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灭门

“老爷...”管家望着倒在地上,口吐鲜血的孟瑞明,心疼地想要过去扶起他。

此时,国师已经站在他们面前,冷眼扫过他们,视线停留在孟凡的身上,阴冷的开口:“抓住他。”

如果不是十几年来不停地用童男童女给国君炼长生丹,现在则不用留活口,这个月的长生丹还缺一名童男,眼前这个孟家小子刚好可以凑上。

金缕军得令提剑冲向孟凡,孟家高价聘请的武者虽能抵挡一会,但是双拳难敌四手,金缕军实在太多了,很快,孟家的武者们被斩杀殆尽。

孟凡的左右身侧各冲出一个金缕军,两人手中拿着双钩铁链,那是钩入琵琶骨所用的酷刑用具,即使是高阶武者被钩住琵琶骨,武功也是用不上一丝,十分恶毒的用具。

眼看着铁钩就要穿过孟凡的琵琶骨,管家一把推开孟凡,双钩打穿了他的琵琶骨,血液飞溅,温热的血液点点滴滴洒在孟凡的脸上。

老管家既非武者又非青年,他年近花甲,被贯穿了琵琶骨,已然命不久矣,看着倒地的孟老爷和孟凡,口吐鲜血,眼睛瞪大,嘴里咕哝了几句,奈何鲜血不断冒出,他无法说出完整的一句话,只是依稀能辩出口型:“老...爷,少...”

“嘶”

手拿铁链的金缕军对视一眼,同时动手将管家身上贯穿的铁钩无情地拔了出来,管家手里拽着铁链倒在地上,彻底没了生息,死不瞑目。

这些事不过发生在一瞬间。

少年微微偏头,冷白如玉的脸庞沾有少许血迹,额前几缕发丝垂下,遮住了微红的眼眶,眼眸里氤氲着水雾,痴狂又似疯魔:“孟伯......”

从小到大,多少个日夜孟伯一直陪着他,还记得每一次生病,床前照顾他,细心喂他药的都是孟伯啊!

以后再也没有孟伯了......

“啧、啧、啧,好一个忠奴护主的场面啊,吾都感动了呢!”

国师戏虐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挑眉看了一眼拦在孟凡身前的孟瑞明。

黑雾里的孟瑞明,面容扭曲,雾化的眼眸里不时闪过人性化痛苦的眼神,克制又痛苦,他的身体已经异变到极致。

身体里,魔气汹涌,他甘堕魔道,被心魔掌控,在最后一丝理智尚存的时候,他希望身后的少年能活着,即使堕魔后,将被世人唾弃,死后无法入轮回,也甘之如饴。

孟瑞明拦下了身侧的金缕军,可是,看戏的国师又提着灵剑砍了过来,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身后的少年。

千钧一发之际,孟瑞明身侧形成一个黑色的漩涡,漩涡里传来远古、荒寂的气息,国师和金缕军连连后退,来不及后退的金缕军碰到黑色漩涡,瞬间化为了齑粉。

那是孟瑞明完完全全堕魔,献祭灵魂开启的魔族传送阵,也是他为少年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凡儿,你拿着这个,快走!”他将身上一枚五星图形的玉佩交给了孟凡,一掌打在孟凡的身上,将其推进了漩涡里。

“该死,拦住他!”国师发现了他的意图,奈何他们退后离得较远,眼睁睁地看着孟凡进到漩涡里。

孟凡扭头惊诧地看着孟瑞明,

“为什么?”

孟瑞明扭曲的脸上居然露出了一个微笑,艰难地吐出:“凡儿”两字后彻底失去了理智,被黑雾吞噬。

漩涡也在逐渐缩小、消失。

“父亲!不要!!!”

地面上鲜血晕开成河,刺鼻的血腥味道漂浮在空中,他的心似被捅了一个窟窿般,倏地,撕心裂肺,疼痛无比,深入骨髓,痛彻心扉。

他才猛然发现,这个不曾爱过他的父亲,不是不爱他啊,是爱的深沉又内敛。

眼前的景象慢慢地消失,他也失去了知觉。

“国师大人,如今怎么处理呢?”萧将军看着满院的鲜血,握剑的手颤栗着。

国师眼睁睁看着两人一个在漩涡里消失,一个化成了黑雾消失,皱紧了眉头,“照旧处理。”

说完,弹了弹浮尘,迈步朝皇宫方向走去。

火光冲天,似是火树银花绽放在深沉的黑夜。

一夜过去,黎明来临,天边第一缕阳光细碎地洒在盛京的街道上。

盛京皇商孟家一片焦土,上下一百零八口,无一幸免,街头巷尾却无人敢议论,行人匆匆,脸色惶恐。

如此惨案早在十三年前起,不断发生在东陵的各个州的。

孟凡睁开双眼,眼前是一片原始森林,他则挂在一棵大树上,森林中萦绕着黑色雾气。

他记得他是被黑色漩涡带到这里的,他观察了一下四周,这里很有可能就是距离盛京不远的“魔雾森林”。

“魔雾森林”常年萦绕着黑色雾气,武者们也只能在边缘地带活动,而魔雾森林连接十万大山,所以魔物森林的深处,常年毒雾萦绕,除非是筑基以上的修仙者才会来此试炼,传闻魔雾森林连接十万大山里有圣兽出没。

他站在树干上,远方可见一阶二阶的低级魔兽,看来他在魔物森林深处的边缘,他身穿的衣衫早已被鲜血浸染成了红色,浓浓的血腥味萦绕在鼻尖。

痛吗?皮肉之伤是痛,鲜血淋漓是痛,而那看不见的、最深的痛早已沁入骨髓,撕心裂肺,只剩这一具残破的身体如同行尸走肉般继续前行。

他红着眼,紧紧的攥紧手中的五星芒玉佩,誓要讨回公道,苍白的脸上浮现浓浓的杀意。

听着远方悉悉索索的声音,蹙起眉,这是被他浑身血腥味引来的魔兽,他不能在此待下去了,否则会被魔兽撕碎裹腹。

他踉跄的、拼命的向森林外跑去,他不能死,他要活着。

他握着五星芒玉佩在森林里穿梭,手中的五星芒玉佩散发着淡淡莹光,可他只顾着奔跑,并未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