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知道我还……”苏檀摸了摸小锦鲤的肩膀,正准备询问,却又觉得有些多此一举。
嗤笑一声,苏檀叹了一口气,“他让你们来的?”
小锦鲤朝秋蝉看了一眼,赶忙摇头,“不是,是我们自己要来的。”
“你们自己?”苏檀有些好笑,转头看向一旁默不作声的秋蝉。
果然,这话也就只能够是让小锦鲤来说了,让秋蝉说,怕是连她自己都不能说服自己。
以萧逐野的狗性子,若非他的意思,她们两个怎么可能出的来?
“回去吧。”苏檀朝秋蝉认真道,“我都已经不适太子府的人了,你们实在没有必要再来见我。”
她只要知道她们两个过得好就行了。
“他是和我们说了你还活着。”谁知,她话音刚落,秋蝉便接过了话茬,“但是过来寻你,是我们自己提的。”
秋蝉说着,抬起头看向苏檀,一双平静的眸子里带着几分苏檀看不透的情绪。
但其实,也很好认。
她在告诉自己,她没有必要撒谎。
的确,秋蝉也不算撒谎。
因为在得知她还活着,她们想要提出这个想法时,萧逐野也正好开口说让她们两个过去找她。
所以,这算不得全是萧逐野让她们过来。
“你们干嘛要来找我啊?”苏檀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
以秋蝉的资历,在太子府绝对不可能过得差,至于小锦鲤也不会吃亏的。
秋蝉被问得一怔,看向苏檀的眼神莫名的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她怎么能如此的一本正经地问出这样的话?
秋蝉没有开口,小锦鲤瞬间绷不住了,扯住苏檀的袖子,“檀姐姐,我们想你了,你把我们一起带走吧好不好?我们可以干活,不用你养。”
甚至为了让自己这句话变得更有说服力,小姑娘还特意指向了窗外那还在施粥的队伍,“这个,我也可以倒粥的。”
苏檀眯了眯眸子,看到小姑娘焦急的神色,便也知道自己问得有些多余了。
她们这来了还能够是什么呢?
可是她如今,又能够带给她什么呢?她也不需要人再跟着了。
“秋蝉……”
“人间烟火这么大一家酒楼,人手都够了吗?”秋蝉没有等她说完,“我看苏少东家今日还说若是有人愿意过来做伙计,月银从优。”
苏檀嘴角抽了抽。
倒是的确有这个事情。
自从推出那三款新样式,人间烟火的客人比之之前就多了一倍,加之如今接近年关,过来沽酒的客人也肉眼可见的多了起来,如今两边加起来,人手确实有些忙不过来。
所以在苏柳说看看能不能再找到几个人过来帮忙时,她也就没有拦着。
但是这两个人……
“檀姐姐,我也可以不要月银的。”小锦鲤是真的害怕眼前这个人再不见了,见苏檀半天没有说话,顾不得来之前秋蝉对她的吩咐,可怜兮兮地扯了扯苏檀的衣袖。
苏檀的心瞬间就软了。
不等她开口,秋蝉又道:“你若是不愿意收留,我们去别处就是了。”
这一回,倒是还多了几分强硬的意味。
但话里话外就一个意思——太子府她们是回不去了。
这一下,苏檀还真有些哭笑不得。
“干嘛?你们威胁我啊?”
这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红脸,直接就把白脸留给她了呗?
秋蝉瞥了她一眼,转了转手上的镯子,没有开口。
小锦鲤咽了咽口水,也没有开口,但是明显表情变得紧张了起来。
苏檀见这一大一小这般模样,终于还是破了大防,“行了行了,来都来了。”
喵的,果然国人的“四字真言”放在哪里合适。
“真的吗?”小锦鲤激动得眼睛都亮了,“檀姐姐你愿意留下我们,不赶我们走了?”
“不赶不赶,你们能来,我高兴。”苏檀先摸了摸小锦鲤的头,又瞥了一眼还在一旁“装模作样”扮“深沉”的某个人。
难不成她还真能赶她们走不成?
她就是觉得……和她在一起不见得会是她们最好的归宿。
罢了,这来都来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在秋蝉出现的那一刻,苏柳的表情就开始带了几分戒备,这一下听到苏檀说要让这两个人留下时,整个人都直接不好了。
在他看来,自家姐姐之所以会离开,那肯定是在太子府里受了委屈才走的,这两个人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忠心耿耿,但知人知面不知心,实际上如何谁又能知道呢?
“姐……”少年有些不情愿。
“去安排。”苏檀哪里不知道苏柳的意思。
“可是她们……”
“苏少东家有什么事情可以让我们做的,交给我们便好,我们如今都不再是太子府的人了。”秋蝉主动出击,朝苏柳颔首示意。
苏柳:“……”
这年头还有人上赶着做事的?
少年不确定,又问:“那你们月银……”
“苏柳!”苏檀眉头一皱。
“既然是生意,那就应该算清楚啊。”谁知少年也有自己的坚持,他不想让他姐再觉得欠任何人什么。
秋蝉:“苏少东家说的对,便按照酒楼里的行情给吧。”
“那行。”苏柳点头,二人三言两语,愣是没有让苏檀再找到可以插嘴的机会。
一旁的小锦鲤在苏檀的怀里蹭了蹭,向来冰冰冷冷的小脸上,满是欢喜。
说是在人间烟火,但既然来了,自然也是要跟着回苏家住的,让她们二人在外,苏檀也不放心。
只这回到苏家,难免让苏父苏母诧异,但她相信,既然苏柳答应了,肯定能够帮她搞定。
果不其然,经过又一番“秘密交涉”,苏父苏母便也就不过多过问秋蝉和小锦鲤的事情。
有了二人的存在,苏柳便再找了两人进来帮忙,人间烟火的生意越发的红火。
直到腊月二十四,小年夜晚上,出事了。
当官差说人间烟火的菜吃死了人的刹那,偌大的人间烟火里,几乎鸦雀无声。
直到威严的声音响起——
“谁是这里主事的?跟我们走一趟罢。”