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

【18】/晋江文学城首发

翌日,得知楚明诚将去平阳,赵氏百般不舍,但听这趟差若是办好,回来就能晋升,顿时又眉开眼笑。

楚明诚趁着她高兴,提出让李妩回娘家住些时日。

赵氏一张脸唰地冷了下来,乜着李妩正打算教训,上座的楚国公插着袖子慢悠悠道:“李公膝下二子一女,最疼爱的便是阿妩这个女儿,回娘家住上两日也好。”

赵氏才到嘴边的话愣是被堵了回去,神情不满地看了眼楚国公。

楚国公却不看她,他心里明镜似的,知道儿子不在家,儿媳若独自在府里,自家这爱挑事的老妻怕是又要折腾。与其这般,倒不如叫儿媳妇回娘家住,既可卖亲家公一份好,他自个儿耳根子也能清静。

一家之主发了话,楚明诚与李妩小俩口齐齐起身,朝上拜道:“多谢爹娘体谅。”

至此李妩回娘家小住这事也算定下了。

在前院吃过饭后,小夫妻说说笑笑回了自个儿的院子。

楚明诚还记着昨夜李妩的承诺,回房里门一关,就急哄哄将人搂在怀中亲。

李妩被他这一遭都弄得有些懵,绯红着脸道:“怎就这样急?”

“好娘子可怜可怜我吧。”楚明诚满面委屈,勾着她的腰拉入怀中:“美人在侧,愣是素着当了一个月的和尚。”

李妩被他逗得双颊更红,又想到这些时日他的确克制不易,也不忍再吊着他,一根玉指轻轻按上男人的喉结,眼波流转,柔声轻语:“那你可轻着点。”

如得赦令,楚明诚再难自持,俯身吻住那张朝思暮想的红唇,径直将人打横抱入帐中。

久旱逢甘霖,自是一夜胡闹。

第二日,李妩睡到日中才起身,然而还没等她缓过劲来,夜里楚明诚又缠着她胡闹。

李妩一开始还不答应,后来被他一口一个“好娘子”缠磨得有些松了口,思及他明日一去晋中又是小半月,到底心软了,又纵着他胡闹到半夜。

楚明诚或许也想着快要走了,格外不舍,动作也比往日激烈了些。

转过天去,李妩起身照镜子,看着身上的痕迹忍不住去瞪他。

餍足的男人则无赖地凑到她面上亲了一口:“只怪阿妩太诱人了。”

李妩啐他一声,不再听他这些腻歪话,扶着腰从榻上起身,唤来丫鬟入内伺候洗漱。

楚明诚见状,忙道:“阿妩躺着歇息就是了,不必送我出门。”

李妩却执意:“这是你我婚后,你第一次出这么久的远门,我怎能不送?别担心,我又不是泥捏的,哪有那么娇弱。坐车送你到城门口,我就回来了。”

私心来讲,楚明诚也是希望李妩能送他,于是不再扭捏推辞,只趁着小丫鬟不注意又偷亲了她一下:“娘子待我真是最好不过了。”

及至巳时,日光瞳瞳,在前院拜别楚国公与赵氏,小夫妻便一道出了门。

马车自楚国公府大门伊始,及至长安东边的延兴门,一路上楚明诚拉着李妩的手,依依话别,百般不舍。

待马车停在延兴门,与楚明诚一道前往晋中的度支、金部、仓部三署的同僚也都到了。

李妩戴着帷帽,下车与他们见了个礼。

要说的话在车里也都说尽了,见日上中天,楚明诚一行人也不再耽误,翻身上马,启程赶路。

“彦之,你可真是好福气,夫人还亲自送你出门。”

“就是,咱们户部成了家的,就属你和你夫人最恩爱了。”

“那当然,依我看来,这世上再没比我娘子还好的女人了。”

说笑声随着飞扬的马蹄声渐渐远了。

正是二月里,春寒料峭,城门旁的柳树还光秃着,只梢上冒出一点茸茸绿芽儿。

李妩站在原地,静静望着马背上那抹修长的淡蓝色身影,直至再看不见,她缓缓收回目光,转身与一侧的素筝道:“回吧。”

素筝应了声,上前扶着她往马车走去。

才走两步,忽的一个脏兮兮的小乞儿端着个碗跑了过来:“夫人,发发善心,给点吃的吧。”

李妩一怔,素筝拧着眉头就要赶人:“走开走开,什么人也敢往我家娘子跟前凑。”

小乞丐儿却歪着头,眼巴巴看着李妩,手中颠碗的动作不停:“夫人给点吧,好心有好报。”

这小乞丐儿也就七八岁大,李妩心想就当为楚明诚积点福,保佑他此去平安,于是吩咐素筝:“车上还有半盒糕饼与一些果子,都拿来吧。”

素筝虽嫌小乞丐又臭又脏,但主子发了话,她只好领命去拿了。

也是趁着这档口,小乞丐儿忽然对李妩道:“夫人,有人托我将这个给你。”

李妩怔忪,就见小乞丐儿手中多了个拇指长的小纸条。

不知为何,她心下忽的乱跳起来,迟疑两息,到底还是伸手接过那个纸条。

纸条逶逶展开,目光触及那笔遒美健秀的墨字,脸颊霎时煞白一片。

这字迹,她再熟悉不过。

是那个人的。

他曾经握着她的手,一笔一划教她描摹他的笔迹,旧忆那般隽永深刻,她想忘都忘不掉。

“夫人,马车在第一条巷子口等你。”小乞丐儿道。

而纸条上赫然写着——“上车,楚可活。”

反而言之,她若不上车,楚明诚怕是再难活着回城。

是他。

原来楚明诚被派外差,背后之人还是他。

他没有放过她,从头到尾,都没有。

一种难以言喻的冷意从骨头缝里渗出,明明此刻是日头最盛的时候,初春阳光明晃晃笼遍全身,李妩却觉得刺骨般的阴冷,叫她握着纸条的手都忍不住颤抖。

那头素筝已然取了糕饼果子回来,小乞丐儿欢天喜地接过,与李妩道了谢,又说了几句吉祥话,便猴儿似的一溜烟跑了。

“嘿,这小乞儿嘴巴倒挺甜,说起吉祥话一套一套的。”素筝调笑着,转脸见自家主子面色凝重杵在原地,一副三魂七魄全丢了的模样,不由诧异:“主子,您怎么了,脸色怎的这样差?”

李妩在素筝的呼唤声里回过神,眼睫艰涩眨了眨,她朝身后第一条巷子看去。

寡淡灰白的天地间,一位衣着寻常的婆子揣着袖子站在巷口。

她虽穿着件寻常的灰蓝色袍袄,但李妩看她那一板一眼的站姿,便知她不是寻常人,这得是在深宫多年的老嬷嬷,才能时刻保持这样的姿态。

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那灰蓝袍袄的嬷嬷也朝她这边看来。

隔着遥遥的距离,李妩看不清她的容貌,却能感受到她目光的锐利,以及那份来自她背后主子不容抗拒的威迫力量。

她逃不掉了。

明明天高地阔,城池繁茂,李妩却觉头顶有一张无形的网,密不透风笼罩着她,而后一点一点慢慢收口,叫她胸口压抑地快要喘不上气来。

“主子,主子……”素筝被自家主子越发惨白的脸色吓得不轻:“您别吓奴婢啊。”

忽的,李妩用力攥住素筝的手,在大丫鬟惊愕的目光里,她目光沉静道:“待会儿看见什么听见什么,都不要喊叫。回头旁人问起,你就说,今日陪我逛书铺了,知道么?”

素筝愕然无措,触及李妩乌黑坚定的目光,木然地点了点头:“奴婢全听主子吩咐。”

李妩对素筝行事一向放心,遂松开她的手,自顾自理了理衣袖:“让马车先回府,你陪我去前头逛逛。”

素筝应诺,照着吩咐去办。

很快,楚国公府的马车先行离开,素筝亦步亦趋跟在李妩身后,主仆俩一步步走向那巷子口。

见她过来,那灰蓝袄袍的嬷嬷毫不惊讶,恭恭敬敬行了个礼:“老奴拜见娘子。”

隔着一层帷帽轻纱,李妩面色沉凝:“他在车上?”

嬷嬷不语,只朝李妩伸出手,作搀扶状:“娘子请上车。”

李妩看这嬷嬷一副毫不容情的模样,知道多说无益,咬了咬牙,撑着她的手上了车。

叫她惊讶的是,掀开车帘,车厢内空荡荡的,并未见那人。

反倒是那嬷嬷跟上了车,打开车厢里一个紫檀木雕花小盒,从中取出一条黑色绸布:“还请娘子配合,让老奴替你蒙上眼,莫要叫主子久等。”

她既已上了马车,就如笼中囚鸟,挣扎也无用,遂低了头颅,闭上眼睛。

那嬷嬷见她这般配合,挑眉赞道:“娘子果然通透。”

又回馈她的配合般,添补了一句:“您的丫头老奴会帮您照看着,待主子放你归家,那丫头也会随你回。”

李妩眼皮动了动,低低道了声多谢。

带着幽幽龙涎香味的黑布已然蒙上眼,一丝光也透不进来,她与那嬷嬷坐在车厢里,两厢安静,只听得窗外时不时传来一些街边杂响。

也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纷杂的响声渐渐少了,随后越来越寂静,静到人心都发慌。

李妩也不禁捏紧了膝头裙衫,一时耳朵里只充斥着她聒噪如鼓的心跳声。

终于,马车停了下来。

“娘子可扶稳了老奴。”那嬷嬷一双结实粗糙的手挽住了李妩,带着她下了车,又牵着她似是往门里走。

这种失去视觉的体验实在糟糕透顶,整个人时刻处于一种极其不安的状态,李妩小心翼翼走着,本能伸手去摸着前头,以防自己磕着碰着。

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还得分出精力去想,裴青玄又是让乞丐传信又是蒙她眼睛,这般故弄玄虚,到底意欲何为?

还有他故意将楚明诚支到长安,难道又要像先前那样,羞辱于她?

思及此处,李妩陡然记起自己身上那些深浅不一的痕迹,心下悚然,连着脚步也猛地刹住。

“娘子怎么了?”那嬷嬷见她一路温顺配合,临门一脚了突然停住,不由蹙眉:“快到了。”

李妩身子忍不住发颤,哑声道:“他…已经来了?”

嬷嬷见她漂亮的小脸惊惧慌乱,也生出一丝不忍,轻轻嗯了声,又压低声音劝了句:“男人都一样,顺着他,娘子也能少吃些苦。”

闻言,李妩打了个激灵,心下也凉了大半截。

待到嬷嬷扶她走进屋内,嗅到那扑面而来的合欢香气,李妩几度想扯下眼前黑绸,夺门而逃——

理智却告诉她,不能逃,也逃不掉。

神思恍惚间,那嬷嬷牵着她到榻边坐下。

“主子,人已带到。”

“下去。”

熟悉的低沉男声于不远处响起,沉金冷玉般,又不紧不慢地,仿佛一切尽在他的掌控,透着一份从容不迫的矜傲。

嬷嬷应了声是,转身离开,而后是一声轻微的关门声。

吱呀——

如刀斧猛地凿刻于李妩心上,纤细玉指不觉掐入掌肉里,她也不觉得疼,全身感官皆凝聚于耳。

在那片沉寂混沌的黑暗中,她听到靴子橐橐而来的声响,随之而来的涌入鼻间的独属于帝王的华贵龙涎香气。

这香气无孔不入地笼着她,连同着强烈的恐惧侵袭全身,叫她肩头不住地颤抖。

明明知道眼前的人是谁,可因失去了视觉,他便像一团难以预料的危险。她不知他要对她做什么,是以整个人都被动的,不敢轻举妄动,更不敢轻易开口。

直到男人冰凉的指尖落在她的额心,激起她一阵战栗,又如冰冷的蝮蛇吐着鲜红的信子爬行游移,沿着她的眼睛、鼻尖、唇瓣、下颌,落在她的脖间,短暂停顿,来回摩挲。

李妩只觉背脊恻恻发凉,若她没记错,颈间有块昨夜留下的吻痕。

“看来朕上次的交代,阿妩都忘了。”

偏冷的声线冷不丁在头顶响起,李妩心下一沉,呼吸也急促起来,两抹失了血色的唇瓣翕动着,试图寻出合适的措辞去解释:“我……”

“嘘。”

长指按住她的唇,男人稍俯下身,灼热的气息若有似无拂过她的眉心:“待会儿有你出声的时候。”

这模棱两可的话叫李妩喉头发哽,一颗心也直直往下坠,仿佛没有尽头。

“阿妩实在太不听话,得好好罚上一罚,才能长些记性。”

李妩眼睫猛颤,正惴惴猜度着他会如何惩罚自己,身前之人忽的离远了些,连带着鼻间的香气也淡了。

细听响动,他好似于不远处落座。

李妩为这份拉开的距离暗松口气,下一刻,只听两下长指叩桌声,而后男人沉冷的嗓音于一室静谧缓缓响起:“把衣裳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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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不顾众人反对迎娶罪女沈玉娇,只因君子之道,重信守诺。

他以为给她名分与子嗣,已是仁至义尽。

直到她险些被其他男人夺走,他才知情字不堪解,风月难自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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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上沈玉娇后,他才知想要抱得美人归,当个地痞可不够。

小媳妇被带走时,他冒雨追了百里地,才将亲手绣的红盖头塞到她怀里。

他鼻青脸肿朝她笑:“放心,我一定把你抢回来。”

后来,从金陵到长安,从小小地痞到朝堂重臣。

谢无陵终其一生,只为给沈玉娇戴上红盖头,叫她成为他名正言顺的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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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男人互相夺妻,女非男都c

狗血、玛丽苏、雄竞修罗场、双男主追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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