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赵启临走上前,他容貌与徐贤妃肖似,生得俊昳张扬,眉眼间又可见与皇帝相似的英气。他面上带笑,仿佛一团和气,但毕竟是天潢贵胄,看向旁人的目光会带着审视打量。
温然本就站在徐贤妃身前不远处,赵启临过来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与她站得有些近,她略抬眼就能看到他的衣角,他的视线带着锋芒,让她脊背生出一层寒意。
不是因为怕他,而是因为徐贤妃刚刚那一番意味深长的话。
她这几年不爱赴宴和四处走动,加上先前祖母过世她守孝一年,更是淡出了京都世家的圈子,若非与齐家退婚,赵锦儿将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也不会如此惹人注意。
她最怕的便是惹人注意,显露于人前有时并不一定是好事。
温然抿唇,她只作没听懂徐贤妃的话,维持面上的冷静从容。
赵启临看了温然几眼,他无意遮掩自己的心思,毕竟母妃都做得如此明显,想来是有意将消息放出去,让某些人趁早歇了心思。
赵启临初次见温然是在永嘉公主的马球赛上,先前他只是听闻这位温家大姑娘容色不错。但他什么美人没见过,后来肃王世子赵宣宁愿娶一个边关将女也不愿要她,他更觉得传言不真。
若真是无双美人,赵宣又怎么会舍得不要她?男子三妻四妾本就是常事,赵宣完全可以同时娶两个。
直到那日他偶然起了心思去了那次击鞠宴,他站在树荫下,看到身着碧蓝色春衫的少女骑在马上弯腰躲避马球,一张芙蓉面映入他眼中,她显得那么自信又耀眼,瞬间让他动了意。
“温姑娘那日在马上的飒爽英姿,当真令人难忘。”赵启临含笑道。
这明明是夸赞的话,温然却听得心尖一紧,她往后稍退一步,低声道:“多谢五殿下夸赞,臣女不擅马术,让五殿下见笑了。”
赵启临看她后退避开的动作,微微挑眉:“温姑娘此言差矣,若你那般都算是不善马术,本殿下岂不是更不擅马术?”
温然说得是自谦的话,赵启临非要反驳她一句。
徐贤妃在一旁看着,扬眉笑道:“你可别欺负人家小姑娘了,若将人吓跑了母妃可要找你算账。”
徐贤妃越和善,温然心里越不安,当下秦氏也不在身边,她应对得有些吃力,生怕这两人说出她不能应承的话来。
她正愁着,花厅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
永嘉公主赵端宁迈步走了进来,比起徐贤妃容貌的姣丽,她显得更为端丽婉约。
赵端宁乃是先皇后所出,她的容貌也与先皇后最为相似。
她走进来笑颜道:“你们怎么都挤在这儿?外面如此好春光,竟是没人陪我去赏。贤妃娘娘可别继续坐在这里了,我都让人在花亭里备下了,快些陪我去赏花吃酒。”
赵端宁是先皇后所出,皇帝与先皇后伉俪情深,先皇后故去后,赵端宁是在皇帝身边长大,皇帝对这个长女的重视不言而喻。
当下厅内众人都起身行礼。
赵端宁相邀,徐贤妃自没有相拒的理由,更何况她一向想与赵端宁拉近关系。
临走前,她不忘对温然道:“再过几日,本宫要在琼苑办一场赏花宴,本宫会着人去温府送帖子,温姑娘到时一定记得前来。”
贤妃娘娘当面相邀,谁敢拒绝?
温然颔首应下。
赵端宁携着徐贤妃而去,其他女眷也相继起身离去。
赵启临却还留在花厅之中,温然低身欲告退,赵启临往前一迈,似要拦住她的脚步。
他尚未开口,厅外传来一道活泼清朗的声音:“温姑娘可在这里?”
说着,林韶乐走了进来,她看到温然眼前一亮,走上前欢快地道:“原来你真在此处,我还怕寻不到你呢,上次见你打马球那么厉害,我一直想向你请教,只是没寻到机会,这次可不能轻易放你走了。”
林韶乐说着挽住温然的胳膊,她对着赵启临简单行了一礼,拉着温然便往外走。
赵启临双眸微眯,他看出林韶乐故意拉人走的意思,便没有追上去。
往后有的是机会,他也不急在这一时。
及至走到朝凤楼外,见赵启临没追过来,林韶乐才止了话头。
温然走出那里,方才觉得压在心头的巨石被搬开些,林韶乐朝她看过来,她勾出笑容装出无事的模样:“刚才多谢郡主解围。”
“不用,举手之劳而已,我送你回去吧。”林韶乐看破不点破,赵启临的心思太明显了,但她能做的也只是解一时之围。
林韶乐将温然送回前面,见她与沈盈走到一处方才离去。
沈盈担心着,一直在近处等着,现下见到温然回来,赶紧迎了上去。
“是发生什么了吗?我瞧着你面色不好,先过去坐下。”沈盈了解温然,自能看得出她是否在强撑。
温然坐在她面前,方才露出一丝心惊与不安来:“阿盈,我……我有些心慌。”
温然甚少露出这样惊悸不安的神情,沈盈意识到可能真的出事了。
温然将殿内发生的事一一道出,她一想到刚刚赵启临欲阻拦她的动作,越发不安。
“怎会如此?难道五皇子真的……这……”沈盈也有些茫然,若真是如此,她又能做什么呢?
天潢贵胄,比之荣安王府更甚,温然更加无法反抗。
况且以她的身份,五皇子怎么可能愿意迎娶她为正妃?
她没有攀龙附凤的想法,也无意嫁进皇室,只想求个安稳生活,难道就这么难吗?
“你先别担心,纪家那边不是快要来提亲了吗?若是你与纪家定亲,五皇子自然什么都不能做。”沈盈安慰道。
温然抿唇不言,其实她与沈盈都清楚,若是刚刚的事情传了出去,纪家真的还会来提亲吗?
温然与沈盈因此事而烦心,她们并不知稍远处正有人看向她们这边。
为首的男子容貌俊朗,他长相偏于凌厉,眉眼间可见傲气,他审视着亭内的蓝衣女子,嗤笑一声:“我还以为他赵启临不会对任何美人动心,原来只是那些人不够美。”
赵锦儿听见六皇子赵启寒这句夸赞,她眉眼抽动一下,压下不满,上前道:“近日那么多的弹劾折子,五殿下难道不想出出气吗?”
如今五皇子赵启临和六皇子赵启寒是最有可能登上皇位的人,这两年来二人争斗也越发摆到明面上,近日五皇子抓住六皇子的一个错处,他手底下的言官趁机弹劾,六皇子甚至为此折了几人。
赵锦儿一提此事,赵启寒冷笑一声:“美人嘛,谁不想要,他赵启临想要,我赵启寒也想要,端看谁的本事高了。”
不远处的楼阁之上,陆彦看着温然无恙走出朝凤楼,眸色深沉。
赵启临的心思昭然若揭,纪家那边想必不会再去提亲,也省得他动手。
他并非温善之人,既已做下决断,就不可能看她嫁与旁人。
只是他先前一直在等,他不想逼她太紧。
如今这情形使然,他不能再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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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景府嫡女景谙琼姿花貌,她与靖宁侯府世子裴昭指腹未婚,人人皆道郎才女貌,是为佳配
直到景谙做了一场梦,梦中她被人陷害,险些失了清白,反被人诬陷是她不知羞耻勾缠在先
一向温柔待她的裴昭不信她,往日处处维护她的长姐满眼失望地看着她,平日里宠爱她的祖母要她认命
她仓皇无措之际,却撞见裴昭和长姐互诉衷情
她的悲凉无助,反成全了他们的一片痴心
景谙从梦中惊醒,但此时她已被人算计中药
为避免陷入梦中的困境,她慌乱之下闯入一间厢房躲避
那身着玄青暗纹锦衣的男子站在她面前,门外是周府仆人的询问,他神色淡漠,眉眼冷意凌然
景谙压下害怕惶恐,泪光盈盈地望向他,她伸手勾住他的衣袖,低声求他:“求王爷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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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曾从叛军手中救下她,她信他会救她,如今也只能求他救她
郢王褚漠丰神俊朗,战功卓著
他于叛军围城之中护新帝登基,大权在握
京都人言他不近女色,贵女们为郢王妃之位各施本领之际,宫中一道赐婚圣旨,景家之女景谙成了郢王妃
众人都在猜测景谙是如何施展的狐媚之术,却不知景谙亦是惶恐
只有褚漠知道,自他回京之时,睡梦中不时出现的少女是如何婉转唤他名字,如何令他彻夜难眠
他本是无意,但最终还是起了意动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