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武乐看了看写着宋府二字的牌匾,深吸一口气,终于敲响了它“咚咚。”
两个佣人将府门打开,舒怡月也毅然在门后候着。
“这是谢侄嘛,你怎么来了?快快请进。”舒怡月热情的招呼道。
“伯母好。”尽管只是一瞬即逝,但谢武乐还是见到了开门时舒怡月的落寞,心中不是滋味。
落座堂前,舒怡月招人端来了点心茶水:“谢侄是来见薇薇和明行的吧,不过他们现在还在皇城,前些日子送信来说还要待上些许日子。”
“真是辛苦谢侄跑一趟了,可惜现在家中只有我一人,若招待不周,还请勿怪。你就把这当做自己家,随意一些。”
舒怡月从宋正景哪里也听到过谢武乐,知晓了谢武乐与宋明行的关系。
当然,宋正景并没有将谢武乐是前朝皇子的事告诉舒怡月。
“伯母哪里话。”谢武乐端起茶杯,送到嘴边,心中拿定注意。
“伯母。”
舒怡月微笑着:“嗯,谢侄有什么事吗?”
“呵呵,没什么事,只是想起此前我还在这里住了许长时间,和薇薇与大哥一起,伯母有听说过吗?”明明话到嘴边但还是没有讲出来,谢武乐生硬的转换话题。
舒怡月一愣,不知道谢武乐为何提起这事,但也笑着回应:“原本我是有想问薇薇与你是如何结下情缘的,但想着那姑娘大了,也就没有多问。”
“其实我内心特别想知道这些,如果谢侄能告诉我,那当然是最好不过。”
“那时,我在武夷村......”谢武乐将与宋明行,宋薇薇二人相遇的经过细细道来。
过程中舒怡月也时不时搭话。
说到给宋薇薇看病时,舒怡月掩嘴笑道:
“薇薇这丫头,就是嘴硬,这个臭毛病这么久了还是没变,以后还要谢侄耐心一点对她,她会成为一个好妻子的。”
“嗯,我知道,薇薇是很好的姑娘。”谢武乐点头。
听到宋明行追捕山贼时,舒怡月吃惊道:
“我知道,明行这孩子从小就是做什么都十分认真,但没想到他既然如此嫉恶如仇。不过明行是个好孩子,只是对自己的事不太上心,还要谢侄多多照顾一些。”
“会的,我一定会的。”谢武乐连声答应。
说着听着应着,谢武乐泪水在眼里打转,流了下来。
舒怡月那料到谢武乐会这样,急忙起身向他走去:“谢侄这是?”
谢武乐也起身走了两步,来到舒怡月跟前,扑通一声跪下。
这下舒怡月是彻底慌了,手忙脚乱的想将谢武乐扶起。
谢武乐不为所动,泪水还在一滴一滴落下,用力的向着舒怡月磕头道:“伯母,伯父在大战时与叛徒交战,一敌数十,最终力竭战死了。”
舒怡月如同遭受晴天霹雳,身子晃悠了几下,坐回椅子上:“是吗...”
“为国捐躯,死得其所,想来他在死的时候是没有遗憾的,谢侄你快起来吧,这和你没有关系。”尽管舒怡月自己已经以泪洗面,但还是劝谢武乐赶快起身。
谢武乐却眼泪更加汹涌,他知道自己全部说出来舒伯母势必会十分难受,但也认为应该让她知道这一切:“伯母,宋大哥,薇薇,舒老伯,黄奶奶也都死了。都是我害的!都是我害得!”
“是我告诉了苟巴舒府在哪里,是我害死了他们,我对不起您,我对不起您!”
舒怡月遭受不住打击,晕了过去。再次醒来,谢武乐依旧跪立在她的面前。
舒怡月拭去眼泪,扶着椅子站了起来,晃悠的走到谢武乐面前,搀扶着谢武乐的手:“孩子,你快起来,伯母没有怪你,这不是你的错,是那苟巴的错!你快起来。”
谢武乐见舒怡月气色不是太好,起身扶住她,将其扶了回椅子上。
舒怡月越是待自己好,谢武乐内心越是愧疚难当,又说什么都哽咽:“我已经亲手将苟巴杀了,伯母放心,我对天发誓会赡养你的。”
舒怡月眼角通红,点点头:“伯母相信你。你赶路多日,也劳累了,今日就先去休息吧,我会叫人送饭到你屋子里的。”
谢武乐明白舒怡月是想一个人待着,也就答应离去。
堂中就只剩舒怡月一人,她静静的看着堂前,眼泪又流了下来。她知道谢武乐心里也不好过,所以一直都在故作坚强,现在四周无人了,她也可以放松一点。
是夜。
舒怡月看着桌上的白绫,没做多少迟疑便将其拿起。
谢武乐又睡回了曾经在这里睡过的屋子,屋子里的摆设没有一丝变化,让谢武乐感到亲切,内心也似乎比平时更容易静下来。看着屋顶,渐渐入梦。
次日。
谢武乐推门而出,满院白缎映入眼帘。府内上下无不哀悲。
一侍女见谢武乐出,急忙为其送上白麻:“这是夫人的意思。”
谢武乐接过,入手沉甸,关系越亲,服制越重,伯母是将自己视为至亲,才会叫人送来。心中五味杂陈,点头示意,回屋换上。
再出,至大堂,堂上只两块灵牌,舒怡月已跪在其前。
一旁佣人见谢武乐到来,三人来身前,每人各捧一块灵牌。从前到后是宋正景,宋明行,宋薇薇。
父死子葬,本该由大哥办理,如今落到了自己肩上。
谢武乐依次接过灵牌,按位奉上灵台,跪在舒怡月身旁。
服丧三日后,舒怡月找到谢武乐:“谢侄,我听说你任了郡主与武林盟主,这大战处捷,想必有许多事物要你处理吧,你也不必陪着我。”
谢武乐知道伯母是怕误了自己前程:“没事的伯母,耽误不了什么。”
“什么叫耽误不了什么?与国家的事比起,我们这又算什么?而且我还等着你为我养老呢,所以你要在工作上多用点心哩!”
看着舒怡月故作佯怒的模样,谢武乐嘴角也微微上扬。这是几日来,谢武乐还是第一次见舒怡月出现其他表情。
虽然谢武乐在离开赤阳郡时就没想过要回去,可如今自己说不出口,也就答应下来。
谢武乐褪下丧服,在舒怡月的陪送下,来到府门。
“伯母,那我就先离去了,你自己一个人要保重身体。”
舒怡月点点头,送离谢武乐,看着其离去的背影:“谢侄!”
谢武乐闻声回头,担忧舒怡月还有嘱托。
“有空回来看看,这里也是你家。”舒怡月微微笑道。
谢武乐狠狠点头,眼泪不自觉留下:“我一定会常回来看望您的!”
谢武乐身影完全看不见后,舒怡月才回到堂中,在灵台前跪下。
昨晚她想过自缢,随宋正景一同离去,自己一个人活着除了徒增悲伤,又有什么意思呢?
但又念到谢武乐,自己如此做了,谢武乐定会更加自责,也就放下了自缢的想法。
爹,母亲,夫君,明行,薇薇,你们在泉下有彼此相伴,我若来寻你们,就只剩谢武乐这孩子一人了,我再多陪他一些,过段时间再来和你们团聚。
舒怡月闭着眼睛,却若隐若现的见到宋正景等人笑着看着自己,一点点化作光点。舒怡月急忙睁眼,不知何时天色已晚。
“夫人,起来吃点东西吧。”
舒怡月拭去眼泪,在侍女的搀扶下缓缓站起。
在来之前,自己一直害怕,不敢,不知道怎样面对舒伯母,而宋府一行,谢武乐内心轻松了许多。
谢武乐靠着树,看着身前的篝火。尽管对不起伯母,但自己也决定不会再来宋府,自己或真就天煞孤星,会给四周的人带来厄运。
与自己惹上关系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赤阳郡也不会回去,自己接下来该何去何从?
谢武乐但觉天地茫茫,一时间竟然没有自己安身之处,抬头看着满天星斗,一看就是一夜,直至篝火熄落,直至太阳东升,这才举步离去。
荒山野岭间,一个人黯然漫步,凄凄惶惶,孤单寂寞不言已出。
行了十余日,谢武乐看过山间红叶落,走过悬崖瀑布前,眼前又见一大山,冬日渐临,仍然林木茂密,郁郁葱葱。
谢武乐心生奇异,踏步进山,山间无路又山势险峻,每行一步都颇为艰难。
今日谢武乐翻过一峭壁,一汪大湖赫然出现眼前,水面清圆,雾气腾腾,眼见不过数米。当即天气寒冷,这湖水却温热,谢武乐褪下衣物,一跃其中。
湖面平缓,湖水如同静止,但谢武乐一入水,才发现水下暗流涌动,若非自己水性还不错,想必跃下后就难再起。
谢武乐向远处游去,前方凸显一人影,大惊。又见那人影有熟悉之感,小心靠近。入眼竟是一石壁,石壁光滑入境,自己影然其中。
还看四周,除这石壁外再无高处,想来此处曾经也是一出瀑布,这石壁经瀑布冲刷多年,才得如此,而后又多年,山势变化,瀑布也就断绝。
湖水初触温热,久泡仍然寒气逼人,谢武乐收起玩心,游会岸边,真炁流经身体每处,将寒气逼出,复着裳。
心中感叹大自然鬼斧神工,还是有些意犹未尽。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谢武乐又想起当初出走云边城时,柳叔骗柳雨澄的话。
说见过一游人,见识颇广。谢武乐拿定注意,要去看过这大好河山。
言念及此,心意已决,便踏上了游山赏水之路。陆路崎岖,水路凶险,是要一些脚力,顾此每日午时炼炁不断。
某一日游行某山中,抬眼浮云,低头流水,忽然伫立不动,想起薇薇教自己太极剑以柔克刚的说云,又想起曾见过宋伯父刚极的剑招。
三日后,谢武乐体力不支狠狠的跌落溪前乱石中,却是仰天大笑,是豁然开朗,悟出太极剑阴阳互及的道理。
这一笑,就笑过弹指十年光阴。十年间游过无数景美至极之地,也数回想七叔,宋薇薇等逝去之人。
起初每每念起,无不悲极痛哭流涕,害怕再回想,却不经意间浮现。
现今自己时常主动回忆,其中情意,不敢忘却。
十年间,谢武乐皆是独身穿行山间,没与一人来往。
PS:《凡人剑仙》跌跌撞撞已经更到了一百章,可喜可贺呀。
。期间发生了太多事,接下来我对4月断更解释一下。
首先嘛,是突发事情,我去做了志愿者。然后过了嘛,我回来了,没想到发现某视频女主是我前女友,真的是三观瞬毁!也就导致了长时间断更。
作为我的第一本书,无论结果如何,我还是希望将他写完。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