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的清晨,经过绵延一个多月的春雨,久违的艳阳开始普照大地,开始炙烤被雨水浸泡的蓬松的大地,夏天在悄悄来临。
丰阳城很热闹,最近有不少大人物的来临,有这山地区的高官,也有一些不辞辛苦的豪门世家从别的地方过来,来巴结一些那个未来可能坐上龙椅的那个人。除此之外,更有一些江湖人士看到了一些大宗派的话事人出现在城中。
这样的氛围,让许多人有一种错觉,这就是太子登基前的各路人马纷纷来道贺。
就在前日,太子刚驾临丰阳城,就接见了那些大人物,总之那一晚,所有人喝酒都喝得非常的尽兴。而在接下来的两天,这些大人物并没有走,还是期待着太子给他们搭建的一场大戏。
城外的一处荒地,早早的就被人整理成空地,搭建好刑台,这里的作用,已经感知了全成的百姓,连周围的许多和郡县都已经知道了,这个刑台是来处决犯人的,至于是什么样的当人,罪名是窝藏旧臣贼子。
这个罪名大,但也值不得今日的场面。今日的处刑,不仅太子带着众多达官贵人还有宗门势力的大人物在墙头上观刑法,还让城里的百姓纷纷出城围观。城墙上的大人物先不提,就那些百姓,他们都很疑惑,这处决为什么弄得这么隆重,聚他们听来的消息,这什么郭家,就是一个小小的错落里的一户人家,过着男耕女织的生活,来围观的百姓认为,这样的人家,能出个什么胆子来包庇前朝余孽,他们躲都还来不及呢,毕竟如今的那些山野百姓,哪个不是要被官府的人抓去服那沉重的徭役,能不被官府的人察觉到他们就很不错了。
或许是这家人生性纯良,并不知道他们收留之人的底细,这时他们唯一的错,也是他们来到这世上,最后的错。
一些人的目光看上墙头出,一个容貌惊艳,却带着一脸木然的女子,他们这些人前来观刑,一半原因是被迫的,一半原因是为了这个木然女子。
相较于江湖的十大高手,十大美人被更多人的人传颂与熟知,当然,这熟知也仅仅是描述上的熟知,其实并没有多少人见过这是大美人,倒是那排名第一的武灵儿,让人知道的更多,因为世间流传的美人图,也就武灵儿的图准确性更高,毕竟在唐国的长京,几乎人人都见过武灵儿。
城墙上的木然美人,排名第五的姜婼,是仅次于第二洛砚,出现在众人视野中最少的人。
“美人心愁,是我心忧,”有人这样感慨着这充满坎坷经历色彩的人。
“终究还是成为太子之人,因果斩不断。”一些上年纪的人,自然是听说过姜婼以前的事。
就在众人偷偷窥视姜婼的容貌之时,大多数人没注意到,几辆囚车已经缓缓的驶入了处刑场地,直到那铁链拖动时发出的“哗啦啦”声,才让人把目光注视回来。
郭家之人被人押上行刑台,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当人们看到那个六七岁大的孩子的时候,眉头都皱了一下。
“造孽啊,这样的小孩都要砍头,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
不少人心中这样想着,却没有人敢大声,或许他们这一刻都明白了,这次处刑弄这么大的阵仗是为了什么,杀一儆百。
这次处决就是在向世人说道:“只要犯了这样的大罪,不管你是蹒跚学步的小孩,还是步履蹒跚的老人,都得斩立决。”
同时也是在警示世人,还想要包庇前朝余孽的,不管你家里的其他人知不知情况,都视为同等罪名。
郭家之人,一字排开的站在处刑台之上,共九人,他们身上的囚服都有一条条猩红的血痕,看来是受了不少的苦。底下的百姓猜都能猜到,这不就是想让他们说出前朝余孽的下落,但他们又哪里能知道,而那些施刑之人也知道问不出什么,按照行程办事。
九人前面,有九个木桩子,在他们后面,是九个坦胸漏乳的肥膘大汉,肩扛着硕大的斩刀。
“娘,我想回家。”处刑台上,年纪最小的小虎子看向身旁的郭佳悦,他不知道接下来会怎么打样,但他非常害怕,他全身都非常的特,他也受伤了。
“乖,小虎子,等下我们就回家了,你先闭上眼,什么都别想,默默的数着一到一百,我们就回家了。”郭佳悦脸色苍白,依旧挤出一点笑容给自己的孩子。
“真的吗?”小虎子提起那么一点精神,乖乖的按照娘亲说的做,因为他娘亲没有欺骗过他。
在观众群众,六曲和芍药也在其中,他们看着失去家人的郭家,强忍着内心的痛苦,不让自己失去理智,他们对于郭家人的处刑,能做的已经做了,他们如今也只能是在处刑之后,能给予他们一个好一点的后事。
人群的另一边,曾经的郭家镖局的人也来了,人不多,就是以老单头为首的五六人,当他们再次听到郭家的消息时,竟然是这样的方式。
看着如今的阵仗,老单头曾想过的劫法场也变得那么的可笑,看着这么严密的守卫,还有他们听说的那些武道高人都在场,无力感多么的真是,他们也只能在人群中,为他们默默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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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处刑还有一段时间,但城头上的人并不着急的样子。
作为这片地区最后的五官将领,卢俊,看了看将至头顶的太阳,神情肃穆,与周围一种风轻云淡的其他官员有所不同。
“你是在担心什么吗?”这时一个身穿文官服饰的阴柔男子来到卢俊旁敲,轻声问道。
“不是在担心什么,而是想不通,这太子为什么用这么多的战力来应付姜佑的叛军,其实姜佑已经不成气候,给我一点时间,就足以剿清,何必这么大动干戈。”卢俊轻声说道。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我倒是能猜出点什么,或许这个太子有点等不住了。”阴柔官员燕士己微笑道。
“那更不应该把精力放在这里。”卢俊说道,语气有些不悦,他是太子一脉的,当初姜佑的失败,主要原因就是他的临阵倒戈,而姜佑又非常相信他。其实在最后一战的大火中,他是知道姜佑假死的,当时也把他葬身火海事当做事实,就是给姜佑苟且偷生的机会,没想到他还这么执迷不悟。
卢俊的倒戈,是他和燕士己早就既定的事,他们原本就不看好楚国,他们一步步做大,无非就是让自己手中的筹码更大。
燕士己向旁边挪可了一挪,与卢俊并排靠着,但宽大袖袍的遮掩下,悄然的握着陆俊的手,十指相扣。外面之人根本注意不到这样的场景。
“现在无妨了,他这么做或许有他的私心在,但影响不到大局。”燕士己安慰的说道。“其实这样做也好,由太子山头,尽快抹杀姜佑,对你来说百利而无一害,之后你也不用为此时犯愁了。”
“如果你是在担心着清剿的不干净,那你完全没必要担心,即使今日他姜佑一人来,只要他死了,那些叛军也不成气候了,一个主心骨很重要。”燕士己说道。“姜氏皇室,如今就只剩他们兄妹了,兄死,妹入汤氏屋子,已经完了,楚国国运至此结束,以后的叛乱都比不上剿匪来得麻烦。”
“但愿如此。”卢俊叹了一口气。
其实很多人,都只知道这场处决是针对前朝余孽之事的,只有一小部分人知道这其中另有隐情。
另一边,遮阳伞下,汤纣对行尸走肉一般的姜婼说道:“猜猜你兄长会带多少兵马前来救你?一百?一千?还是一万?”
姜婼没有回答。
“本太子可是准备了五千重甲军,也不算小看了那位有楚国战神之称的姜佑了吧。”
“本殿下答应你,一定会让他在死之前,来到这里,看上你一眼,让他看看,你在孤的手里,还活的好好的,证明孤没有亏待你,他也好安心的上来,免得他的孤魂找上孤,孤还得请神霄阁的道士驱驱鬼。”
“原本是这件事过了之后,要送你回回皇宫伺候皇上的,但孤改变主意了,父皇赏赐的美食在好吃,都是他吃剩下的,孤也想想尝试美味的第一口,听说那味道会比第二口好很多。”
说着,汤纣用手捏着姜婼的紧致下巴,扭转面孔看向汤纣。
“你知道吗,你现在的这幅面容,更是美味,是孤从没有看到的尝过的,就今晚,孤与美人共赏。”
这时,姜婼眼角终于忍不住落下一滴晶莹的泪水,说是给她一把利器,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自我了断,但她此时被人封住行动,什么都做不了。
而她那泪水,汤纣没有看到,他被其他的事所牵引,因为此时一名斥候快马来到城墙之下,大声的喊着:“回禀太子,叛军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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