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皇城到了,你先去伯母哪里吧。”谢武乐说道。二人到皇城已有半天,宋明行一直陪在谢武乐身边,谢武乐心中感激,但也不能让大哥随自己一路去冒险。
宋明行不以为意:“那边不急,我先随贤弟把正事办了吧。”宋明行倒不是觉得自己武功多高,能够帮到什么忙,但在关键时刻帮上一把,哪怕只是挡下几只羽箭,那也会让谢武乐轻松不少。
见宋明行并没有离去的意思,谢武乐掏出一信封,交给他,神情严肃,语气有些紧急:“大哥,这是我写给薇薇的,上次我与她相遇,相谈甚欢,但离别匆忙,有些话还没来得及说,也就写了封信给她。这信中还有对薇薇肺痨的叮嘱事项,如迟了后果不堪设想,还请大哥速速交与她。”
宋明行看着谢武乐递过来的信封,将信将疑的接过,抬眼再看向谢武乐,谢武乐已不见了踪迹,无奈叹气,将信揣到怀里,向舒府方向走去。
人群流动,谢武乐站在原地看着宋明行的身影,也回身向皇宫走去。
那信是自己在来的路上写的,他早就猜出宋明行绝不会轻易离去,也就想到用这种方法让他分神,信中写的是对薇薇的思念,如果宋明行没跟来,自己也会亲自去舒府将信交给薇薇。
只是如此一来也让自己少了不少事,就怕自己亲自去舒府时,再见到薇薇,陷入温柔乡中,薇薇得知自己可能一去不复返后一再挽留,自己心中的信念就会动摇。
信中不仅仅有自己的思念,同时也将自己的动向交代了一番,道,若如在收到信后,自己半年后还未去舒府寻她,就不必再等自己了。
宋薇薇打开府门,见是宋明行前来,又惊又喜:“哥哥,你怎么来皇城了!”
宋明行来时思索谢武乐说的话,心中还有些担忧,此刻见薇薇好像并无大碍,心中松下一口气,眉头一皱装作愠怒的模样:“你可以来,我就不能来吗?”
“我又没这么说,只是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宋薇薇白眼一番,侧身道:“进来吧!”
“哥哥,你知道吗?爹爹他前不久也来了,不过没待多久,就和母亲一同回青州了。”宋薇薇想起宋正景来的情景,娘亲都激动哭了。
“我和父亲在之前已经见过一面了。”宋明行笑道,又想起什么,眉头再次一撇:“父亲和母亲都回去了,你怎么没有回去,还待在这里?外公外婆还要费心照顾你!”
“我本来也说和爹爹他们一起回去的,但外公一直留我多待些时日,我就留了下来。而起我可帮了外公外婆不少忙呢!”宋薇薇道。却没把最关键的原因告诉他,自己还留在这里是为了等谢武乐来接自己。不知道哥哥与夫君现在的关系怎么样了。
“好吧好吧。我先去给外公、外婆请安。”说罢,宋明行离去。
谢武乐来到皇宫前,远没有自己想像的那般富丽堂皇,只比平常人家好是一些。或许真如别人说的一般,当今皇帝是清明之人。
“前方皇宫重地!闲杂人等不可入内!还不快快离去!”谢武乐离的还有些距离,前方士兵就大声警告道,同时将手中的戟戈相交,挡住去路。
谢武乐不急不缓的上前,脸上堆笑:“各位大哥,我是徐不老,听到皇帝陛下在寻我以后,我就前来了,还请诸位帮我引见一下。”
那几人一听眉头紧锁,其中一人走上前来,上下打量着谢武乐,回头看向众人:“又来一个徐不老?这是这个月第几个了?”
被望那人想了片刻,点头道:“这是第八个了!”
“哎,那这位徐老八,你跟我来吧。”那人叹气一声转身向宫内走去。
只从皇帝陛下说要召见一个叫徐不老的人后,几乎每天都又人自称是那徐不老,企图混淆过去,骗得陛下奖赏,若不是陛下怀仁,这些假冒之人统统都得斩首!这叫欺君之罪!但也正是因为陛下仁慈,将这些人都放过,才会还有这么多人前来。虽然陛下仁慈是好事,但对这些人也太好了。也不知道是好是坏。这人每每想到此处都要感叹一番。
谢武乐不明所以,紧随其后,进了皇宫。
“进去吧!”那士兵给谢武乐做了个手势说道。
谢武乐看着眼前这间屋子,没错就是屋子。这从减还能到这种地步?虽然自己没有见过大殿应是什么样子,但这屋子就连自己在宁平那都不如。犹豫了一会儿,见那士兵一脸肯定得模样,还是走了进去。
”你是徐不老?“谢武乐刚刚进门,就听见一洪亮的声音,顺着看去,一甲子老者,坐在堂上打量着自己。
“请坐。”
谢武乐也不客气,坐在了一椅子上:“陛下......”
“哎哟哟,我可受不起,你看看我一个老头,我怎么会是皇帝呢?我叫颜时光,你随便叫就好。”那老人急忙打断谢武乐:“在你见陛下以前,我先来对你身份进行核验,看看是是否真的是作诗的那个徐不老。”
谢武乐听了颜时光所说,有回想皇宫前那些士兵的对话,也是明白过来,想必不只是自己是冒充前来,在自己之前还有其他人与自己一般,各怀鬼胎冒名前来。这老者说话也相当有讲究,不直说你为假冒之人,而是暗指你是同名同姓,就算你被识破,也不会太过窘迫,给你留足了台阶。
“那颜老要怎么验证呢?”谢武乐恭敬道。敬人者,人恨敬之。谢武乐不管颜时光是何种立场,如此有德之人,自己自然要以礼回之。
“那自然是看看徐老弟的诗词造化了。”颜时光笑道。
谢武乐心中大惊,虽然自己向许长生请教过了,但还是了解不多,忽悠一下白丁都困难,在颜时光这眼中只怕是破绽百出,一会儿就会被识破。
“那徐老弟先再将你那日作的诗,重复一遍吧。”颜时光笑道。倒不是自己随便忽悠这工作,只是有些冒充之人连这都不知,实属好笑。自己仅仅凭借如此,就过滤去一半假冒之人。
谢武乐心中暗松下一口气,这诗自己还是能背得的,也就站起,脑中回想当日许长生吟诗时的模样,模仿着他的神情,吟起诗来。
谢武乐在屋内来回踱步,语调抑扬顿挫,时而哀伤,时而急切。颜时光在一旁见得谢武乐如此情真意切之极,且与诗意境极为相符,未亲身经历那轰轰烈烈的奔逃,感情是不得如此,自己也不可达到,心中已经相信谢武乐就是那真正的作诗之人。
谢武乐颂着,回想起柳雨澄,虽与诗有些出入,但自己情感更加真切,不再是简单的模仿,吟完全诗后,谢武乐呆立片刻,脸颊泪珠滑落,这才回过神来,急忙拭去眼泪,向着颜时光行礼致歉:“颜老见笑。”回到坐上。感叹诗词竟然又如此力量,可惜自己了解不多。
“哈哈哈,徐老弟果真奇人。”颜时光赞叹道。谢武乐还觉奇怪,自己哭了怎么就是奇人呢?“那女子和徐兄如何呢?”颜时光又问道。
“哎。”原来是颜时光已将自己当作了徐不老,心中欣喜,但面上还是神色伤感:“那女子与我一同离开家以后,没多久去世了。”哎?怎么回事,眼泪又流了出来,自己蒙混过关应当高兴才是。
颜时光见谢武乐语出神伤,不再追问,也明白了他为何能作出如此富含感情的诗来。
良久,待谢武乐情绪平静,颜时光也不再过问其他:“徐老弟,且随我来,我带你去见陛下。”
谢武乐点点头,终于等到了正戏开始。
舒府。
“薇薇。”宋明行从屋里出来,见宋薇薇坐在一旁亭下,叫道。许久未见过外公外婆,他老二人对自己询问了许多,也就耽误了有些时间,这才出来。
“嗯?什么事?”宋薇薇闻声看来。
“走,我们进屋说。”
宋薇薇轻应一身,跟在宋明行身后。
宋明行掏出谢武乐给的信封,放到桌上:“薇薇,这是你朝思暮想的谢公子写给你的,叫我带给你的。”
宋薇薇面颊微红,看着信封:“哥哥,你也碰见谢公子了?他你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宋明行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对。薇薇啊,虽然我知道你对贤弟他一心一意,但是贤弟已近有心仪之人,刚好也姓宋,叫作宋雯洁。我还是想要劝劝你。”
宋薇薇一听,一脸不可思议,起初还道宋明行说的是柳雨澄,当这个陌生的名字出来时,不由身体一颤。自然知晓宋明行还不知道自己与谢武乐的关系,但此刻她更加关心的是那个叫宋雯洁的女子,是怎么一回事。
“哦,哥哥,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宋薇薇道。宋明行看出了她有些难过,也就叹气一声离去,薇薇啊,为兄是为了你好!
宋雯洁这三个字一直在宋薇薇脑中浮现,挥之不去。这个女人是怎么回是?她是如何勾引夫君的?宋薇薇当然不想是谢武乐下手,也不愿去想,只认作这人勾引谢武乐,心中愤懑不满。他能接受柳雨澄,一是她与谢武乐相处许久,两人也是情投意合;二是她已然不在世上。宋薇薇自己对谢武乐的占有心还是十分强烈的。
而这突然出现的女人,自己未听说过,也就是才出现在夫君身边不久,趁自己不在,对夫君下了手。宋薇薇越想越气。
夫君如此优秀,招人喜欢也是自然,自己应该高兴才是。既然事已经发生了,那就改变不了了,宋薇薇只能在心中劝着自己。
余光瞧见桌上的信封,宋薇薇才想起还有这事,这是夫君写给自己的,宋薇薇一想起就欣喜不以,怨气顿时下了一半,玉指掀开信封,取出信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