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理由也能服众?难道炼器师更进一步也需要回收他制作的法器,丹师要收回灵药?”李成信很是不解。
“扎纸匠的传承我可不了解,但据说彩甫真人虽位至明神却前路已绝,行事自然会疯狂了。”秦师笑了笑,“彩甫真人不过千岁,这般动作大概率是为了前路,若是寿元已尽的明神真人为的可能是延寿了。”
“那照月城把纸人都给彩甫真人不就好了?”
“不错!照月城的家族何故克扣彩甫真人的纸人?彩甫真人为何声称照月城阻道?这便是此战的症结了。”秦师赞许地看向堂下弟子,“不过目前来看所有纸人都在彩甫真人的控制之下,当然,明神真人的念头我们可不敢揣测,也不知照月城还隐藏有什么手段。
照月城是东域大城,此番战乱必将影响东海和东域大部分的商行,不过有曲师叔和陆晓星在,你们在宗内应是不大。
这些时日诸位便去了解扎纸匠和黑棋观的传承,下次通识课我会找个纸人,你们设想一下该如何对敌。”
“我一个火球术不就把纸人烧灭了?”李雪莹嘟囔着,“秦师也说了修真者的纸人还是怕火。”
“秦师可没说它怕的是凡火还是异火?你的法衣还不怕火烧呢。”
“可是我想到纸人就瘆得慌。”
讶异地回头,姜珣说道:“你可是修真者了,还怕一堆纸?”
“那一个金丹纸人你不怕?”李雪莹反问。
“金丹的敌人谁不怕啊,但秦师要我们对战的自然是基础纸人。”
和李成信一起的冯行简高声插反驳道。
向冯行简二人丢了一把雨久狐尾的草籽,李雪莹看也不看就拉着姜珣踏上一叶青舟,摇摇晃晃地飞远了。
回头看了一眼迷迷糊糊的两人,姜珣有些奇怪地看向李雪莹:“雪莹,你怎么了?”
但姜珣直到走在云台山脉的密林里四处搜寻潮湿阴暗的角落,也不知为何李雪莹会表现异常。
此番出行的由头是先前赵清商掌门对他们几个前去依人国的弟子承诺提供的筑基灵物消息。
姜珣在李老头处得了笋山石乳的消息,赶在厚石真人复苏前也得了足够的笋山石乳,还因放走李石头得了个“手滑心慈”的评价。
姜珣设想的另一种灵物是土属木火性,宗门也寻了此中翘楚——芝泥阳晶的消息。
在灵芝聚集地的土壤受日光照耀会孕育出芝泥阳砂,此物经灵火烘烤便成了一种特殊矿物芝泥阳晶。
但灵芝往往生长于光线昏暗的山林之中,天时地利不佳,自然成形的芝泥阳砂可谓是沧海一粟。不过以御植一道闻名的陶然谷中有一三秀园便培育有芝泥阳砂,可凭灵芝换取。
“宗门提供的消息就这些了,凭弟子玉牌上门拜访,陶然谷也不会拒之不见,
姜珣展开从通知自己的管事处得来的地图,地图上好心的标明了几处密林,但在云台山脉里兜兜转转三天,姜珣收获的不过是三柄手指长的赤芝。
陶然谷三秀园要的可不是普通灵芝,内有氤氲灵气才可。管事提醒姜珣的也是越多越好,毕竟在芝泥阳砂的培育上陶然谷是独一份的。
陶然谷能换取的只是芝泥阳砂,想着提炼一块芝泥阳晶所需的芝泥阳砂,姜珣看向封灵盒里的三株小芝草:“任重而道远啊。”
手里拿着用作采药刀的木剑,姜珣在这处密林根部东寻西觅,现已晚秋,寻常灵芝稀少,入了品阶的灵芝也难得。
但云台山脉地势特殊,林子里温暖潮湿,细细搜寻姜珣又找到了一丛灵芝,硕大如掌。
正要前去采摘时,姜珣眼尖地发现青黑的土壤上有一滴暗沉的血迹。
“不知是人是妖,可走远了?”暗暗提高警惕,姜珣神色如常得割下两柄灵芝,将赵田四重炼后的丝线法器偷偷布在身周,才起身收好灵芝。
一滴口涎从天而降,恰落在血迹处。
即使不抬头,姜珣也知道头上有一只妖兽,但她先前却丝毫未觉异常!
袖口的暴雨梨花针向上飞射,姜珣则飞速后退,这才看清树上不只有一只流涎的妖鸟,还有一位法衣上血迹斑斑的修真者,其忽强忽弱的气势提示着他是一位筑基修士。
姜珣眸光一闪,筑基修士她虽然见得不少,但这不代表她能插手筑基间的争斗。她方才的暴雨梨花针倒是替那位修士阻了一瞬妖鸟,不过妖鸟看起来皮糙肉厚,只是乱了几片羽毛,作用并不大。
正当姜珣想架起一叶青舟逃走时,妖鸟尖叫一声,头顶的青色冠羽微微发亮,向她这边射出了一道青光。
妖鸟气息也不亚于筑基,许是姜珣的暴雨梨花针触怒了它,随手发的一道青光也不弱。
姜珣暗道不妙,谁知妖鸟的目标是树上另一位修真者,见到滴下的口水她自是要反击,现在却是阴差阳错地分担了重伤修士的压力。
土盾术和褐色小盾前后飞快叠加了半丈后以抵挡青光,姜珣趁机在身上拍了几张防御灵符。幸而青光只是细细一道,虽然威力颇大,但她的土盾也不必施展太大便可抵御。
只是能四分五裂的褐色小盾现在是真的有了裂痕。顾不上心疼自己的法器,姜珣手持铁剑神色肃穆地看向树枝上的战斗。
不同于射向姜珣那道颇显随意的青光,妖鸟与重伤修士的战斗灵光耀目、惊心动魄,不时有气浪向姜珣席卷而来。
视线微移,树根处剩下的灵芝已浸透了重伤修士的血液,而每当姜珣催动一叶青舟向外飞行,就有一道青光激射而来。
虽然表面上势均力敌,但修士实处于下风。
“多谢道友,但道友修为低下,不必插足此战!”
树梢上的修士半是含糊半是沙哑地提醒了一句。
本在衡量两者手段的姜珣闻言决定解决了这只惹上自己的妖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