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飞沙建帮以来,便利用商业合作,跟周边帮会建立了良好关系。当时便有超过十家帮会,愿意为里飞沙领地分担防务。
如今二十五家帮会签订“区域联防计划”,岂不是说……
乔戈瞳孔连颤:“我们已经占据了‘半壁江山’?”
“这才哪到哪……”顾清风不以为然,淡淡发笑,“一纸盟约罢了——他们要利益,我们要积分,凭里飞沙这点家底,还满足不了二十多家帮会的胃口。”
“嘶?”乔戈若有所悟,陷入思索。
余斗接茬道:“待峡谷战区打成一锅粥,咱们以‘盟友’身份切入战场,就能‘挪走’积分——但是得到的好处,都要分给他们。”
话到此处,乔戈的眸子里光芒疾闪:“战区规则,只允许两家帮会彼此结盟,穆沙的‘战区联防计划’,是让那二十五家帮会,完全切断彼此。各自与里飞沙,组成二十五对盟友?”
顾清风竖起大拇指:“不愧是学长!”
乔戈微微咬牙:“你们凭借飞行战技,让所有人都相信,不论何时何地,一旦联防区域遭到攻击,里飞沙都会出现!”
“学长明鉴!”余斗龇牙坏笑,几分挑衅的说:“希望学长到时不嫌累,咱们一起战个痛快!比谁‘杀’得多!”
——
若论单打独斗,乔戈有十成胜算。
但是听其布局,便是换上一些老江湖,也会自叹弗如。
甚至令乔戈感到极不真实:余斗,真的未满十七?制定“区域联防计划”的穆沙,似乎才十五岁?
都能管自己叫“叔”了。
……
“行,到时比比。”乔戈抛开杂念,松懈的笑了笑,一边走出大厅,一边道,“谁落后一人,便是欠对方一杯酒!”
余斗听到要喝酒,哭笑不得:“得嘞,我这就去九渊城,买最小的酒杯!”
——
眼下才是四月,预想中的战区大乱斗,还很遥远。
帮战拉分虽然直接,却有着巨大风险——主动攻击,则后防少人,万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必定血亏。
一些顶尖帮会,新学年伊始组建了不少强力队伍,都需要通过各式各样的任务,进行战术磨合。
磨合得越好,难度任务的效率越高,所在帮会的战区积分也就越高。
如此,经过大半年的竞赛,自然会拉开差距。
而那些调出三甲的帮会想要竞逐年冠,要么攻击弱势帮会,通过帮战刷分。
要么挑战排名靠前的强势帮会,输了一了百了,赢了则是后来居上!
……
余斗毫不担心,里飞沙虽然才二十人。
但乔戈在摘星斗场排名第七,他与陈珏、方旭、罗焕峰率领的精英战队,更是熟练多种战术。
论团队实力,可在学院保五争四。
而除了十三名学长的可靠战力,余斗、严雀、顾清风三人的飞行战技,同样可以威震八方!
就算是大乱斗,里飞沙也绝对不是一个理智的目标。
人少,赢了积分也少。
偏偏实力还强!
所以,大家现阶段的任务,除了妥善经营帮会,仍是努力修行!横竖有二十五个帮会在外围警戒,看似空虚的里飞沙,实则固若金汤!
……
四月底。
余斗通过大量的练习,以及完成各类挑战任务,巩固了四星战骁的武境。在顾清风的提议下,哥俩来到了摘星阁。
“斗场排名,也会增加帮会积分。”顾清风拍拍余斗的肩膀,一脸的老气横秋,“年底大乱斗,咱们肯定来不了。要上排名,就得趁早。”
“是哦……”余斗眼前一亮,“摘星斗场的热度,从来居高不下。到时总有几个不小心的,会被咱们抓住机会!”
顾清风一点也不急,淡笑道:“区域联防,顾名思义只是防御计划。咱们虽然稳住阵脚,但想进攻,还须从长计议。”
余斗“嗯”的应声,暂时懒得动脑:“让穆沙去头疼好了。”
排队不过盏茶时间,哥俩到了柜台前,好巧不巧的,柜台里的女执事,恰是余斗第一次申请挑战时见到的那位。
顾清风早早想好目标:“学姐,替我安排一场五百名以内的挑战,越快越好。”
学姐辨明身份,一边查阅资料,一边小声嘀咕:“顾清风,你快半年没打了,已经掉到一千一百六十九名,确定要挑战五百名?”
顾清风取下背囊,拿出五匝战骁臂章,嘴唇轻努,其意不言自明。
学姐莞尔,数息之间,便替顾清风安排好了对局:“一刻钟后,在斗场十四区检录。你的对手,是排名四百九十三位的黄钢,这是他的详细资料。”
顾清风接了资料册,付清所需的战骁臂章,便轮到了余斗。
学姐却是记得这小子,冲他眨眨眼道:“余老板呀,你也好久没来了!斗场排名掉到了一千七百名,这次想挑战什么对手呢?”
余斗的名词平白下降两百位,稍有些纳闷:“学姐,这也掉得太快了吧……”
“咯咯,谁让你不勤快些?”学姐声音柔和,叫人遐思不已,“一个月至少战斗一场,或是冲进二百名以内,就可保证排名不掉喔!”
余斗连忙记下规则,也取出不少战骁臂章:“学姐,我跟顾大哥一样,也要挑战前五百名!”
学姐毫不意外,立即办理妥当:“一刻钟后,在斗场十三区检录。你的对手,是排名四百九十一位江洲。喏,给你对战资料。”
余斗听到名字,唇角不禁扬起。
作别了学姐,才跟顾清风道:“哥,这江洲,不是之前在大梦区,跟咱一个院子的那位学长?”
顾清风亦有印象:“那个呀,整天惦记着你家红药,现在都还不死心呢。”
余斗忍俊不禁:“红药瞧着二十来岁,心智却还不如穆沙。说什么情情爱爱,估计她也听不懂。”
顾清风顺着摘星阁的回廊,大步流星的走向斗场区域。
嘴里道:“亏是穆沙管教得好,不然红药惦记着‘墨梅香’,肯定一直往你身上贴——也不知弟妹心里作何感想?”
“咳……”
余斗轻咳一声,没敢接茬。
长期与红药为伴,说是增强了对美丽女子的抵抗力,实则不然。
恰是血气方刚的少年郎,对男女之事难免有些幻想——血魅妖狐化形的红药,恰是可以满足所有幻想的类型。
又纯又媚,又乖又妖。
该圆的圆,该细的细,该长的长……
多看她几眼,简直是要了亲命。
顾清风憋着坏笑,看眼斗场标牌,提醒说:“到十三区了,你好好准备。”
“嗯!”余斗用力点头,“放心吧哥,去了趟流风山,我跟刀皇前辈学了不少,今天正好练手。”
顾清风本想说些什么,又不想给余斗太多压力。
只是给予一个坚定的眼神,便继续向前,走向十四区。
——
余斗定下心神,这才翻开江洲的对战资料。
二十七岁,九星战骁!
单论武境进度,他比起乔戈、王城,都要更胜一筹!
而且,江洲入学多年,从未加入任何帮会。
在资源获取稍显匮乏的状况,依旧保持一流水准,其天赋之高,可见一斑!
“没有专属战魂器,擅使印法。”
“常用兵器,七寸判官笔,身法超群……”
余斗将关键字眼记下,便收起了册子。
想起顾清风离开时的表情,不禁一笑:“顾大哥常在斗场磨炼,以前输了不少。他这是希望,我在斗场全胜?”
但愿如此。
余斗深吸一口气,专注于即将开始的战斗。
恰在这时,一个满不正经的声音从侧边传来:“哎嘿,许久不见,没想到咱们竟在斗场相逢,真是孽缘呐!”
余斗表情一垮,啥啊就是孽缘?
偏头一看,来人正是江洲。
两人俱穿学院灰白制服,余斗稍高些许,但是江洲肩宽手长,体型上各有优势。
他左顾右盼一番,挠了挠眉毛:“嘶?红药呢,她怎么没来?”
余斗哀叹:“我让她三阶觉醒之前,只做训练任务,暂时不来斗场。”
“哦哦,在里飞沙训练场么,待会儿我去找她!”江洲两眼放光,眉飞色舞,“余老板,我可是里飞沙的会员,待会儿下手轻点!”
啊这……
面对“衣食父母”,余斗有些招架不住:“学长说笑了,你可比我高着六星武境呢。”
“嗐,六星顶个屁用?”江洲也没个站形,跟余斗勾肩搭背。
一边等场记导师,一边闲聊:“你杀虎爷、战猪爷时,都比他们低了十几星!”
余斗听得好笑:“江学长,你这是给我戴高帽,想让我放松吧?”
“嘿你这小子……”江洲满脸委屈,“怎把肺腑之言,当成了阴谋算计?咱是纯粹的同学关系,啊不,假如红药嫁了我,咱还能攀上些亲戚——亲戚之间,理应坦诚相待嘛!”
余斗没忍住翻个白眼:“您可打住,再说下去,都该想小孩名字了。”
“啧!”江洲先一皱眉,但是眼珠子滴溜一转,忽作正经的道,“今日晨曦清澈,走沐其中,温暖宜人——我孩子叫江沐熙,怎样?”
“余老板,为了我跟红药的幸福,为了我的孩儿江沐熙健康成长,你可千万要”
“……”
余斗闻言,呆若木鸡,宛似石化。
他……他真的在想名字!
他跟红药,连朋友都算不上吧!
我和严雀婚期都定了,都没敢多想,他……
嗯,以后我跟雀儿有了孩子,叫个什么名儿?
……
俩男生在斗场十三区门前,同时想入非非,表情正有些荡漾,忽有一个黑影,出现在他们身后。
岳战导师沉厚的声音,冰冷传来:“准备好了,就跟我进场!”
余斗、江洲一个激灵,慌忙分开左右。M..
各叫一声“岳老师好”,便跟在岳战身后,规规矩矩的进入十三区对战室。
——
“关系挺好?”岳战宛如黑塔,立在场边,手里拿个记事板,在上边勾勾画画。
而余斗、顾清风再入斗场的消息,早在一刻钟前传开,周围的双层看台上,已经人影重重,热闹非凡。
江洲嘿嘿一笑:“岳老师您忘啦,学生跟余斗之前在大梦区,住的一个院儿。”
“哦,老邻居啊?”岳战半眯着眼,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那就好好打,你武境领先六星,要是输了,我可得重重罚你!”
江洲面色为难,仍在示弱:“余斗那战绩,吓死个人。要不岳老师,您直接罚我就好,学生无有不服!”
岳战嘴唇动了动,恨不得亲自上手,给这家伙几掌。
不过相处多年,早就习惯江洲的性格。
一个字,贱!
他看向另一侧,低问一句:“准备好了?”
“嗯。”余斗静下心来,倒是并未困扰于“孩子的名字”,眼眉稍凝,瞬间进入习惯的战斗状态。
来学院一年,却才第二次斗场决胜。哪怕是花仙儿,都已经来了七八次。
不过,余斗非但不乏经验。
恰恰相反,他恐怕是同龄人中,最擅长战斗的家伙!
江洲见状,亦收起玩闹之心,待岳战导师退出界线,右手心滑出一支七寸判官笔。
判官笔属暗器,笔头尖细,笔把约拇指粗。
余斗注意到,江洲的右手食指上,戴有与判官笔相连的指环,其中机巧不得而知。
“学长,请赐教。”余斗右手斜挥,已将雪烟刀握紧,并且二话不说,当场开启战魂甲,并将墨梅、云芝两朵战魂,与雪烟刀合而为一!
市内斗场流光溢彩,惹来围观学员一片惊呼。
虽然是跨越千名的挑战,但是大家几乎一边倒的认为,余斗可以轻松获胜!
暂且排除余斗自觉禁用的飞行战技,凭那一身土河战魂甲,就能在战骁领域横行霸道。哪怕遇上战灵强者,也有一战之力!
鬼镰帮的猪爷,就是“证人”!
古怪的是,分明亲眼见到战魂甲,江洲非但没有慌乱,反而跃跃欲试。
手拿判官笔,好似捏着一支毛笔,细微点颤,似乎在算计着什么。
并且,看台上学生,并非全都支持余斗。
一层看台上,一名身材雄壮、眉英目朗的光头男子,双手交叉胸前,嘴里轻道:“书绝江家,居然也有坐不住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