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的整张脸都已经扭曲了,他头上的汗如雨点一般落了下来。
之后,他指了指自己的手臂,对我说:“看这里!”
我盯着他的手臂看了一眼,只见他手臂上的那条蜈蚣已经苏醒了。
我心中一动,但也随即明白了过来。
是锁龙窟内的阴气所致。
他手臂上的那条蜈蚣蛊本就快要苏醒了,但按照正常的时间应该是阿福说的那个时间段。
可因为锁龙窟的环境限制,导致提前苏醒。
有这么一大条蜈蚣在活人的体内钻来钻去,别说是蛊虫,就算是普通的蜈蚣撕裂皮肉,也是极其痛苦的。
我快步朝着他走了过去。
这会,屋内的乔林佳和米小雨两人也快步走了出来。
她们两个虽然还没有完全从酒劲儿中缓过来,但一看到阿福手上的那条蜈蚣也一下精神了不少。
见她们两个出来,我急声喊道:“快帮个忙,去准备一些热水,乔林佳,取根绳子来。”
之前,赵千山明确说过,只有我能解决这蜈蚣蛊事情。
虽然我不太明白到底怎么解决,但我觉得有必要试一试。
但当务之急是制约这条蜈蚣蛊,不然等到它钻到阿福的心脏的位置就完了。
其次,想要断臂求生也不大可能。
先不说就算有个赤脚医生在这里,这锁龙窟内缺少止血的药物,砍下他一条臂膀,他也会死。
其次,就是这蜈蚣蛊并不是普通的蜈蚣在体内钻,挖出来,或者斩断就行了。
它在进入阿福的身体里的时候,就跟他的一些神经产生了联系。
一旦准备断臂,人的意识就会通过大脑传布到各个神经,而这蜈蚣蛊跟各部分的神经已经产生了联系,这就意味着,它会第一时间感觉到危险信号。
这时候,这蜈蚣蛊就会释放神经毒素。
这种神经毒素释放的速度极快,只需不到一秒的时间就能杀死宿主。
等人下手想要斩断宿主的手臂的时候,早已经晚了。
这一点,阿福比我还要清楚,所以他才让这蜈蚣蛊一直留在手臂中没敢动它。
不过如果勒紧他的手臂,让血液不通,蜈蚣蛊短时间内就不能再往前了。
但是它会在这个过程中,在阿福手臂皮下乱钻。
这个过程不亚于凌迟。
其痛苦的程度难以想象。
但是为了救他,即便是再痛苦他也得忍着。
好在米小雨跟乔林佳都是女中强人,在短暂的错愕之后就迅速回过了神,就按照我说的去做了。
米小雨去烧水,而乔林佳则从屋子里剪断了一根粗麻绳拿了出来。
我看了看阿福说:“师叔,忍住了!”
他喘着粗气,声音都在发抖。
但求生的意志还是让他咬着嘴唇答应了。
这会可能是因为太疼了,他的脸色苍白无血色,嘴唇却跟中了毒一样变成了褐黑色。
我对乔林佳说:“拉紧绳子,拽,勒到你勒不动为止。”
乔林佳听我这么说也吓了一跳:“阿福大师的手臂承受得住吗?”
我道:“承受不住也比丢了命强!”
阿福也颤声说:“来吧,我经受得住。”
我们两个这才同时发力,一把将他的手臂勒紧。
剧烈的疼痛感让他几乎疼的昏死过去。
不过总算是让这蜈蚣蛊在原地打转而不能再往前一步了。
可阿福此时只剩下撕心裂肺的惨叫打滚了。
趁着这个时间段,我深吸了一口气,仔细的想着赵千山教我的各种对付蛊虫的办法。
不过想着想着,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当年我跟方老大进入地下古墓的时候曾经被那个古墓里的怨僵咬了一口。
那怨僵接触我的血液的瞬间,就惨叫了一声。
而赵千山把我留在阿福身边,就是等蜈蚣蛊苏醒的时候救阿福,但他偏偏没有告诉我解决的方法。
难道是用我的精血就可以直接将这蜈蚣蛊逼出来吗?
因为现在我也确实是没有什么切实可行的办法,能想到的也就只有这个了。
趁着米小雨还没有将热水烧好,我决定先用精血这种办法试试了,不然我就只能用最残忍的办法了。
那就是用开水烫他的这块皮肉。
阿福现在已经够痛苦了,用那种方式,真能把他折磨死,除非他的意志足够强大到那种地步,可若是他有那种意志力,就不会被自己的师父嫌弃了。
所以,我其实不太想用后者那种办法。
我对乔林佳说:“你还得帮我个忙,我记得屋内有一把昨天咱们切肉用的刀帮我拿出来,再拿出一个人蜡烛,用火消毒。”
乔林佳脸色有些难看:“那是切肉的刀,很可能有细菌。”
我道:“那也好过没有,给他弄出蜈蚣蛊,咱们马上离开锁龙窟,出去之后找店老板娘,她能把他送去最好的医院,请最好的医生,这样就不至于感染了。”
虽然三番五次的劳烦民宿的老板娘,但是我们现在真的是没有别的法子。
以后好好感激他一下便是。
乔林佳听完我这么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可还是依照我的意愿,跑去做了。
一会的功夫,她拿出一把刀递给我,说道:“给,希望能管用吧。”
我答应了一声,将刀放在火上烤了一会,说:“师叔,忍一忍。”
阿福这会实在是难受的受不了了,就对我说道:“动手吧,动手吧!我忍得了!”
我一点头,之后一刀切了下去。
沿着他被勒的发紫的小臂切开了一条口子。
但是我并没有切到蜈蚣所在的那一层,不然的话,这蜈蚣就会释放神经毒素。
其实这会我头上也都是汗。
因为我不确定,我这一赌到底对还是不对。
可眼下就这两种解决办法,我总得用一种。
稍稍定了定神,我还是下定了决心,在手指上狠狠地咬了一口,将精血滴在了他的伤口上。
就这已刹那的功夫,那蜈蚣蛊虫突然有了反应……
下一秒,它就赫然从阿福的手臂中蹿了出来,朝着我的面门直挺挺的撕咬了下来。
这一口要是被咬中,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