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的尸体是一具女尸。
看尸体的年纪不大,应该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
杨教授刚刚平复下来的情绪再也忍不住了,趴在尸体的身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不过这个女孩不是梁菲,而是他的另外一个学生。
我们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安抚了一会,我再次检查了一下尸体。
和我们先前见到的那个尸体一样,腹部同样被掏空,内脏上有很严重的撕咬痕迹。
只不过她的内脏还有一些保留着的。
这个时候,王晓娜的表情突然变了一下。
她即可将尸体摆正,将强光手电直接塞进了她的腹腔之中。
借着光亮,我们能看到尸体颈椎的位置有一个全身碎肉的虫子。
这虫子是被骨头卡住了。
这虫子早已死了。
王晓娜将手抽了出来,双手合十,对着尸体说道:“对不住了!”
之后她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一把将手就放进了尸体的腹部,在里面掏了一下,抓住那个虫子的尸体,猛地往外一拉。
这一幕把李文涛看的一阵犯恶心,差点蹲在地上吐了出来。
他是个文人,跟王晓娜这样的上过战场的人差远了。
王晓娜完全不顾粘在她手上的碎肉和血腥,把虫子往地上一扔,确定虫子真的已经死了之后,她才又重新回头对着尸体双手合十,默默道歉。
我们趁机观察起了地上的这个虫子的尸体。
这虫子很像是七星瓢虫,但是又有点像是屎壳郎。
它的下身体是七星瓢虫,脑袋上长了个屎壳郎的角,就像是我们之前计算的一样,这东西的体型有拳头大小。
“你们有认识的么?”
我冲着几人问了一声。
阿鲁,乔林佳,李文涛三人先后摇摇头。
王晓娜随后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本来,我以为我们几个人怕是没有人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了,但杨教授却突然擦干了眼泪,喘了口粗气,对我们说:“我认识。”
“您认识?”
我们齐刷刷的转过头去。
他说:“嗯,看到这东西,我就认识了,我有个朋友,他和咱们不一样,他是古生物学家。”
“像是化石什么的,他都认识。”
我说:“这是什么东西?”
他回答道:“颞骨虫。”
他说他在他那个古生物学家朋友的工作场地见过这种东西。
他那个朋友跟他一样,都是学术上的疯子。
这个古生物学家每次见了他的时候都要给他看一下他们的研究。
因为古生物学跟考古学或者其他的学术不太一样,其他的一些学术之类的东西都要视情况而定,决定要不要保密。
古生物学不一样,一经发现都会公之于众。
只不过大部人对这种东西并不感兴趣,即便是公之于众,也没有人去调查。
绝大部分人知道的不过是耳熟能详的几种恐龙的名字,亦或者像是三叶虫这样的。
要说其他的古生物,大多数人说不出来。
而眼下这颞骨虫就属于极其罕见的一种。
它也是昆虫科的。
这东西跟现代的七星瓢虫算是近亲了。
但是它们本质上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
像是七星瓢虫只能捕食像是蚜虫这样的小型虫类。
可颞骨虫却能捕食大型的肉食性动物。
它们的杀伤力有天壤之别
这些东西有强有力的鳌牙,且也会飞,身上的甲壳十分坚硬。
按照他那个古生物学家朋友的说法,这种甲壳虫的甲壳甚至能挡得住子弹的冲击。
所以史前那些巨兽们是拿颞骨虫没有办法的。
其次这颞骨虫的六颗鳌牙中都是酸毒。
这种酸毒涂抹在外表皮没什么杀伤力,但是如果从咬伤动物的伤口注入进去,那这动物就会活活被疼死。
之后颞骨虫会慢慢的将猎物吞掉,整个过程大概需要一天的时间。
不过在白垩纪到古近纪这个时期,颞骨虫跟着恐龙在小星星撞击地球之后,就几乎全部灭绝了。
存活下来的也随着地球的氧含量降低,动物的体型变小,它们也开始缩小,变成了现如今的七星瓢虫之类的瓢虫类生命体。
而它们也从历史的舞台上退出了。
可是没想到这里竟然发现了颞骨虫。
而且这些颞骨虫明显是被人培养过的,因为只是破开人的肚皮,吃人的内脏。
按照杨教授说的,这种颞骨虫释放出那种酸性物质之后,人会活活被疼死,但是短时间内,意识又保持着绝对的清醒。
想想这个少女和外面的那个教授,他们死的时候不知道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杨教授这会眼眶红彤彤的,说:“都怪我,如果不是我让他们下来,她们也就不会死了。”
当时这里的考古负责人其实是想让一些老一辈下来的。
但是杨教授想让自己的学生实践一下,为此据理力争。
后来负责人就同意了。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杨教授最终却是好心办了坏事。
明明他只是想让他的学生学点东西,却把这些人都给害了。
看着他这泣不成声的模样,我心里也莫名的有些难受。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在他的身边蹲了下去,安抚道:“杨教授,您节哀顺变,身体重要。”
“也许还有其他人活着呢?”
乔林佳拽了拽我,示意我到一边。
我跟她走过去,问:“怎么了?”
乔林佳说:“我越来越感觉这是一场阴谋了,张哥,我这眼皮跳的厉害,有些不祥的预感。”
从下来这里之后,乔林佳的神色其实多少有点点的奇怪。
看她这样,我也不知道她怎么了。
但我还是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说道:“别怕,我在,我们走一步看一步,先不要慌。”
乔林佳则说:“可是对讲机里的那个声音现在还一直在我的脑海中徘徊。”
“张哥,我觉得这古墓里面未必能有我们想要的线索,有的只可能是陷阱。”
“你想让咱们撤?”
我有些诧异的看着乔林佳。
她咬着嘴唇,虽然没有回答我的话,但是她这意思明显就是这样。
见她如此,我也深深地吸了口气:“林佳,我们不能就这么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