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啦,我笑出声来,的确是我不对,嘻嘻……这是专门送给我的?”
黄惠媛不敢去看张宝的脸,而是看着张宝还拿在手里,不知该怎么处理的十来朵玫瑰。
“是啊!钟凯打电话,说你要过来,我想你远来是客,也就送你花,聊表敬意。本来是要买99朵的,可红明镇没有这么多玫瑰,只能将就。少是少了点,但心意可不少。”
张宝很是委屈地说出原委。
“我收下,我很喜欢。”
黄惠媛从张宝身上下来,拿过张宝手中的玫瑰,还放在鼻子下嗅了嗅。
“别说假话了,喜欢了还笑成那样!”
张宝当然不会被黄惠媛这种事后补救所迷惑,哼了一声道。
“不是的,嘻嘻……小宝,这哪里是玫瑰,分明就是月季嘛!哈哈,花店老板以为你要送给小女朋友,就欺你不懂行,鱼目混珠,以假充真!”
黄惠媛再度笑了起来,笑到酣处,就朝张宝身上捶来。
“我靠!想我张宝在红明镇也算名人,还有人敢欺骗我?”
张宝大怒,自己努力为川柴厂谋福利,间接让红明镇受惠,却被人以假充真,这不是公然挑衅他吗?
虽说花店老板做得是小本生意,能哄一个是一个,但你可不是游商,是有固定铺面的,就不怕老子秋后算帐吗?
就更不要说,老子多少也算名人,骗名人的后果,可比骗普通人要严重多了。
“小宝,你呀,这月季跟玫瑰长得像,但这种月季,比这种低档的玫瑰要贵得多!花店老板是一片好意,就想让你在小女朋友面前有点面子。”
黄惠媛制止住了张宝想要去找花店老板算帐的举动。
“这样啊!看样子我还错怪了她……这玫瑰的确低档了些,可红明镇就只有这一家花店……”
张宝一拍脑袋,这才读懂花店老板当时看到他笑的含义,敢情别人是一片好意。
“你当我在乎送的花要名贵,价钱要高,数量要多吗?我不在乎那个的,我在乎的,是谁送的。”
黄惠媛将花好好拿来嗅了一番。
“黄处座,你的意思是……”
张宝立马联想,这不就是表明接受吗?
“我的意思,是鼓励你这样做,要多送花,送好花。看你这委屈样,送女人花都还这般骄傲,就没见过你这样的男人!怎么还会有这么多女人喜欢你?”
张宝还没有来得及把这话说完,黄惠媛就是劈头盖脸一阵数落。
“既然这样,我今个就不送了。把花还我,你嫌弃不好,还嫌弃少,我就去找个不嫌弃的,说不定别人高兴死了。”
张宝一看送花还送出问题,这个憋屈劲就更大了。
“张宝!想挨打不是!送出去的东西,还能要回来吗?你这人怎么这样!”
黄惠媛一把将花束藏在身后,凶相毕露地看着他。
“看你那护花使者的样,我还敢真抢吗?说说看,这次找我做什么?我先声明,我很忙的。”
张宝向黄惠媛抛去一个大大的白眼,笑道。
“张宝,找个僻静点的地方说话,这里……”
刘宏池指了指办公室,示意万一有窃听呢?
“走吧,就去小花园里谈谈。哦,带上垫的,地方有些脏。”
张宝知道搞特工的,对所有地方都感到不安全,这是职业病。
黄惠媛拿着张宝递来的大塑料袋子,哼了一声,挽着张宝胳膊就走。
不用说,一到外面,一些还没有下班,或者说正在加班,也就是还在学习的员工,不出意料地笑了起来。
“黄处座,这样不好吧?”
张宝顿时发现自己被黄惠媛给设计了,自己就这么被人挽着胳膊并排而走,后面还有一个上了年龄的“跟班”,是个人都会想歪吧?
“有什么不好?我不是你女朋友吗?”
黄惠媛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又怎么可能放弃呢?
被人围观,不外乎就是风光,或者是难堪。
被大伙理所当然地误会了,这肯定算难堪,“羞恼”之中,张宝立马绷起了脸,就不信川柴的职工,不怕自己这个总经理?
黄惠媛身高超过了1米75,较张宝这个快1米7的少年来说,要高得多,这样的组合,不吸引眼球都难。
张宝能把近距离窥视的川柴职工给逼退,但架不住远处的职工,肆无忌惮地议论开来。
张宝心中腹诽不已。
这个黄惠媛,不乏追求者,有吴树勋、王捷、彭存原等大川的,还有少量燕京的。
可是她出身在单亲家庭,父亲不负责任,母亲只能忍辱负重,让她对男人极度警惕,以至于从不想与男人交往,即便是正常的工作来往,那也是平淡如水。和外人保持相当的距离。
在大伙面前,呈现出的就是高傲,可没人知道,那是她为了克制自卑和恐惧而刻意营造出来的。
连她自己都觉得很不合群,没有资格和别人做朋友,这才选择了从事特工职业。
毕竟这个职业,就是怀疑一切的职业。
自打她妈去世以后,她对所有人都有戒心,直到她看到了张宝的资料!
因为张宝差不多也算孤儿,在这点上,黄惠媛对张宝有先入为主的好感,那啥的,两人的出身和奋斗史,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现在,黄惠媛却是这般胆大,定要在外人面前弄出跟张宝亲密无间的模样。
是不是又有男人来追求她,她不太好办,于是又要找老子来当挡箭牌?
“在这里可以吧?”
来到小花园的一处凉亭,中间有一套石制桌椅,将塑料袋子铺在石制凳子上,张宝象征性询问了一下跟在后边的刘洪池。
“行。”
户外相对安全,而且这是随机的,保密性有保障。
只是明明有四张石制椅子,三个人坐绰绰有余,可是黄惠媛非要跟张宝坐一起,把椅子挤得满满当当。
张宝只有再次向四方瞪眼睛,不得不说,张宝身为总经理,还是有不错的威信。
当他满脸严肃地朝四周扫去,那些找着各种借口,就想多看几眼的职工,一个个只能埋头或侧脸经过,“自觉”地远远避开。
总经理如此严肃,谁又愿意自讨没趣?
但是,走近了看不行,远点看还是可以的嘛!这不,办公楼的四楼和五楼,一时多了不少眼睛!
男的借口抽烟,女的借口休息眼睛,可是目光却朝着亭子方向,即便亭子上边有顶,看不到具体情况!
职工们都没说话,但八卦之火,却以极快速度把川柴燃遍了,这是什么情况?
之前张宝从厂外捧着玫瑰,返回办公室的时候,不少人都看见了,上厕所的、打电话的、忙得晕头转向的没看到,可是一回头立马就听同事说了。
这才多久,在所有人心目中,工作中认真到苛刻,严厉到快成军阀的张宝,居然被一个身材高挑的美女,跟得到宝贝一样喜滋滋地挽着胳膊出来,这是怎么一种状况?
“黄处座,在飞燕俱乐部,我要跟彭存原赛车,就在某处角落里的沙发,你强亲了我,还说过赛车完毕之后采摘你。我想,肯定是一地脆响,那是男人们心碎了。他们看着心目中的女神,居然跟一个小屁孩玩亲亲,还乐滋滋地摸个不停,他们不崩溃都不行。唯有去厕所里抱着马桶大哭一场。据说当天飞燕俱乐部的酒水,比平常要多好几成,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啊?”
张宝气哼哼道,盖因黄惠媛这么做,逃不出故意的嫌疑。
“小宝,王捷和彭存原,赶到飞燕俱乐部时,我想刺激一下他们,扰乱他们的心神,让彭存原在赛车中无法聚精会神。”
黄惠媛知道这么做,让张宝在川柴职工面前“难堪”,可她就喜欢这样。
“好,这算是为了比赛胜利玩得盘外招。可是,赛车完毕,我被送进了省医院烧伤科,你把我胳膊放到你的皮裙里,权当兑现承诺,是不是就想赖账,赖去你曾经说过的,让我采摘你的帐?”
张宝不无好气道。
“小宝,人家不也找人,帮你解决千禧缘硬盘的加密问题吗?这算不算帮了你的忙?还有,保护你的那些女人们,我们邦安可是不遗余力,尤其是我,重点看管你老婆白彦秋,这算有功于你吧?”
黄惠媛脸一红,但旋即向张宝表功了。
“得,那些勉强算成是你的功劳,可是在响水洞我的洞府,你可不是这样说的。要不然,我为什么要送花?”
张宝一愣,这事的确自己委托过邦安,从这个意义来说,黄惠媛要说有功,那是没错的。
可是,黄惠媛前恭后倨,怎么也有耍他的嫌疑,由不得张宝来气。
“小宝啊,当时我对你说的,现在我也认帐。尤其是看到你还给我送花,我真的好高兴。不过,人家还是想多考验一下你,还是想你为国家立大功,让我也跟着沾光,那时,你风风光光地娶我,不是更好?”
黄惠媛对她主动去响水洞洞府找张宝,随后发生的事情,那是刻骨铭心。
当时她痛陈家史之后,就对张宝表白:这世界上唯一还能让我感知真善美的,就是爱情。我不想骗你,诚实地向你说明:我若是一定要嫁的话,就是你这种人!即便你觉得我说得虚伪,说得恶心,可我就是这么认为的,就是想当名人,就是想把它变成现实。
这样的表白,的确有很大的功利成分在里面。但要说这些全是违心话,全是骗张宝的,那也不对,她还没到这么卑鄙的地步。
“我说黄处座,你可是说过,不管怎么样,你都要对外说,我是你男朋友。所以,你就故意让这么多人看见!借着女朋友的身份,从我这里拿好处,却不肯履行女朋友的义务,你说,我亏不亏?”
张宝都被气乐了。
“小宝,可不能这么说。你看啊,咱们这样走在一起,不算犯法吧?不但不违法,更不丢人,反而证明你很抢手,你看你把几束不上档次的花一送,就有女人跟着你,多有面子!”
黄惠媛无法否认张宝的“吃亏”,于是话风一转,强词夺理起来。
“你就损我好了!说的好像我缺人追一样,我告诉你……”
张宝心中好不郁闷,川柴厂职工到了下班时间,都还在加班加点学习,这种认真学习的态度,是值得肯定的。
可是如此一来,就不能不被别人看到他当下的“香艳”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