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晚，张先生你是办大事的，能来就是给面子了，还在乎晚不晚？”
兰兰是发自真心的热情，拉着张宝的胳膊，满脸堆笑，整个人也向张宝贴了过来。
这样的说话，肯定会让人觉得舒服，一下就能拉近距离。
汪文月用半开玩笑的语气，向石岚问道：“这位小弟面嫩的很，石岚，该不会是你养的童子吧？”
“他？他叫张宝，我是她众多女朋友之一。”
石岚不是普通人，再加这种场合，自然没有羞涩之意。
原本石岚因为汪文月拉住自己的胳膊，而暂时松开了张宝，此时却是再次拉住了张宝的胳膊。
“众多女朋友之一？好啊，什么时候谈男朋友了，也不跟我们打个招呼？”
汪文月愣了一下，脸上肌肉顿时有些小抽搐，不过却是一闪而逝。
当然，套近乎的方式，就是佯装十分生气。
“石教授谈男朋友，好像不用向别人汇报吧？”
王佳君阴阳怪气地帮石岚做了回答，想想自己父母，对外宣传，至少是在兴元，宣传自己是张宝众多女朋友中的一个，这事还真的很滑稽。
“哦？不管石岚打不打招呼，咱都不说这个了，难得有机会聚一次，一定得不醉不归，以后这种机会可不多的。”
汪文月察言观色的本领很强，老早就注意石岚和王佳君相熟，这会王佳君用这种语气说话，分明就是说，石岚跟张宝的所谓男女朋友关系，透出的就是暧昧，而不是正常标准的男女朋友。
微微一讪的汪文月，一点也不以王佳君说话冲为意，在前面指引。
王佳君与石岚关系处得不错，照理说石岚和这个汪文月，关系也应该不会有太差。
可是刚刚汪文月对石岚透着很大的热络，再联想起石岚介绍自己时，汪文月眼中一闪而逝的不快，如果说张宝现在还感觉不出这种聚会，很是不寻常，那他就得找块豆腐撞死好了。
想到这里，张宝瞟了一眼走在前面，拉着石岚谈笑风声的汪文月，微微一笑，但愿这个汪文月不要有什么坏心思，否则，可就不要怪老子把你弄成这里的头号红牌公主……
聚会的内容很无聊，至少对张宝来说是这样的。
能够让他稍稍感到不无聊的，是这些准空姐们，似乎要发泄一番培训的“艰苦”，完全变了一个人，玩起来就像是一群酒疯子，就连那些被张宝一眼就认出是金丝雀的女孩，也变得活力过剩起来。
石岚被汪文月拉着去见人，去蹦迪、k歌、去喝酒。
被环境感染，同时自己也需要发泄的王佳君，也不想去管张宝有伴无伴，同样杀入人群去疯了。
张宝没有一个认识的空姐，更不会无趣到去跟那些自命不凡的男人厮混，于是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在这里喝起了啤酒。
用很毒的目光，在这群花枝招展的空姐身上打量，看看到底还有几个处女，借以打发无聊的时间。
“是不是很无聊？”
待聚会步入“正常”后，兰兰拿着啤酒，来到张宝身边，借着噪音大，必须贴近了再说，靠在了张宝身上。
“你说哪趟航班能见到这么多空姐？又怎么会无聊呢？倒是你让我刮目相看。”
张宝知道兰兰有话要说，此时就是静等她自己交待。
“张先生，你就不要拿人家开心了！”
回答张宝的，是兰兰一个鄙视的表情。
“我有吗？”
张宝不歧视风尘女子，对兰兰的打情骂俏，也不反感。
“今天不知道哪些女孩该有主了。”
兰兰见张宝既没有对这样的局面反感，也没有欣赏的意思，那就得对张宝加码，让他明白，自己是很有能力的人。
兰兰明白，在张宝心里，自己份量不重，就算自己不说这句话，张宝也会把自己当成无耻之人。
是故兰兰满是过来人的语气，向张宝说道。
“什么意思？”
张宝心里一怔，脑中闪出他的猜测，但还需要兰兰验证。
“你知道汪文月是干什么的吗？”
“不是空姐的领班吗？”
“是空姐领班不假，更有一个身份，就是拉皮条的。”
“她拉她的皮条，不关你事啊？”
“张先生，你想啊，拉皮条也得讲技巧，讲场合。在咱们千禧缘，就是很适合的场合。不瞒你说，以前我跟汪文月就是合作关系，我介绍客户，她负责拉空姐，我俩配合得不错。这样的业务，我俩已经做了不下五十笔，介绍费可没少挣，这算是我俩一笔不错的收入，当然，千禧缘也没少挣。”
兰兰向张宝道出她今天请张宝过来观摹的原因。
“可是，这些空姐明知汪文月有这样的企图，为什么还要参加她自费举办的宴会呢？”
张宝一愣，猜测属实，只是没想到汪文月和兰兰的业务，开展得这么“红火”。
此时，再瞟向不远处人群中谈笑风声，打闹嘻戏的女人，真看不出她拉皮条的本事，还真的不小。
不过，张宝有些不理解空姐们的想法。
不错，肯定有些空姐愿意走捷径赚钱，但有些人肯定还是舍不得身子，只想吃永久饭票。
所以，这会几十号空姐齐聚这里，就有些让人搞不懂了。
“为什么？原因在于汪文月这个人，除了拉皮条以外，为人处事、待人接物都是一等一的，尤其热心助人，别人有困难，凡是她力所能及，都会尽力帮忙，极为善于做思想工作，空姐们都服她。”
兰兰有些纳闷，没想到张宝为什么会问这个略显幼稚的问题，但她可不敢出声讥讽。
“确实有些能耐。”
张宝点了点头。
看着在人群中穿梭自如，有如蝴蝶，始终带着欢颜的汪文月，张宝对这句话又有了新的感悟：不要去惹成天笑盈盈或者阴沉沉的人，当你得知他的真面目后，你连跪下求饶的机会都没有！
“还有，这些空姐们，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雏，就跟我年轻时那样。”
兰兰自嘲起来。
“这话从何说起？”
张宝发现自己有些跟不上节奏，于是虚心请救。
“事实上，汪文月是皮条客的传言，不仅是在西南航空，有些别的航空公司空姐也知道，可是她们却还是愿意来参加汪文月自费组织的聚会，和她走的这么近，难道你以为她们不知道这是要干什么吗？”
兰兰笑了起来。
“是想见识一下吗？”
张宝弱弱地说出自己的猜测。
“别看这些空姐，一个个清纯无知的样子，其实心里非常清楚汪文月的心思，因为她们就是想让这种心思成为现实。当然，其中不乏想来占点小便宜的，也有心思单纯的。不过，汪文月认为请这些人来娱乐而花销的钱，算成是为将来投资好了。”
兰兰看白了这些空姐，认为她们比绝大多数女孩还要拜金。
个个拥有值钱的身体，最不值钱的尊严。
与最假惺惺的朋友，说着最不靠谱的友情。做着最自以为是的梦想，发挥着最臭不要脸的自信！
“我算搞明白了，汪文月的意图很明显，既然做了空姐，想要洁身自好，几乎不可能，就算原本纯洁，也会被恶劣的环境所影响，最后被同化。你呢，只不过推波助澜而己。”
张宝点头，深以为然。
正因为空姐这行，就是吃脸蛋钱的，既然是吃脸蛋钱，当然就想卖个好价钱。
“张先生，不错。汪文月对家庭条件不那么好的空姐，最常见的说辞：想让自己过的好一点，想要引人注目，就得攀高枝，趁着年轻，赶紧行动，过几年人老珠黄不值钱，退出来时，后半辈子也有了依靠。那时，再找个本分的男人，这一生也就圆满了。我敢说，这里面不是每个空姐都这么想，但至少一多半有这个心思。”
兰兰感同身受道。
“这不就是现代版杜十娘！”
张宝哈哈一笑，他可不是悲天悯人的人，不认为这样的想法有什么错。
自己要是像正人君子一样，看到这一张张年轻漂亮的脸蛋，甚至还带着纯真的味道，觉得她们外表光鲜，内里肮脏，没有吸引力了，对此无法接受，那这仙不修也罢。
按照大女人的宣言，认为女人得有骨气！
要么谈恋爱谈到结婚，要么随便玩玩不要当真，要么保持高傲的单身，何必帮别人调了教老公还那么认真！
这话的确不错，可是实际执行起来，却是困难重重，基本上停留于理论。
所以，不必为这些女人感到悲哀，更不要为社会感到悲哀，更不能咒骂。
“张先生，你觉得她们很污秽吗？”
兰兰看见张宝居然笑了，还以为张宝看不惯这些人，遂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有，我只是觉得她们也是身不由己。”
张宝确实不讨厌这些女人，毕竟连千禧缘的专职公主，他都不讨厌，更何况这些业余兼职的空姐。
有不少女人，迫于各种压力和既有事实，而不得不选择走这条路，像这些空姐，条件明显比这些混生活的女人要强得多，肯定能混得更好。
一句话，从事这种活动，很多女人心里也不想这样，但却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