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焉梦隐有猜测,却不点破。
她知道,只有让妹妹自己领悟,才能获得最大的收获。
修行之路走到死胡同,最需要这样的“灵光一闪”!
“二小姐,你看这个。”
余斗运转心决,驱动土河战意——呼砰!
一念之间,半悬于空的位置,似乎闪过了什么。
凝目去看时,只余淡淡的土河战意气息,不见其形。
“荒城盾,地品中级战技。”余斗知道她们都有看到,简单解释说,“来自西荒武库,是西荒铁骑常用的——瞬发,防御战技。”
他说得尽量缓慢,特别是“瞬发”两个字,余斗对视着秋焉语的眼睛,就像是一次武学知识的隐晦告白。
只是没想到——
秋焉语越看越深,那水汪汪的眼睛,果真滑下两行泪珠来——她忽的向前两步,奋力的抱住了余斗的脖子!
整个身子都贴挂在了余斗身上。
雾草?
“告白”成功了?
余斗呼吸一滞:这秋二小姐?
瞧着纤细……
身材还挺好?
腰肢细得不像话,前凸后翘的?
前凸他知道,后边没敢摸,不过根据目测,想来也是不差。
“二小姐,你——”余斗当然是被迫感受一番,他僵硬的摊着双手,未敢有丝毫无礼,“你别激动,我就随口那么一说……”
秋焉语已是激动坏了,松开余斗时,还兴奋的手舞足蹈:“余大哥你真是太厉害了——按传统武学,土河战意无法释放战魂。但只要我的神庭灵窍反应够快,就能做到‘瞬发式爆战魂’!”
“那脱拳而出的土河战意冲击波,就是我的战魂器!”
秋焉语的笑声,让度过寒冬的惊涛苑,有了几分春意:“只要我在战斗中保持攻势,拳法连绵,巅峰战力就不会折扣!”
眼看二小姐找到了思路,余斗暗暗松了口气。
至于短暂的拥抱,只是秋焉语被压抑太久之后,重获希望的兴奋之举。
待她在厅内接连出拳,切实找到其中的感觉,余斗已经打开食盒,把几盘美味佳肴摆在桌面。
“焉语,焉语!”秋焉梦见状,不由憋笑轻唤。
二小姐听得呼唤,回头看见余斗在桌边抿着嘴唇,顿时反应过来:“余大哥,碗筷在这儿!”
她从虚戒里取出一副“金镶玉”碗筷,递到余斗面前。
眨巴眼的功夫,秋焉语又恢复了初见时的羞怯:“听说余大哥喜欢吃海鲜,我便做了些……”
余斗苦练一早上,已然饿坏了,一边品尝妹子的手艺,一边客气道:“二小姐有心了,我在东莱岛这半个月,怕是得长胖十斤。”
秋焉梦听得咯咯发笑:“你呀,这么大的个儿,是得再壮实些。”
“好好好,那我就趁着机会,多享用些东莱美食。”余斗看她们不吃,也不多余招呼,先填饱肚子再说。
秋焉语又兴致勃勃的练了几路,越发觉得余斗说的极对。
但是兴奋过后,又难免失落:“过几日便是姐姐的定亲宴,在那之后,余大哥就要离开了吧?”
“嗯,要及早观察清澜国的形势,准备望江亭论武。”余斗一边吃着,脸上十分轻松,“清澜太子王肃、大弟子王城,都要‘照顾妥帖’。”
秋焉梦知晓他的经历——当年余斗、顾清风在西平郡决战王城时,秋焉梦亦在城中。
“余弟,我是后来才知道,太子王肃对你们并无恶意。”她忧心忡忡的道,“反而是那王城杀心极重——”
提及此事,秋焉梦倒是有一手情报:“王城去年九月完成了剑冢试炼,成功四阶觉醒,并且厚积薄发,武境接连提升——东南大陆三十岁以下的战士,恐怕无人是他对手。”
余斗听出些劝阻之意,感激的点了点头,安慰道:“放心吧姐,我像是那等莽撞之人?未曾想好后路之前,我才不去触那霉头。”
“那就好!”秋焉梦总算松了口气,“王城的师父,是清澜剑仙王牧之,你能忍得一时,便是最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嘛。”
余斗默默点头,却将王城的进步记在心里——这世上,不只有自己在拼命向前,谁都有个不能输的理由。
但是,江湖之上,每天败亡着不知凡几
“既然总有一个人会赢到最后,为什么不是我呢?”余斗心里想道。
——
严飞龙、秋焉梦的定亲宴如期举行,鹤山宗主严泽,携夫人穆慈心,大长老严豹,以及其子严豹登临东莱岛。
东莱阁主之女的定亲宴,其场面盛大自不必说,宗族长辈,左右近邻,都来作个见证,山珍海味,摆开百桌有余。
秋靖、秋波、秋涛、秋英、秋恩明五人,也总算逮着机会,抓着余斗不放,一夜“鏖战”之后,总算将余斗放翻,了却了北滩抢擂的恩仇。
……
待余斗醒转之时,发现自己躺在船舱里,波涛摇曳,竟已行至汪洋。
“这船舱,怎滴有些眼熟?”
余斗揉着脑袋,晃晃悠悠往外走时,在过道里撞见一个老头儿。
“嘶——顾老爷子?”余斗瞪大了眼睛。
老头儿正是顾老八,他手里提着两串大螃蟹,红光满面的招呼道:“嘿哟,余公子醒啦?昨夜您酒战群雄的英姿,真是叫人敬佩呐!”
余斗尴尬的咧着嘴:“老爷子您就别笑我了,都醉成狗了,还英姿个啥……”
顾老八呵呵发笑,一边往伙房走去,一边道:“正好,严宗主似乎有些烦心事,在上头立了半晌……”
“嗯,我去看看。”余斗感激的点了点头,走出船舱时,连忙漱口洗脸,恢复了一番仪容。
登上甲板,果然看见严泽、穆慈心夫妇在右舷前段。
“伯父、伯母。”余斗自忖处置妥当,上前行礼道。
“嚯,豆豆醒啦?”穆慈心气色上佳,虽是不惑之年,瞧着却是年轻。
她轻笑招呼:“北滩上的事,雀儿都跟我说了——难怪那些秋家公子,见了你都跟见了仇人似的。”
余斗稍显腼腆:“小侄酒量不佳,惭愧惭愧。”
严泽见这小子东张西望,惴惴不安,知他心里所想,直言道:“别找了,雀儿不在船上。他与豹儿、飞龙,皆乘坐秋家快船,走在前头。”
“哦哦……”余斗缩了缩脖子,却忍不住偷眼看向前边,试图找到秋家的航船,嘴里嘀咕,“严伯伯坐顾家的船,是想去找顾伯伯喝酒?”
“喝……”严泽刚想驳斥,忽然觉得,这倒是个不错的建议。
昔年闯荡江湖,他与水月城余化、东海郡顾西东皆为生死兄弟,好不容易来一趟,不如顺道去顾家坐坐?
正有此念,冷不丁察觉身畔射来一道凛凛寒光。
严泽浑身一激灵,贪杯之意荡然无存,正色呵斥:“喝喝喝,年纪轻轻就知道喝酒,如何成事?”
“臭小子,我如此安排,是有要事与你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