那便好了,爵爷可是要现在休息?还是大家陪爵爷玩玩,打发时间?”
贾珂道:“这些天我连日奔波,一刻都没休息,身上实在疲乏,到现在还没缓过劲来,就不陪大家玩了。你们要想玩,也不必拘束,只管把这里当做自己家就是。”又吩咐侯在一旁的戴冠笙收拾出空房间,让这数十人住下。
贾珂先前在花园旁边挖了一个游泳池,拆了好几间房屋,他家里虽然经常留客,却从没一下留过这么多人,家里客房不够这么多人住的,只好将其他用途的房间也收拾出来住人。
贾珂听戴冠笙说了,满脸歉意道:“家里简陋,还望兄弟们多包涵。”众人忙道不敢,许寒封又说怕刺客在饮食上下毒,这几日的饮食希望能由他们检查后再端上来,贾珂无不应允。
他们说完话,贾珂去瞧王怜花,正想叫他回屋,就见王怜花坐在椅子上,头歪向一边,竟然已经合眼睡去。灯光朦朦胧胧地映在他的脸颊上,仿佛他整个人都在发光,贾珂没想到他今晚这般困倦,只这么一会儿功夫,听着他们说话,竟然都能睡着。
贾珂轻轻将王怜花从椅上抱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他动作太轻,还是王怜花睡得太沉,王怜花呼吸匀净,竟然没有惊醒。
贾珂抱着他回了卧室,轻轻将他放在床上,有心想叫他起来洗漱,可是看他睡得这般香甜,实在不忍。他坐在床边,望着王怜花的睡颜,正自出神,忽见王怜花皱起眉来,轻轻叫了一声:“贾珂,你这个笨蛋!怎么还不来找我!”声音中满满都是委屈,但是双目紧闭,显然这句话是梦话。
贾珂不禁一笑,心想:“这个小傻瓜,白天和我见面,晚上做梦也要和我见面,就这么舍不得和我分开吗?”他想到这里,心中甜蜜非常,俯下身去,亲了王怜花好几下,不仅嘴不老实,手也很不老实。
王怜花轻呼一声,睡意朦胧地睁开眼睛,见贾珂正微微笑着凝视着他,不由也笑了,脑中却一片空白,这时那将他唤醒的快意渐渐退去,王怜花投入贾珂怀里,将他紧紧抱住,说道:“你去哪了?”
贾珂将他搂住,笑道:“我一直在你身边啊,刚刚又做什么梦了?”
王怜花松了口气,说道:“刚刚我一直在找你,却始终找不到你,我好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贾珂笑道:“嗯,梦里你去哪了?”
王怜花想了片刻,笑道:“我还从没做过这么古怪的梦,梦里我去了一个山洞,山洞里到处都是错综复杂的道路,好像迷宫一样,我在山洞里见到了好多个自己,起码也有三四百个。”
贾珂笑道:“真可惜,要是我也能钻进你的梦里就好了,我也好想见见这么多个王公子。”
王怜花哼了一声,说道:“你有我一个还不够吗?居然还想要那么多个我,这么贪心。”
贾珂笑道:“你想哪去了?我只是想见见他们,可不是想要做什么事。”
王怜花嘻嘻笑道:“就算你想做也没机会了,他们身边也都有一个贾珂,他们的贾珂也不会让你做什么事的。”
贾珂听了这话,暗道:“这个傻孩子就这么爱我吗?在梦里梦见了这么多个自己,都不忘了也要把我加上去。”
他心中十分感动,正想去吻王怜花,就听王怜花声音闷闷地道:“只除了两个我没有和你在一起。”
贾珂哈哈一笑,问道:“嗯,那两个是怎么回事?”
王怜花道:“那我先跟你说第二个。”
贾珂奇道:“为什么先说第二个?”
王怜花道:“因为第一个好惹我生气,我实在懒得提他,若非他也是我,我早给他种下生死符,逼他去找你了。”
贾珂听到这里,不禁大笑起来,笑了许久,才在王怜花的额头上落下一吻,柔声道:“你真是个小傻瓜。”
王怜花双眉一挑,淡淡一笑,问道:“怎么?你听说那两个我没有和你在一起,心里很高兴是吗?”
贾珂将脸一板,正色道:“怎么会,我气恼极了。今天晚上,我就钻入你的梦里,去找那两个不乖的王怜花。等找到了,我就把他们抓过来,打他们屁股,等他们知道自己错在哪了,并且答应我这就去改正错误,我才放过他们,好不好?”
王怜花大声道:“不好!你不许打他们屁股,你只能打我的!”
贾珂噗嗤一笑,说道:“原来你这么喜欢被我打啊,你早说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啊,那我现在就打你几下,好不好?”
王怜花脸上一红,轻轻地咳嗽几下,说道:“别闹,我和你说正事呢。”
贾珂越看他越可爱,将他亲了又亲,然后才笑嘻嘻道:“好,你继续说。”
王怜花道:“那山洞里到处都是死路和岔路,当时我刚和一个我分开,走了约莫十几步,就听到有脚步声在前面响起,抬头一看,就看见又一个我站在面前,当时他站在石缝下面,月光透过岩石缝隙落在他身上,一身粉红色的锦缎长衫,在月光下微微发光。
在见到他之前,我已经见过五六个自己了,他却好像是头一回见到自己,看见我就吓了一跳,脸色都有点变了,然后对我一笑,问道:‘阁下是谁,为何好端端的扮成在下的模样?’我看他这样,心中十分好笑,不禁促狭之意大起,便微笑道:‘在下姓王,草字怜花,生来就这副模样,兄台为何平白无故就说在下扮成了兄台的模样?’
他听我这么说,以为我在戏弄他,脸上的笑容登时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淡淡说道:‘哦?我怎么没听说我有个也叫王怜花的兄弟?’我就故作惊讶地问他:‘兄台怎么用了一个‘也’字,难道你也叫王怜花?’他便点了点头,微笑道:‘兄台何必假扮成我的模样来戏弄我?’
这时我见他的手藏在袖子里,知道他是想要攻击我,那时我正忙着去找出路,好尽快找到你,哪有闲情和他动手,见他这样,也就不逗他玩了,笑道:‘难道你没听说过庄周梦蝶这故事吗?你仔细想想,难道你刚刚就在山洞里吗?’
我本来以为我这么说他就会立马明白我的意思,知道这只是一个梦,哪想到他听见以后,冷冷一笑,说道:‘兄台这玩笑开得可不有趣,在下若非要进这山洞,又何必来这龟山?’我听他这么说,才知道原来他先前就待在龟山的山洞里,难怪他没有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不对,没有办法,我只好跟他说了一些秘密,他才相信我和他真的是一个人。
后来我们又走了盏茶功夫,就走到了这条道路的尽头,当时我本以为那里是死路,正想原路返回,忽听得风声轻轻响了起来,在山洞中听着非常清晰,我们顺着那风声一找,就发现原来这条路不是死路,只不过有块石头不知为何落了下来,挡在了路上,将道路严严实实地封死了。
那块石头虽大,但我想凭借我们两个人的武功,一定能把那石头挪开,就叫他和我一起将石头打碎。他听我这么说,面露难色道:‘便是家母在这里,也不能将这么大块的石头击碎,何况是我了。’我听他这么说,奇道:‘怎么,你没练北冥神功吗?’他听我这么说,怔了一怔,然后道:‘北冥神功?那是什么?’
我听他这么说,皱了皱眉,问他:‘嗯,难道贾珂没把北冥神功还有那些逍遥派的武功给你?’他听我这话,更加惊奇了,上上下下打量我,然后问道:‘为什么贾珂会把武功给你?他怎么会把武功给一个屡次三番要杀死他的人?’我听了这话,脸一沉,问道:‘你怎么会去杀贾珂?’
他奇道:‘我为什么不能杀死他?就算他没有处处和老头作对,单就这些年来,老头和我说过好几次他有多么厉害,十个我加起来都绝不是他对手这一点,就足够我去杀他的了。有他这样的人活在这世上,我王怜花活着还有什么乐趣。怎么,难道你那个世界的贾珂蠢笨如猪,所以你才这般惊奇我要杀他吗?’
我听了这话,就冷冷地道:‘他当然不蠢,不仅不蠢,他非常聪明,我从没见过比他更聪明的人。’他听我这么说,就更奇怪了,问我:‘那你为什么不对他动手?’我就对他说:‘因为他是我……’”
王怜花刚说到这里,忽然顿了一下,然后脸悄悄的红了。因为他当时对那个王怜花说的是“因为他是我老公,我疼他爱他还不够,怎么会对他动手。”但是这话他情急之下对他自己说说倒无所谓,他当着贾珂的面哪说得出口。
贾珂正听得入神,见王怜花忽然停了,笑道:“怎么不继续说了?是不是口渴了?”
王怜花心中大喜,当即便顺着这台阶点了点头,为了演得逼真,还小声嘟囔道:“口好渴。”
贾珂笑道:“那我给你倒水去。”
旁边的小几上,就放着一壶热水,一壶凉水,还有一瓶玫瑰清露。贾珂正想松开王怜花,王怜花却拉住了贾珂,他不想离开贾珂的怀抱,说道:“你抱我过去。”
贾珂“嗯”了一声,将他打横抱起,走到小几旁边,王怜花倒了两杯水,先递给贾珂一杯,他自己举着剩下那杯一口饮尽,然后继续道:“他知道咱们两个的关系后,登时就僵住了,好像一头呆头鹅似的,只知道直着眼看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贾珂截住他的话,笑道:“老婆,你好像漏说了一句。”
王怜花脸上一片天真无邪,说道:“有吗?我怎么没发现?”
贾珂微微一笑,说道:“你没有说,你怎么告诉他咱们两个的关系的。”
王怜花道:“就那么告诉他了。”
贾珂道:“‘那么告诉他’?你是怎么告诉他的啊?”
王怜花心念一转,双目向着窗外,似乎在凝神思索,过了一会儿,摇了摇头,遗憾道:“当时和他具体说了什么话,我竟然半点儿想不起来了。”
他将这场梦描绘得这般详细,贾珂哪会信他忘了自己说过什么话。不过贾珂也不拆穿他,在他耳朵上轻轻一吻,然后道:“没关系,你虽然不记得了,可是我却知道你当时都说了什么。”
王怜花笑道:“当时你又不在场,怎么会知道我都说了什么?”
贾珂咳嗽一声,学着他的声音道:“因为他是我的亲亲好老公,我每天都要和他亲一百下嘴,对他动嘴还来不及,哪还有时间对他动手。”贾珂和司空摘星学过几年易容术,虽然算不上多么精通,但他就说这短短的一句话,倒不至于露馅,乍然一听,这句话还真像是王怜花亲口说出来的。
王怜花呸了一声,笑骂道:“想得美,本公子才不会这么说话呢!”
贾珂笑眯眯道:“是吗?那你是怎么说的?”
王怜花哼了一声,道:“我当时对他说:‘因为他是我老婆,我疼他爱他还不够,怎么会对他动手。’”
贾珂怔了一怔,双臂一收,将他抱得更加紧了,笑道:“原来你这小鬼头平日里对我嘴巴很硬,不肯乖乖叫我老公,其实背地里总是‘老公’‘老公’的这么叫我啊。”
王怜花气恼道:“你耳朵不好,赶快治治,省的总把别人的话听错了。我明明说的是‘老婆’,真不知道你怎么听成‘老公’二字的!”
贾珂笑嘻嘻道:“别人说不说谎话,我还不好分辨,毕竟我和他们不熟。可是我连你身上长了几颗痣都知道的清清楚楚,怎么会听不出来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呢。”
王怜花笑道:“知道我身上长了几颗痣有什么稀罕的,你当这世上只有你自己一人知道吗?”
贾珂眉毛一扬,问道:“哦?还有谁知道?”
王怜花悠悠道:“可多了。”
贾珂也不生气,只是说道:“是吗?”
王怜花听他语气很淡,回头看他一眼,笑眯眯道:“我小时候的乳母,小时候负责照顾我的丫鬟,她们都知道的,只是现在还记不记得就不好说了。”说完,便想转回身去,却被贾珂捏住下颌。
贾珂在他嘴角的那粒小痣上轻轻一吻,然后放开他,正想说话,王怜花却意犹未尽地吻了上来,笑道:“你今天才亲了我几下,怎么还不多亲几下?”
贾珂声音含糊道:“也是,你今天刚刚告诉那个王公子,每天你要和我亲一百下,如果今天就没有亲够,让他知道了,岂不是要笑话你?”
王怜花恨恨地咬了他一口,说道:“我才没告诉他这件事呢!”
贾珂见他这姿势很别扭,就抱着他换了个姿势,让他面朝着自己,他二人又亲吻一会儿,然后王怜花枕在贾珂肩头,说道:“我继续给你讲。”
贾珂点了点头,笑道:“你说。”
王怜花道:“我刚刚讲到哪里了?嗯,他看着我呆呆出神,我就笑嘻嘻道:‘怎么?很奇怪吗?’他就说:‘怎么会不奇怪?你就是我,你怎么会叫一个男人老公?’”
贾珂听到这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王怜花刚刚被贾珂亲得晕晕乎乎的,想到什么就不假思索地直接说了出来,这时听到贾珂的笑声,才反应过来刚刚说了什么。他脸上一红,板起脸来,说道:“你再这样,我可不讲了。”
贾珂亲吻他的脸颊,笑道:“好,好,好,我不笑,你尽管讲。”又轻轻地道:“其实我笑是因为我好开心,我好喜欢你这么说。”
王怜花直起身来,凝视着贾珂,笑道:“这么点小事,值得你开心成这样?”
贾珂叹了口气,满脸委屈地道:“因为王公子很少对我说甜言蜜语。你要知道,不是只有女孩子喜欢听情话的,我虽然是个男人,但我也很想经常听你说几句好听的话来哄我开心。”
王怜花眨了眨眼睛,亲了贾珂一口,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道:“当时我听他这么说,浑身都不自在,因为那句话是我不假思索地说出来的,明明我可以说你是我的恋人,我的情人,我的老婆,可不知怎么,就直接脱口而出你是我老公了。”
贾珂凝视着他,只觉心中喜悦几乎都要溢满出来,忍不住自己笑出声来,这会儿王怜花却没怪他,只是含笑看着他,脸上微微发红,贾珂柔声道:“老婆,你待我真好。”
王怜花笑道:“你才知道吗?我不待你好,待谁好去?”凑过去吻了吻贾珂的眼睛,继续道:“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他对我情深意重,什么都给我,连性命都肯为我不要,知道我被吴明抓住,知道吴明是要用我为饵,让他身败名裂,最后背负天下骂名去死,却还是毅然决然地来救我,我这么叫他有什么?何况我又不会对外人这么说。’
他听我这么说,怔愣了很久,最后说:‘没想到在你那个世界,他还是和老头处处作对。’又笑了一笑,说道:‘咱们两个还有一点不同,你妈妈没有和老头合作,所以你才没有和贾珂作对,反而和他相爱了。’”
贾珂怔了一怔,说道:“那个世界的你竟然和吴明是同伙吗?”
王怜花点了点头,笑道:“不错。我当时听他这么说,就想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没想到他竟然和吴明有来往,就问他:‘你怎么会和吴明合作?’他也没隐瞒,说道:‘家母和他合作,是为了斗倒柴玉关。’我怔了一怔,问他:‘柴玉关?他不是逃去西域了吗?’
他听我这么说,大吃一惊,说:‘原来你那个世界的柴玉关逃去西域了?是谁做的?’我便将当年柴玉关如何派色使把我绑走,如何派气使杀死贾瑚陷害你,你又是如何找到了我,如何利用洪七公拆穿他的真面目,让他在中原待不下去等事一一说了。
他又问我为什么那时候会去京城,我便将当年的事告诉他,他听完,怔怔出神,过了良久,方道:‘我小时候,家母没有冒充甄三姑娘去京城,所以我也没有去京城,在我的世界,柴玉关也没有逃去西域,他改了个名字,摇身一变,成为了皇帝的女婿。
就因为这样,家母自知仅凭一己之力,绝无战胜他的机会,所以才答应吴明和他合作,到时候他要皇位,家母要柴玉关。可惜直到现在,柴玉关都还活的好好的,反而我们有不少人都折在贾珂手里了。’我听到这里,忍不住问他:‘那你呢?你既然和吴明合作,贾珂没对你动手吗?’
他听我这么说,脸上露出愤愤不平的神色来,说道:‘我当然对他动过手,并且一共输给他五次。每次我都是真心诚意的想要杀死他,可是他将我抓住后,却不杀我,反而一次次放过我。上上次我布下陷阱等他,想着这次就算杀不死他,也总得拦下他来,不让他及时赶到武当派,破坏我们的计划。
可到最后,我又落到了他的手里,他不仅不杀我,也不羞辱我,嘲笑我,还不让他的同伴对我做什么,有个人想要扇我一巴掌,都被他拦了下来。他手上的人命可不少,也绝不是心慈手软的人,我……我也不懂他为什么要这样,等武当派的事一解决,他……他就把我放了。
我觉得他在小看我,他一定是认为我永远不可能赢过他,所以才放过我的,就问他:‘你为什么又放过我?难道你以为下次你落到我手里,我就会礼尚往来,也放过你吗?’他听我这么说,就笑了笑,然后说:‘因为这世上坏人很多,有趣的人却很少,王公子,你虽然给我添了很多麻烦,但是我实在舍不得杀你。’
我真不懂他怎么想的,就因为觉得我有趣,就一而再,再而三的放过我么。我就缓缓道:‘哪怕我要杀了你?’他凝视着我,忽然一笑,然后说:‘我很期待你下一次再来杀我,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发现你又来杀我了,我都会觉得很兴奋,也许你我是天生的对头。’
我听到他这话,心中又气恼,又高兴,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高兴。上次我算计了洪七公,差点死在洪七公手上,又是他想尽办法保下了我,还……咳咳……今天我来这山洞,就是听说魏无牙藏在这里,我想找魏无牙合作,设局让邀月出手对付贾珂。可是……’他说到这里,脸上的表情忽然就变得很古怪。
我就笑了笑,问他:‘可是现在你不舍得了是不是?’他看着我,没有说话。我就继续道:‘你发现其实你已经悄悄地爱上贾珂了,是不是?你从前从没想过自己会爱上一个男人,所以你以为你对他这么穷追不舍,输给他五次也不收手,只是因为你咽不下这口气,你想要胜过他,其实你只是想和他靠得更近一点。’他就叹了口气,一句话也不说。
我知道他嘴上不说,心里已经承认了我这些话,就高高兴兴地问他吴明的事。他告诉我,他每次看见的吴明都是一个很普通的小老头,约莫六十多岁,圆圆的脸,身材微胖,笑起来非常的和蔼,但他是一个绝世的天才。
他还给我举了一个例子,说多年前江湖上公认的才女如意仙子,无论哪一门哪一派的武功,只要被她看上一眼,她就可以像模像样的使出来。她练如意兰花手这门武功,用了三年,她的女儿练这门武功,用了整整三十年,最后心力交瘁而死,但是吴明却仅仅用了三个月,就将如意兰花手练成了。”
王怜花说的吴明这些事,书里都写过,贾珂也记得清清楚楚,他听到这里,才终于相信王怜花刚刚不是做梦,他是遇见了一个真正的王怜花,另外一个世界的王怜花。
就听王怜花继续道:“我听到这里,心里好是震惊,又听他继续跟我说:‘吴明手下有很多势力,家母虽然和他合作,但是他并不信任家母,并没有把他的势力告知我们,连他的真名也未曾告诉我们。
家母可能知道的比我要多很多,我只知道他手里有一个很厉害的杀手组织,叫作‘青衣楼’,有一个专门帮他弄钱的组织,叫作‘红鞋子’,还有一个专门帮他四处打听情报的组织,叫作‘白袜子’。除此以外,我还知道一件事,就是他似乎和太平王有很深的过节,在很多年前,他就曾经对太平王做过一些事情。
对了,他还曾经说过一句话,我印象非常深刻。’他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凝视着我,嘴角露出很古怪的笑容来,我就问他:‘他说过什么话?’他悠悠道:‘他说贾珂和他很像。’”
虽然两个世界相差甚大,“王怜花”的话也只能当做参考,但是贾珂早就猜测过红鞋子和吴明的关系,这时听到“王怜花”说“青衣楼”、“红鞋子”和“白袜子”都是吴明的组织,心里也没什么好惊讶的,直到听到“王怜花”说吴明觉得自己和他很像,才大吃一惊,顿了一顿,笑道:“他好自恋。”
王怜花噗嗤一笑,说道:“那个我说,吴明麾下的奇人异士数不胜数,还没人能被他这么夸赞过,他们都把这句话当成无上的荣光,也因为这句话,他手下的人大多都对你又羡慕,又嫉恨,每个人都想要打败你,好让吴明对他们刮目相看。”
贾珂微微一笑,说道:“可是那个你肯定对这句话嗤之以鼻,毕竟我老婆是个超级骄傲的小鬼,才不稀罕有人说他像自己呢。”
王怜花笑眯眯道:“我不仅不稀罕有人说我像他,我也不稀罕有人说你像他,这世上哪有人能比得上你。当时我就冷笑一下,说:‘他那么丑,哪里像贾珂了?’”
贾珂心道:“可惜他不知道,我这张脸虽然好看,却是偷来的。”
只听王怜花继续道:“那个我听了这话后,很认真地点了点头,说道:‘你说得不错。’我继续说:‘何况他两次都败在贾珂的手上,是贾珂的手下败将,还大言不惭的说贾珂像他,嗯,大概也就厚脸皮这点,是贾珂像他,其他的应该是他这个手下败将像贾珂才对。’”
贾珂听他在外人面前这般夸赞自己,心中欢喜,莫可名状,笑道:“你这样夸我,我都要脸红了,如果我真有那么厉害,哪会让你落在他的手里。”
王怜花笑道:“这世上哪有人不会犯错。虽然咱们俩一时疏忽,落入宫主的陷阱,可是你也破了吴明的阴谋,将我救出来了。在我心里,你可比吴明厉害多了。”
王怜花很少这般直白的吐露心声,说到这里,心中微觉不好意思。他看向贾珂,见贾珂也很难得的不好意思起来,不由心下大乐,刚刚那股淡淡羞赧,便如同太阳出来后的薄雾一般,眨眼间已消散的无影无踪了。
王怜花瞧着贾珂,心道:“他这副乖巧模样实在难得,我不好好轻薄他一番,岂不浪费?”
于是捧着贾珂的脸,亲了又亲,好一副风流浪荡的登徒子做派,隔了一会儿,才咯咯笑着枕在贾珂肩头,继续道:“那个我大概也觉得我说的很有道理,并没有反驳我,反而很认真的问我我是怎么追到你的,我盼着他能早日追到那个世界的你,就把咱们两个的事详详细细地告诉了他,然后问他:‘你那里的贾珂身边没有恋人吗?’”
贾珂听到这里,忽然心虚起来,就见王怜花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然后道:“他跟我说,那个世界的你也和你一样,从没掩饰过自己喜欢男人,并且那个你身边聚着很多男人,据他所知,那个你虽然还没有和别人做过什么,但是你和一个人关系很不一般。”
贾珂满脸无辜地道:“那个我,老婆,这件事和我没有关系的,我从来都只有你一个人。”
王怜花重重地哼了一声,道:“真的吗?可是他说的那个名字,我从前也听说过,据说那个人和你来往很密切呢。”
贾珂眨眨眼,满脸迷茫地道:“有这个人吗?我怎么想不起来?”
王怜花笑吟吟道:“你真的想不起来?需不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
贾珂想了想,又想了想,然后满脸困惑地道:“老婆,我真的想不起来。”
王怜花白了他一眼,然后道:“那个我说:‘唐家的唐玉经常跟在贾珂身边,唐家现任家主有三个儿子,唐玉是最小的儿子,他是在京城长大的,和贾珂的关系非常好,虽然贾珂从来不和他住一个屋,但大家都认为他们两个是一对。’”
贾珂满脸真诚地道:“如果那个我和唐玉在恋爱,我绝不会不和他住一个屋的,更不会不向大家承认我和他的关系的。”
他凝视着王怜花,微笑道:“如果我爱上一个人,我一定会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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