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聚会

就在这些充满火花又吵闹的日子过去,很快迎来了苏嘉瑜与恩人大叔见面的日子。

跟着楚盛源来到六星酒店天台花园,风有点大,挂在藤架上的白色布幕随风摇曳,内里坐着一个穿着不太合身的西装男人,苏嘉瑜只见到这个男人瘦削的背影,随即加快了步伐。男人听到腳步的声音的接近,转身,立即站起了身,对着眼光钉在自己脸上的女人不知如何动作。

苏嘉瑜迎风立在他的跟前,望着他不知所措的动作,朝他笑了笑,亲切请他坐,自己再坐下来,然后望了楚盛源一眼,楚盛源早就不打算当电灯泡,对她微微点了一下头就转身走到不近不远的布幕下坐下,叫了一杯黑咖啡,打开财经版一边看,一边慢慢喝。

凉风中,她开口问出第一个问题:“你还记得我吗?”

大叔望着面前衣着漂亮女人,才清晰了记忆中少女模样。

起初他时常想起这个“借”了他二十万的人,亲人在骂他,外人在笑他,有时候他也怀疑自己被骗走了所有积蓄,但是,随着时间一年又一年过去,对方的模样已经模糊了。

当初狼狈不堪的少女,如今已经是富贵中人。

在他点头后,她的眼睛有些发热:“你....这些年过得好吗?当时你把钱给我后.....”

这是苏嘉瑜这些年来的一个心结。她知道这二十万对于大叔来说同时极之重要,她担心大叔因为把钱给了她而失去了美好的生活。

“那时候我不知你的名字,后来有些能力的时候再找人寻你,却已经时隔太久,线索难找,所以直到现在才见到你...”

“俺回到老家后,就结了婚,然后一直住在那里,没有再来Y市打工了,现在生活不错。”想起几星期前家里门前停泊的豪华名车,还有几天前的城市金灿灿生活都觉得最近的日子似在梦境中。

“嗯?怎么今天不带你的家人来?他们呢?你自己一个人来Y市吗?”

苏嘉瑜听着他一口流利普通话,看着他摇摇手,说着妻儿去了Y市的游乐场玩,脑海想着的却是眼前干洁整齐的双手与记忆中指甲尽是泥垢污黑手。

好一会,在他说完话寂静后,她从袋子内拿出了准备好支票往桌子推了过去,笑说:“那时候,真的很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我也许真的会跳下去,谢谢你,大叔。”

大叔瞪着眼珠子瞅着支票行线上面的一时数不清的零,愣了好一会。

她再推前一下支票:“我说过,绝对会还给你的,所以请你收下。”

这里好像不止二十万吧....

他吞了一下口水,目光不自觉朝另一边白幕下的男人看去,而对方似有所感抬头对上他的视线,那个眼神淡淡的,不过一秒钟,对方垂眼继续喝着咖啡看报纸,他看不清。

短短的一瞬,没有人见到苏嘉瑜目光的变化,或者说,她没有让他们见到。

直到大叔小心亦亦将支票放入西装内兜,目光闪烁地又望向楚盛源方向,呵呵笑了声,问她:“那个...他是你男人吗?”

“不是。”

他有些尴尬地拍拍头:“是吗?可是我见他对你很上心,肯定是很喜欢你。”

她低着头,让人看不到她的神色:“你想我考虑他?”

人不可能一下子转变,长期的间单生活令他只着重字面上的意思,没有思量到她为什么突然问出这个问题。

“吓?...嗯...嗯...是,这样你不是也会幸福吗?他很有錢吧。”

“嗯...会幸福吗?呵,谁知道呢?”

“一定会的...啊,时间原来已经这么晚了,那个...我约了朋友见面,先走了,再见。”

“嗯...”她依然垂头,他也没在意,快步离去。

她闭着眼,直到听到那熟悉的脚步声才睁眼,入目果然是一双穿着竹子斑纹的鳄鱼皮皮鞋的长腿,抬首,那双鹰眸依然充满侵略性,彷彿即使杀人放火都不会有罪恶感的麻目眼睛。

“你不是找他很多年了吗?这么快就谈完?”

她挽着手袋起来,向门口走去:“其实也没什么好谈,不过是想把钱还他而已。”

世上没有人会一成不变,这个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十年,人可以变得面目全非。不过,也许正正是因为自己,这个愚蠢又善良的人才会转变成现今这个普通人的模样,而梦里的死亡也许只是代表人格的逝去而已。

回忆已被摧毁,见到的已非那位,又有什么好谈。

听罢,他嗤笑一声,不置评论,伴着她乘下升降机,见她停在酒店门口:“我帮了你这么一个大忙,你打算就这样走?”

她眼睛追着着天空中的嬉戏追逐的飞鸟,在太阳刺眼的一刻把目光落回地上。

‘啊,真的差点忘记跟你说声谢,谢谢。”

他微瞇眼望着她,彷彿要她那无辜的双眼中看出真伪,许久,他终于心塞完毕:“上车,我们去吃饭。”

她沉默坐上去,望着车外的人来人往的街道,在下一个转弯路口,出奇地围堵着一大群人,其中主角是刚刚离开的大叔。他似乎在跟人在拉扯,宽大的人行道上他抱着一个年轻女人,一个老土大妈在耍泼,欲有动手之意。

景象渐远,大妈动手了,男人把大妈推倒在地,然后揽着年轻美女转身离去。

苏嘉瑜有些唏嘘闭上眼,唇角勾起,兴幸自己没有问他的名字。

她不知道他当年经历什么,也没资格指责他,也许那女子是小三,那大妈是老婆,也许是人有钱了就会变形,也许那大妈一直对他不好,心中的不满终于爆发,但是,一切已经回不去了。

.......................

这段时间她的肚子已经现形了,必须穿着宽松的衣服遮住,不过幸好,最近流行宽大衣服,即使她穿着去也不会怪异。

星期六,苏嘉瑜精心打扮参加同学聚会。

一出门,楼下竟然停着一亮黑色轿车,车内坐着那个自信的男人。

“已经七点了,真慢,快上来。”

她XXX,这原本约好一起去的态度是怎么回事,难道她真的曾约他

不..不...应该是这个男人怎会知道她的活动安排,特别是最近,连妇科检查都知道,突然在医院出现.....好可怕呀,怎么办........

“楚盛源,你不觉得自己最近太过份了吗?是否连我内裤什么颜色都查出了?”

楚盛源长腿一伸,从车内出来,站在她身前,用高苏嘉瑜一个头的高度来俯视她:“内裤...暂时不清楚,不过要是你希望,我不介意知道。”

“......”

“上车吧,要迟到了。”

她不愿走,想要抗议:“喂....”

他用指尖点在她唇上阻止她说话:“看着我的眼睛,看得见我想立即把人抢回家,好好关着你的想法吗?”

虽然他说得好恐怖,可是,她看不到呀!

“.......”

见她没有说话,他满意一笑,绅士让她先上车。

来到某某名会所,所有人已经如时到处,最后来到的就是苏嘉瑜,哦不,还有背后灵楚盛源。

方晓东及其妻子先请他们坐下,众人又热情与她说话,彷彿过往一切伤害不复存在。

大家很快玩开,有人邀请楚盛源去玩台球,他一如既往一一拒绝,似有不会离开苏嘉瑜身边的意思。

于是大家把目标转向苏嘉瑜,有人跟她聊最近,有人跟她聊过往,有人跟她说过去的抱歉,她都笑着一一应对。

然后有人邀她喝酒,被楚盛源挡下,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很快,有人猜到她有身孕,更有人大胆问出口。她不能推说是酒精过敏,因为这里有曾经跟她未满年龄偷喝酒的同学,于是最后在沉默微笑下当作承认了。

有不少人心里猜测苏嘉瑜以孩子套牢楚盛源,但是当然,不会有人说出口,这位很可能成为楚氏集团夫人的女人没有人想要得罪。

“呵,恭喜,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我一定到!”

楚盛源这个时候才终于对这些人发出笑容:“只要嘉瑜什么时候愿意嫁,我什么时候娶。”

众人立即起哄,叫她快答应他。

她白了他一眼,不置可否,借打电话走出包厢。

在外面无聊看看有什么玩,遇见方晓东在讲电话,点了下头,他再说了两句就挂上电话跟上她。

“你不回房间?”

“我想先看看这里有什么好玩。”

“你想玩什么?”

她想了一下,脑海一片空白:“不知道。”

他跟着她走了一下,欲言又止:“你....”

“嗯?”

“你...不喜欢楚盛源?”

“我也不知道。”

“......”

“也许是女人的虚荣心作崇,面对多金帅男人的热烈追求还是不忍拒絕。”

“那...上一次...你回国后我们第一次遇到的时候.,那个男人...”说着,在他们来到大厅中央,那液晶屏上新闻中的男人正正是方晓东准备提及的男人。

沈博,B市沈氏集团的大儿子,不明原因离开家族,现在暴风式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